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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時松錯愕得拔高音量:「那大人打地鋪??」
「……」柏秋行自顧自地坐到榻上,「我睡外邊。」
時松驚異無比:「大人和我睡一張床???」
柏秋行反問道:「不行?」
「……行。」時松自然不敢說什麼。
他倒不是介意和柏秋行擠一張床,先前若是有共睡一室的情況,自己都是睡地上的。而且柏秋行算是他主家,儘管處了那麼久,多少還是有些道不出的距離感。
這一下子和自己上司睡一塊,彆扭是肯定的。
還沒來得及點燈,時松又灰溜溜地爬回床上,儘量把自己擠到角落。
他能感覺到,柏秋行已經褪去外衣在他旁邊睡下了。
時松平躺著一動不動,清了清嗓子:「那個大人,我給你說一下,我睡相不怎麼好,但我儘量控制,你多擔待擔待。」
他怕睡半夜,一腳給柏秋行蹬下去了。柏秋行被踹成怎樣不重要,主要是怕他第二天來尋仇。而且,萬一真給人惹不高興了,到嘴的兵器豈不是飛了?
柏秋行不咸不淡噎了他一句:「還能被你睡相醜死了不成?」
「……」
睡到後半夜,時松用行動證明了他睡相有多不好,因為柏秋行被擂醒了,肚子莫名挨了了一拳。
不輕不重不痛不癢,但半夜這麼一醒,睡意全無。
時松側睡著面朝柏秋行,下半張臉埋在被子裡,一個勁往他那邊拱。
裡面還有好一截空的,但被子全堆在柏秋行這邊的。
估計是怕冷,時松才朝這邊靠的。
帳中一片黑,柏秋行憑著感覺抬手給他勻了勻被子。
這一抬,就收不回來了。
手停到時松後腦勺處,像是著魔般不受控制地、極輕地揉了揉。
什麼都看不見,視覺被迫關閉的時候,其他感官總是敏銳的。他能聽見時松的吐息聲,甚至能感覺到被環著的人的熱息,就像本就是抱在一起睡的,絲毫沒有違和感。
他在想,如果將這個人緊緊箍在懷裡是什麼感覺?再近半寸,是不是就能碰到鼻尖了?
鼻尖往下……
柏秋行突然感覺到某個地方有了微妙的變化,破天荒的,不可描述的地方不可描述了。他猛然一怔,整個人僵住了,隨後慌忙收手又翻了個身,背對時松。
之前魏忱說的那些,饒是先前再不願意承認,此刻也有了清晰明了的答案。
進展到這一步,柏秋行再不可能視而不見地為自己找由頭了。就算那些生理反應會騙人,那自己的心呢?
為什麼時松給他系彩繩的時候會心如擂鼓?為什麼現在連肌膚之親都算不上左心房還會狂跳不止?
心跳不會騙人,騙人的,從來只是自己。
他對時松,確實有別樣感情。
是別有用心,是無意識的偏心,亦是為之心動的喜愛。
他喜歡時松。
第55章
時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人已經不見影了。
早飯後,他在周圍轉了兩圈,也沒找見柏秋行。
他心想,難不成昨晚真給他踹下床了?
於是時松隨便逮了個同樣從後齊跟來的人。
「大人去哪兒了?」
「大王子邀他去跑馬場了。」
時松想,這倒也說得過去。
總不能把東西放下就跑了,人家盡的地主之誼總要應付一番,還得進行一下兩國的感情交流呢。
他問了一路,找到了那個所謂的跑馬場。
柵欄圍了一片,平曠開闊。他估計了一下,占地相當於兩個柏府,確實洪浩。
他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柏秋行,正開肩挽弓。旁邊還有幾人黎古模樣的,一身貴氣,應該是幾位王子。
理所當然,還有一個他極討厭的人——米賽格。
時松收回視線展平清朗眉目,去到木柵站台,崔言在那兒,那裡還有好些他們的人。
一想到昨晚的事,他臂膀撞了撞崔言,好奇道:「阿崔,你昨晚是喝了多少?今天就沒被大人罰?」
「啊?」崔言聽得雲裡霧裡,「什么喝了多少?」
時松也糊塗道:「你喝斷片了?」
而後,他就把昨晚柏秋行說的話給複述了一遍。
「……」崔言默默消化了會兒,「也還好,大人仁厚,沒被罰。」
他覺得柏秋行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雖然崔言實在想不出這是個什麼理……昨晚不是柏秋行要求換的嗎?怎麼到頭來變成自己醉酒了?
不過他不敢多嘴。
米賽格轉著手裡的箭,見了遠處的時松,奇道:「呵,這個小鬼居然也來了?」
柏秋行聞言順著他視線看去,時松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他不慌不忙移開視線,落到手上的長弓上。
哪怕確認了自己的心意,柏秋行現在也沒捅破窗戶紙的打算,主要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份感情。
直接說破?他怕給人嚇跑了。
循循善誘?非是君子之道。
強人所迫?他不是卑鄙不入流之人……
可總要找個機會試探時松的想法,他打算回京都後再好好談談。
柏秋行心不在焉地射偏了一箭,雖在靶上卻未中紅心。
米賽格譏笑一聲:「你們後齊人就這麼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