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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變故就在這一瞬,兩支不毫不相干的隊伍驟然死命相拼,揮刀廝殺,兵器相交聲入耳。

    崔言在外喊道:「大人!有刺客!」

    柏秋行躲過刺進馬車的長刀,一腳踹開翻進來的人,搶了來人的刀,轉頭道:「擋住!要死也得死在後齊土地上!」

    馬車空間太小,彼時時松已經翻出來,奪刀同崔言等人一同殺敵。

    馬匹被驚跑了不少,馬車也被捅成了馬蜂窩。

    柏秋行一躍而下,長刀一划順帶解決了兩人。

    那些人就跟殺不完似的,柏秋行這邊的人已經倒下不少,那邊看上去仍是人數眾多。

    時松抹掉來人脖子,血濺到眼裡不帶眨一下,不及思考,旋身一讓反手刺往柏秋行身後之人,嘴上還道:「這是軍隊裡的人!」

    訓練有素,身體素質過硬,身姿和出招方式都能得出這個結論。

    崔言已經負傷,但已經無暇顧及那些疼痛,仍是咬牙死抵著,咆哮道:「大人!他們的人太多了!」

    柏秋行用力踢過馬車殘骸,殘骸閃出幾尺擋住了一片人的步子,他喝道:「走!」

    聽了這一聲令,在場還活著的五六人忙不迭翻身上馬,也包括崔言和時松,僅存的幾匹馬在此派上了用場。

    時松策馬朝他奔去,伸出一隻手來,吼道:「大人!上來!」

    柏秋行攤掌一握,自己腳下發力的同時,時松也用力將他往上一拉,穩穩地坐到了後面。

    剩下的五六人緊跟其後,策馬狂奔。

    不知後面是誰驚呼一聲:「他們有弩——」

    最後一字的尾巴還沒說完,就已經沒聲了,隨之而來的是倒地聲。

    那些「黎古人」也駕馬追來,手持短弩。

    崔言和其他人在後持刀揮斬著那些密雨般的弩箭。

    一行幾人往地勢複雜的荒山奔去,不知過了多久,才將那批人甩開。

    周圍少有幾棵綠樹,幾人就隱蔽於內。

    時松正要鬆一口氣,就感覺肩背一沉,身後之人像是失力般無意識地往旁側傾去。

    「!」時松一把抓住柏秋行,奈何不及,跟著摔了下去。

    兩人重重摔在地上。

    時松根本來不及反應疼痛,他猛然坐起身看著不省人事的柏秋行,心裡一涼,慌神道:「大人?」

    崔言面色蒼白,捂著左臂膀蹲下身,看著柏秋行身後:「大人中箭了。」

    時松順著視線看去,果然左肩後插著一支短箭。

    「大人你忍忍。」時松自顧自地說著,也不管柏秋行聽不聽得見。

    他乾脆利落地將短簇一把扯出,眉間擰成繩,仿佛受傷的是他一般。

    他和崔言對著箭頭琢磨了一會兒,崔言道:「有毒。」

    難怪,難怪只是中了一箭人就倒下了。

    現下柏秋行一副死色,嘴唇泛紫。

    「不怕,不怕大人,我有藥,我……我有藥。」時松探了他微弱的呼吸,對著昏迷不醒的柏秋行說了一通,隨即將柏秋行扶到枯木樹幹上靠著。

    崔言在旁扶著,他還沒見過時松如此慌神的樣子。

    他想了想,小時候隔壁王寡婦死了丈夫時,王寡婦也是這副模樣……

    時松從懷裡掏出一小包薄牛皮包著的東西,展開後,現出粉末來。

    那東西,是臨行前哈步給他的。

    說是奇藥,吃下後能緩解各種毒,但根治的話,只限於部分毒性不大的。除了這個藥,還給了他一個哨子和一箱的金銀器具,活像個倒賣商販。

    哈步說那哨子是獻祭的牛骨鑄成的,可以招鷹,他們傳信大多用這個。

    這一路的變故,器具沒了,就只剩這麼一包藥和骨哨。

    時松掰著柏秋行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將粉末倒進去。

    他又解下腰間的水壺晃了晃,還好,還有一點。

    隨即水壺裡的水將一滴不拉地倒入了柏秋行嘴裡,又晃了晃柏秋行的腦袋。

    另外兩個人哪見過這陣仗,慌忙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時松沒理他們,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柏秋行,手上還搭著他的脈。

    直到柏秋行面色恢復了些,嘴唇上的烏紫色退去,脈搏稍微平穩些後,時松這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那顆心也落不下多少,還有著操不完的心。

    他將水壺系回腰間,頭也不抬地說道:「這個藥只能緩解發作,我不知道能管多久。大人餘毒未解,要趕緊解毒。」

    其中一人道:「這裡離酉州不遠,咱們去酉州找大夫!」

    時松卻一口否決:「不可!酉州不行。進關後不可在酉州多做逗留,直接帶著大人走水路再往前行一城至慶城。看完大夫不可耽擱,繼續直行水路!下行快,不出兩日便能到京都。」他語速極快卻不失條理,「到了京都就將實情通報給魏侍郎,其他人不可言說!」

    他這一通「不可」把在場的人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們不知道時松是何打算,但也不敢說個「不」字。

    時松算好了的,哪怕京都也翻了天,魏家在,柏秋行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威脅。

    至少,能挺到柏秋行養好。

    屆時柏秋行也會有自己的打算,總不能任人宰割了。

    崔言從他的一番言語中察覺出一絲端倪,皺眉問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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