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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蕭予霖愣著說不出話來。
魏忱:「想想身邊的人,想想寧兒想想子濯,想想……我。」他神色暗淡,尾聲有些發顫,「就算這些你都不在乎,你多想想自己好嗎?」
蕭予霖的臉貼上鬢角處他的手,依賴親昵地蹭了蹭,閉眼道:「遇歸,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好。我不逼你,我先回去,待過幾日……」
蕭予霖將他要抽出的手抓回來緊貼到臉上,用著央求般的語氣:「別走好不好?今晚陪著我好嗎?」
魏忱又是憐惜又是心疼,也拿他沒辦法,只好應道:「……好,我陪你。」
大雨持續了一晚,終於在見天光的時候慢慢地停了。初陽穿過薄雲,映射在水窪上,比起昨天雨濛濛的視及,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昨晚後半夜時松就到京都了,不過城門未開。他不知道京都出什麼事了,回來的路上竟然有人來打聽自己的消息,倒是把他嚇得不敢輕易摘草帽,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柏秋行現在情況如何也不知道,但他想,那個藥多少能管些用,最多受點罪,人家好歹是個男主身份,總不能早早見閻王吧?
一想到這些事情,時松也不敢暴露身份行方便入城,只得老實候在京郊外了。
他原是想去借宿的,可大半夜的去叨擾人家,他自己也過意不去。再說——只要一想起柏秋行之前說的那個故事,就把他魂兒嚇沒了,愣是靠在城牆根下擔驚受怕地捱過了後半夜。
那外城門又只有一點石檐,根本擋不住風雨,昨夜雨又下得那麼大,他身上的爛蓑衣都浸透了,整個人冷得直哆嗦。
時松進了城門後便沒再騎馬,而是沿著無人小巷繞路回柏府。
他能感覺到,從天未亮時自己就開始發熱了,果然還是不能太信這具身體。
時松支著身子隱在巷子拐角處,看著那一成不變的柏府大門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掛白綾。
腦子熟悉的昏沉感又來了,他得儘快回去,不然倒在外面怕都沒人撿。
柏家附近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必須繞道走偏門。
幸而沒繞多遠,時松回府倒也沒花多長時間,至少他還挺著未倒。
進了三更冬後,時松揣著被他護得分毫不損的盒子,抬手敲了敲柏秋行書房的門。
「大人?」
沒人應。
他又支著有氣無力的身子,轉頭去了柏秋行房間,敲了敲門依舊沒有動靜。
這一通下來,他慌了神,正準備找府中人問個究竟,恰好馬總管進來送些日用東西,見了時松驚異道:「時松公子?你回來了?」
「大人呢?」
馬總管實話道:「大人進宮復命去了。」
柏秋行這幾日恢復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過一遍賢君能臣的場面了。
他還沒死,暗地裡的那些勾結也沒放到明面上來。只要還沒同那些勢力撕破臉皮,他就還是這後齊的御史大夫,該幹的事,還是不能懈怠。
時松又問道:「大人的毒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了,只是咳疾未愈,不過大夫說,多養些時日就好了。」
聽見馬總管說了一通,時松才放下心。
他只覺得自己愈發難受了:「馬叔,我人有些不舒服。」
「我去叫大夫?」馬總管作勢要出門。
時松擺擺手:「不用,我屋裡還有藥,你著人幫我煎一副就好。」
他房間有一個專放藥的箱子,瓶罐的紙包的各種都有,那些都是他這身子骨先前作下的孽。
時松一進屋就想倒床,奈何奔波了這麼些時日,總覺得身上髒得很,愣是撐著眼皮子頭痛欲裂地洗了個熱水澡,裡衣都沒裹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柏秋行回來的時候,正好一個小廝端著藥往三更冬跑來,那人正是明慶。
柏秋行施手攔住他,不解道:「還未到我用藥的時候,怎麼就端來了?」
明慶:「回大人,這不是大人的藥,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柏秋行打斷。
柏秋行面上閃過擔憂之色,加重了幾分語氣:「時松回來了?」
「是,這是驅——」
明慶又一次沒說完,手中的藥碗就被柏秋行端走了,只留給他一個匆忙背影。
最後明慶看著那背影兀自補全了後面要說的話:「寒退熱的藥……」
柏秋行將藥給他端去的時候,時松仍睡著的。房間裡突然進來個人,床上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
他整個人側睡著在被子裡蜷成一團,只漏出一雙緊閉的眼睛,眉頭還是擰著的,似乎十分痛苦難熬。
柏秋行也不忍將他叫醒,但藥總得要吃。
他蹲下身平視床上的人,指尖撫開他的眉間,不舍地停留好片刻。
他看著這雙眉眼,想著,我為什麼會喜歡你?生得好看?太淺顯了。他自己答不上,但就是喜歡上了,就是心中的那個偏愛。
他沒有再給自己找藉口,而是直面地想找個所以然。
他又想著,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你的?他不知道,還是沒能找出個答案。
在叫醒時松前,他自顧自地問著:「你是怎麼看我的?我於你而言,是何種存在?」
——我想問,你對我,是否也有其他感情?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