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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柏秋行接話道:「以身殉國。」
時松默然良久:「他說的那句話,就是斷定後齊必亡的結局了。」
此間種種柏秋行又何嘗不知?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們能做的,只有盡力挽救。
時松傾身吻了他臉頰,而後撐著床沿起身道:「睡覺吧大人。」
「嗯。」
就在柏秋行以為某人要回房間時,某人麻溜地一脫靴上了床,還很自覺地滾到了裡邊去。
「……」
此時柏秋行倒是無措起來了。
時松偏頭看著他,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旁邊:「這次外邊的被窩可沒給你暖上。」
「下次暖上?」柏秋行自然接話道。
他琢磨了半天才確定時松今晚打算和他睡一塊,於是也寬衣解帶上了床。
時松笑著頂了一句嘴:「我又不是專門給你暖床的人。」
柏秋行拍拍他的腦袋:「那我給時大人暖?」
時松故作思考,揚唇道:「也成。」
「這是什麼?」他的視線突然被裡面覆著深色布帕的東西吸引去,那被蓋住的東西漏出巴掌大的一角。
柏秋行沒有應他,但他很快就看出那是什麼了。
是一件大氅,黑色絨毛領子還有燒毀的痕跡。
他記得這件氅衣,柏秋行送給他的那一件,因為不合身還拿去裁縫鋪改了改。結果最後被自己扔暖爐里了。
時松後腦勺對著柏秋行,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地摸了摸鼻子:「我以為都成灰了。」
沒想到被柏秋行整整齊齊疊著放在床裡邊的。
時松翻了個身,對上他的眼睛:「為什麼一直留著?」
「怕哪天后悔。」
「怕我後悔扔了它嗎?」
認真說起來,時松現在確實挺後悔的。不過也怪不了誰,畢竟當時柏秋行說的那些話確實有些難以接受,自己也有衝動之疑。
他想,在自己不知道現在兩人互通心意的情況下,如此再來一次,他或許還是會一氣之下把它扔爐子裡。
不料柏秋行的話卻不是指的他,他淡然道:「怕我後悔。」
時松不解:「後悔什麼?」
「後悔那日對你說了違心話。」
時松怔了一瞬,隨即逗小孩似的捏著他下巴,哼道:「那下不為例,再有二次,絕不原諒。」
柏秋行拿下他的手放入自己懷中,而後將他整個人環住,口吻輕鬆道:「如果我是不得已的呢?」
時松默然片刻,最後抵上他鼻尖,念道:「那就視情況而定。」
兩人又閒話了幾句才將床前唯一一盞火燭熄滅,柏秋行剛躺回身,時松便擠了過來。
時松在旁邊撐起身,借著微弱月光看著身側人,只能看個輪廓。
他慢悠悠道:「我的傷都養好了。」
柏秋行十分貼心道:「好,明日讓再人來給你瞧瞧。」
很顯然他沒聽出時松的話中意。聽見這個回答,時松也不免無語片刻,他有時候也恨柏秋行是個榆木腦袋。
那股聰明勁兒全用到政事上了,感情方面是一點不留……
時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自己脫乾淨後胡亂扒開他衣服。
柏秋行哪兒受得住他這樣挑弄,但凡是個正常的、有欲望的,都受不住。
「膽兒這麼大?」他直接欺身而上,將時松壓制住,吻得又急又亂,似要將不可言說的欲望發泄出來。
時松回吻著他,手上動作還不得閒,一個勁地胡亂摸索著。最後直搗某處,惹得某人悶喘一聲,隱忍到了極限。
時松甚至還胡言胡語地回了一句:「哪兒有大人的大?」
「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柏秋行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聲音都是顫抖的。
時松刻意壓低嗓音,氣息略顯紊亂:「那就做點什麼,我今天可是哪哪兒都洗乾淨了的。」
肌膚寸過,他另一手指腹挲著柏秋行喉結,偏頭輕咬他側頸。
去他大爺的狗屁理智。
第76章
清風過街,街上行人無幾,唯有零星幾家店鋪的薄弱燭光照著暗沉的板路。
樓杆影子斜映牆瓦,酒肆二樓靠窗的位置,圍坐著幾伙人,有意無意地盯著窗外某處看。視線集中處,都落到了「都督府」三個字的匾上。
其中一人悶了口酒,似是不甘地握緊了拳頭,又用力一揮,骨骼和木頭撞擊出「咚」的聲響。
那人渾然感覺不到痛,不甘不願道:「領隊,你說主子為什麼還讓我們留在這裡?那范桂屹好說歹說都不聽,死磨又磨不下來,何必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回京都,不僅有事兒干,還能有大魚大肉……」
那人口中的「領隊」端杯抿了一小口,凌厲眼神掃過他,冷言道:「你若是閒得話多,我不介意給你把舌頭割下來下酒。」
那人登時不敢再說話,將憤然無法全然寫在臉上。
應對這種抱怨,呂凌已經習慣了。雖然先前也同這次一樣告誡那群人,但總有發不完的牢騷。
因為他們待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呂凌也有了幾分懷疑。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張齊敬不讓他回京都,但他無法求證其中緣由,更沒有立場去置喙。
與此同時這條街巷的另一頭,桐州刺史姜旭府中某間廂房燈火通明。
范徹景來桐州後,便一直住在刺史姜旭府中,這最亮的一間,就是他所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