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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時松趁機閃到他身後,一下鉗住他雙手拖到房柱子旁。他解下髮帶,在范知善手上繞幾圈死死捆在柱子上。

    「我不殺你,但你若是再開口,」他頓了頓,「我就把你舌頭剜下來。」

    「……」

    時松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不放心地塞了一塊抹布在他嘴裡。

    「……」

    他沒想到范知善會這麼快動手,他以為,至少在返京途中。

    崔言去了酉州,關榮在桐州盯著范家抽不出身,這邊就只有自己孤身作戰。

    但是他沒有退路了。

    他要活著,完成未完成的事,然後去找柏秋行。

    他不信柏秋行死了,只要一刻沒見到他屍身,那柏秋行就還是活著的。

    「來人。」時松兀自起身,朝門口走去。

    院子候著的王虎聞聲趕忙上前。

    方才他聽見裡面的動靜就猜到了個大概,不過未得吩咐,他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明明白白聽清了叫人的聲音,才敢靠近。

    剛推開門就見時松背手看著自己。

    後者十分無邪地歪頭一笑,和聲和氣道:「給你兩個選擇。」

    時松伸出兩根手指:「跟我,或者死,你選一個。」

    「?」王虎聽得稀里糊塗,直到他瞧見了時松身後的凌亂場面才炸毛似的後退一步。正要奮起反抗,「你」字還沒說出口,脖頸便被抵上一陣冰涼。

    時松提著歲椿,佯裝思量道:「選錯了也得死。」

    「……」王虎毫不猶豫抱拳躬身,字句鏗鏘,「王虎誓死追隨王爺!」

    時松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將背著的另一隻手裡的木棍遞給他。

    那是時松剛卸下的凳子腿。

    他朝被捆著的范知善處一揚下巴:「打暈他。」

    王虎接過來望了望:「……」

    范知善瞪大眼睛掙扎了兩下:「……」

    就在王虎以為做得夠多了時,時松又遞了個藥罐給他:「給你半柱香時間,迷暈院子外面的禁軍。」

    「……」

    「哦,對了,你要是打算夥同他們來殺我,」時松習慣性扭了扭脖子,「最好能讓我死得徹底。若不小心還讓我剩了一口氣,死的就該是你們了。」

    「……」王虎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打得不省人事的前頭頭,又將目光落到現頭頭身上。

    他覺得自己撞鬼了。不,撞閻王爺了。

    對!這那兒是什麼錦成王爺啊?這分明就是閻羅王爺啊!

    待處理得差不多後,消失一整天的寒梅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急報。」她掃了眼屋中一立一倒的其餘兩人,沒有什麼驚異之色,「暉城——」

    「不用說了,我知道。」時松雲淡風輕地打斷她。

    其實他很怕,但現在不是該怕的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且他堅信,柏秋行沒死。

    寒梅盯著他心口被血色滲透的地方,不咸不淡問道:「公子的傷,要處理一下嗎?」

    時松擺擺手:「無礙。你看好他們兩個。」他提步出門,「我去解決個人。」

    屋子裡燈火未熄,彭祥剛要躺下歇息便被來人打斷。

    篤篤篤——

    他疑惑半晌,此時誰會來找自己?

    最後還是起身了開門,卻不料迎接他的是冰冷長劍。

    彭祥被脅著不免往後退了幾步,他面色無異,疑道:「王爺這是做什麼?」

    時松答非所問道:「我就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個,田言功,是不是你的手筆?」

    彭祥模稜兩可回道:「王爺想聽到什麼答案?」

    「老實回答。」時松使著歲椿往他脖子一緊,頃刻間血絲溢出。

    彭祥吐了口氣:「是,也不是。張世曉讓我做的。」

    「所以你派了韓直。」

    「是。」彭祥回答得乾脆。

    「好。」時松往他靠近半步,直直盯著他眼睛,似要確認他有無說謊,「第二個,柏子濯父母冤死,與你有無干係?」

    「有。」

    時松早有所料般點了點頭:「所以當年那些爛事你都知道,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參與進去。」

    彭祥毫不避諱:「是。」

    「很好,那我送大人安心上路。」

    眼見時松就要出手,彭祥慌忙出聲:「等等!以命交換,我可以告訴你張世曉的所有計劃。」

    時松聞言手中動作果然頓住了。

    就在彭祥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他時,時松復又開口道:「不必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彭茂鴻,你合該死,下去找他們道歉吧。」

    時松低拋長劍,迅速換個方向握住劍柄,重新反手架住他。

    「我送大人去——」他身子抽頓微側,乾淨利落地劃帶過,「贖罪。」

    衣袍沾上大片血污,彭祥猝然倒地,只見那森然口子還在不斷地流血。

    風過翠竹響,片葉落地無聲。院中一朵微微綻開的木槿花被風吹落,安然躺在泥土之上。

    時松回來時身上帶著不屬於自己的血污,將手中的盒子交給王虎,囑咐道:「好生抱著。」

    王虎接過來疑道:「……這是什麼?」

    「好東西。別讓它臭了,臭了的話你也忍著。」

    「?」

    時松見一旁寒梅本來就冷的臉更沉了,有感應似的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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