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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馬車緩緩停在小宅前,躬身走出一個粗布婦人,還牽著個約摸十來歲的女孩。

    她下了馬車緊緊握著小女孩的肩膀,四處打量著,緊繃著對這陌生的環境充滿了戒備。

    宅前早候著的人難得地漏出了一個笑容,招呼道:「伯母。」

    「關哥哥!」小女孩先看見他,朝他揮了揮手。

    待看清了說話之人,婦人才肉眼可見地不再緊張,上去握住他的手,問道:「小榮啊,見到你我就放心了。」

    秦母看了一眼身後的吳晟和崔言,又轉過頭道:「我聽說是玏兒接我們的,怎的不見他?還有,之前在谷城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搬到這麼個大地方也不和我這個當娘的商量?」

    關榮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阿玏他有公事在身,近幾天都跟著趙將軍,所以由我來接伯母。」

    秦珠問道:「那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關榮摸了摸秦珠的頭,說道:「快了,年前就能見著他。」

    秦家母女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安置,這座私宅是他花了半生積蓄買的。以防意外,柏秋行還派了御史台的人里里外外檢查了三遍,差了人守在這兒。

    關榮將那對母女安置好後,又給崔言安排了一間廂房。在徹底結案前,他就得住在這兒守著。

    「若是有什麼缺的,可以來找我。」關榮說道。

    崔言回道:「關將軍客氣了。」

    只見關榮似有猶豫之色,想問些什麼但又止住了話頭。

    崔言見他那副模樣也明了他在擔心什麼,於是道:「將軍不必憂心,此次南下已經找到南疆作案的充足證據,秦將軍無罪。」

    「當真是南疆做的?」

    「自然。」

    關榮不解:「那阿玏當初為什麼要主動承認?」

    不待崔言開口,他身後之人回了他這個問題:「關將軍糊塗了,南疆人挾持秦將軍親眷作為威脅,逼迫他不得不承認。此次我派人去谷城將人接到京都來,就是為了讓秦將軍無顧慮,也不讓無辜之人捲入紛爭,此案便可早日了解。」

    關榮聞言轉身,瞧清了說話之人,拘禮道:「柏大人。」

    崔言行了一禮問道:「大人怎麼來了?」

    「來拿了證據進宮。」柏秋行側向關榮,「若是成了,秦玏明日就能出來了。」

    若是成了,田肅就會將他想要知道的全盤托出了。

    崔言將柏秋行送出大門的時候,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大人,阿松在府里還是御史台?我給他帶了些東西,都是谷城的稀奇玩意兒。」

    柏秋行止步,側眼看著他,語氣冷下來:「阿松阿松,你此次南下是去辦事的還是去採購的?稀奇玩意兒怎麼不給別人帶?就記著你的阿鬆了?」

    「……」崔言低頭挨罵,總感覺聞到一股火藥味,「大人教訓得是。」

    柏秋行前腳剛走,時松就來了。

    御史台的人都認識他,進宅後可以說暢通無阻。

    崔言剛進門不久,時松見狀拍了拍他的肩:「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我正準備去找你呢。」崔言嘆了口氣,無奈擺擺頭,「大人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誰得罪他了?」

    時松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崔言道:「我剛剛就提了一嘴,給你帶了些東西,他就說我辦事不認真,說了我好一陣。雖然大人平日裡是比較嚴苛,但這種小事換做以前他也不會多說什麼,倒是不像大人的性子。」

    時松噎了一下,要說這幾天誰惹了柏秋行,只有自己這個答案了。

    不過他不想和崔言細說這些,隨口道:「可能是被奪舍了吧。」

    「奪舍?話本里說的那種?」

    時松想了想:「差不多。」

    崔言愣在原地深以為然地看著他,並且十分認真地問他有沒有辦法破解。

    「有。」時松想,藉口這不就來了嗎?

    他問道:「你有沒有後齊的輿圖?」

    崔言思索道:「台殿裡好像有一張。要那個幹什麼?能解決大人的現狀嗎?」

    時松胡謅八扯道:「能!這可是個關鍵,我能在上面看出最適合容納那個東西的地方,然後把大人身上的東西移到那裡去。」

    自己這個煩人的傢伙走了,估計柏秋行也就好了。

    崔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時松確認似的重複了一遍:「台殿裡的是吧?」

    「嗯。」

    到了傍晚又下起了小雪,時松已經在台殿裡坐了一下午。

    他對著翻出來的輿圖畫了一陣了。

    他算了算,按照這個進度,至少還得兩天才能臨摹完。

    不過——

    為什麼今天柏秋行沒有來?

    按理說,柏秋行下了朝就會來御史台。就算今天為了秦玏的案子又進了一趟宮,但總不會和蕭予寄掰扯了一下午還沒扯清楚。

    他有些心不在焉,又畫錯了一個地方,這下徹底沒耐心了。

    時松擱筆,自顧自地咕噥道:「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隨後放著那輿圖和畫了一點的圖紙就沒再管。

    等回到三更冬後,他才知道下午柏秋行為什麼沒去御史台。

    時松剛進三更冬就撞上個急急忙忙端著血盆出來的丫頭。

    他將人截住,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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