第23章 開張

  「要嘗嘗嗎？」沈青嵐從鍋里撈出一些裝在碗裡，滿是期待地放在桌上給許少庭嘗，「你是第一個品嘗者，給的意見客觀點啊。」

  許少庭笑，「行，我洗個手。」

  他擼起袖子擰開水龍頭，把有些紅腫的手先放在水底下沖了一會兒，冬天冰冷的自來水剛好緩解了一部分疼痛。

  手是下午幹活不小心砸傷的，沒什麼大事，就是疼，手使勁的時候尤其疼。

  下午出去找工作不怎麼順利，到了年底，大家都想多賺點過年，工位需求飽和，加上他能工作的時間就只有上午下午那空閒的兩三個小時，更是不好找。

  於是他便去工地碰了碰運氣，剛巧一個工地需要搬磚的工人，他就幹了倆小時。也許是許久沒幹這樣出力的活了，他又想一次性多搬點，結果勁兒使岔了，讓一摞磚砸到了手。

  涼水鎮過後手不那麼疼了，許少庭活動了一下，感覺問題不大，明天應該不影響幹活。

  「這顏色真漂亮。」他坐到沈青嵐對面，看著桌上的滷味說，「這比買的賣相好太多了。」

  沈青嵐的廚藝是跟宮裡一個老御膳師傅學的，走的是宮廷菜的路子，特點就是用料講究，成品漂亮精細，所以做菜賣相好是職業習慣。

  哪怕像眼前這碗隨意盛放的滷味看起來也很精緻，就好比天生麗質的美人，套在補丁衣服里也是美的。

  「先嘗嘗。」

  許少庭先拿了根雞爪，剛放進嘴裡就豎起大拇指。「我不太會形容，反正入口的感覺就是好吃，比以前吃過的都好吃。」

  雞爪相對肉來說便宜一點，許少庭吃雞爪的次數比肉多，所以相對算是有比較而言。

  「比前兩天咱吃過的好吃嗎？」沈青嵐雖然知道這答案是肯定的，但她還是更希望從別人那裡得到肯定。

  她原先在宮裡做飯就經常有這種危機感，因為她天天給貴人做飯，迎合這些人的口味，就會擔心會不會脫離大眾，做出來的飯菜不得老百姓的喜歡。

  「你自己嘗過嗎？」許少庭笑了，她到底是多不自信，這麼明顯的差距還用問嗎？「當然好吃太多了，就這賣相也差不了啊，更別說你用的原材料都是最好的。」

  沈青嵐嘿嘿笑，「可以啊你，這都能吃出好來，確實買的是最貴的，一斤八毛多呢！雖然成本高點，但味道好太多了，你說咱賣多少錢好，一天做多少合適？」

  許少庭大概算了一下，雞爪鴨脖這些東西沒有下腳料，品質好的煮完了耗損相對少，一斤材料鹵完了能剩大概八兩，損耗加上其它雜七雜八的成本，起碼要賣一塊六以上才有得賺。

  「現在熟食店一斤賣兩塊多，咱不能比他們貴，但也不能太便宜，畢竟品質擺在這，就定兩塊錢吧。」

  沈青嵐想了想也行，她原本打算保守一點，賣個一塊八左右，但做餐飲的便宜或許開始容易做，想漲價可就難了，長遠來看確實不划算。

  「成，那就兩塊！」

  這邊定了價格，滷煮火燒的營業時間也到了。

  那天點名要吃湯頭面的那個大叔又是第一個來，他最近吃湯頭面吃上了癮，早上要吃晚上還要吃，守著開店的時間過來要第一碗湯，然後回家煮麵條。

  「一碗滷煮火燒全套，再討一碗湯！」他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

  許少庭擦了擦手上的油，笑著招呼，「您稍等。」

  「吃什麼呢這麼香？」大叔瞧見許少庭在吃東西，好奇湊上前看，「好傢夥滷味！今兒改善伙食啊，哪家買的這是，看著就香。」

  「您看中了就嘗嘗，是自己做的。」

  「真假的？這誰做的，比飯店裡的賣相也不差什麼了。」大叔迫不及待拎了根雞爪塞進嘴裡，剛嚼了兩下就直接下單，「有沒有富裕的，給我來兩斤，多少錢我掏錢買，這也太好吃了！」

  沈青嵐跟許少庭對看一眼，許少庭說道：「您喜歡就裝點回去吃，今兒頭一天做，就是自個嘗嘗，沒打算賣。」

  「你們自個嘗哪比得上我們顧客嘗啊，我嘗過了，好吃，想多買點，你們賣就完了。」這大叔是個痛快人，說掏錢買就掏錢買，「這品質你們還墨跡啥，趕緊多做點賣就得了，信我，保證好賣！」

  許少庭便也不囉嗦，說道：「得，今天就算是開張了，開張買賣我給您算便宜點，兩塊您給一塊五一斤吧。」

  「一塊五啊，那你給我三斤吧。」大叔覺得便宜，恨不能包圓了，「反正天冷壞不了，明天還做嗎？」

  「明天還做。」許少庭道，「臨時先鹵點雞爪鴨脖什麼的，後面打算做熟食。」

  「這是你們小兩口自個創業？」

  「是的，叔。」許少庭打包好了滷煮火燒，連同沈青嵐打包好的三斤滷味一起遞給大叔，「您拿好，吃好了再來。」

  「行。」大叔臨走看著他倆說，「我看你們兩口子行，有奔頭，挺好。」

  開張開得猝不及防，沈青嵐跟許少庭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一共就買了五斤，鹵完了差不多四斤，加上自己吃的，基本沒了。」沈青嵐哭笑不得，「我本來還打算拿回去分給鄰居嘗嘗。」

  許少庭也是沒想到，但賣了總歸是好事，「多好，一會兒功夫成本就回來了，剩下的咱免費給今天來買滷煮火燒的嘗嘗，明天多做點。」

  「嗯，明天咱就出去賣。」沈青嵐坐下來跟商量說，「我尋思著客源得打開，也探探市場前景，你說去哪個地方擺攤比較好？」

  許少庭在這附近打工時間比較長，混得熟，算是比較知道什麼地方容易賣，他想了想說：「雞爪鴨脖這些小零嘴得去市場，那邊需求量會比較大，或者去工地工廠附近，但工地最好晚上去，工人下工之後比較閒，好喝點小酒，剛好做下酒菜，如果賣大油水的吃食，可以中午去工地。」

  沈青嵐邊聽邊點頭，「那咱倆得分開干，你辛苦點，外面交給你，賺的錢咱倆還是平分，然後各自留下一部分，三分之二或者一半都行，剩下的繼續投資，我看要不了幾天，房租就能攢夠了。」

  許少庭看了她一會兒，摩挲著紅腫的手說道：「我拿一半是不是不合適，畢竟手藝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