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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奴婢倒是覺得,他不一定是想走當年的路。」方姑姑思索著,「娘娘你想,後齊鐵器盡數歸兵部管。如果張世曉是想和當年一樣,那他一定會同孟尚書聯手,不然以何牟利?」
范淑章不以為意:「吃過一次虧了,如朝怎麼會還上他的當?」
「所以奴婢覺得,應當不是為財這般簡單。」
此言一出,范淑章不自覺眯起眼睛,良久後才道:「再盯緊點,黎古那邊也派人去查。」
「奴婢知道。」
范淑章思索了一會兒,抬眼看著她,話鋒直轉:「小妹誕辰快到了吧?你替哀家送點東西去褚家。」
方姑姑直道:「為娘娘辦事,奴婢無怨。只是奴婢與那褚家主母多年無往來,早已生分,見了面多的是尷尬,怕是要失了娘娘的面子。」
「你很聰明。」范淑章勾唇取下一支金簪,挑了個合適的角度插到她髮髻里,「不愧是我帶出來的人。」
范淑章倚回塌上,緩緩閉眼:「罷了,就讓二哥去送吧。今夜二哥當值,等會兒他換值時,你就拿著我那赤金石榴鐲給他,讓他替哀家轉交給小妹。」
「是,多謝娘娘賞賜。」
冬風起,遲遲不落,撩起籠中火燭搖晃,斑竹沙沙作響,咆哮著一路吹到庭院,穿堂無痕。
銀刀起,隨著勁風呼嘯落下,重物聲破風,血跡斑駁染紅雪地綠竹。
呂凌收刀,拿出懷中帕子擦拭一番,對著廊下人微躬身。
張齊敬看著滿地殘血:「都找出來了?」
呂凌道:「是,這是最後一個。」
「處理乾淨點,我不喜歡血腥味。」
「屬下明白。」
張齊敬自嘲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有一天我府內也會有別人的眼睛。」
呂凌默然無言。
「太后怕是坐不住了。」張齊敬想起什麼似的看著他,「秋獵過去多久了?」
「三月有餘。」
張齊敬吐了口熱氣,負手念叨著。
「再等等,捱過明年二月,會有大變。」
第41章
寒風卷著大雪,落在街上行人的肩上。馬車軋過雪地留下深痕,停在了芳鎏樓前。
這是京都達官樂意來的地方,一盤花生米都值十輛銀子。依照時松的話說就是,有錢沒地方花。
他覺得要是把那十輛銀子給他,他能弄個滿漢全席出來。
時松跟著柏秋行上了樓,但是沒進隔間,就只是在外邊候著。畢竟是給魏遠的接風宴,雖然魏忱讓他不必在意,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身份兩不著,進去怕也是尷尬。
柏秋行與魏忱進去不久,樓間便又上來一人。
身姿雄健,大將風範,這就是魏遠了。
原書里對此人只是簡單闡述了幾句他的身份,他原以為這個人物是個滿嘴胡茬的老將,沒想到年近五十不見一絲老態,只是臉上多了些風霜,周身的氣質唬人了點。
時松盯著來人看了片刻,待人走近了便躬身拘了一禮。
魏遠打量了他一會兒,奇怪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麼守在這裡?」
時松老實回道:「晚輩是御史台的人,也是柏大人府內的門卿。」
「子濯的人?那走走走,站著這裡幹嘛?我又不要門神,一起進去。」說著他就要推搡著時松進門。
「……」
剛被推進去一步,就聽見外邊又來了人。
「雲生啊,可許久不見你了!」
時松順著魏遠的視線看去,說話之人是趙書毅,後面還跟著的趙清趙江池姐弟。
魏遠笑著朝他肩膀使了一拳:「長明!」
趙家姐弟齊齊招呼道:「舅舅。」
魏遠見狀又去拉著他倆,左看看右看看,滿臉的笑意:「清兒曲安啊!一年不見你姐弟倆還是如此……如此……」
他一個武將,看的都是軍法兵書,要說文縐縐的話,實在是為難他。
魏忱輕咳一聲:「父親,快讓姑父他們進來坐下吧。」
「誒,對對對,快進快進。」
時松看著這一大家子,在想要不然還是出去的好,還沒有動作就又被魏遠推到柏秋行旁邊坐下了。
「……」時松乜了一眼旁邊的人。
柏秋行沒有動作。
「子濯啊,聽說這是你的人,你怎麼能讓人家站在外邊?我魏家又不是沒錢,這麼一個小公子還能給我魏家吃垮了?我說你也是……」
柏秋行就被批得頷首聽著,插不進一句話。
「……」時松心想,原來這麼個威武將軍居然是個話癆?
飯菜上齊後,時松也不敢動筷,就聽著他們的談話。
趙書毅倒了杯酒:「雲生抵京,皇上可曾知道?」
魏遠笑著擺手:「放心。我剛到京都就直奔皇宮面聖,還見到了悅兒。還有我跟你說,我那乖孫兒,可黏我了!」
魏忱提醒道:「父親,該叫皇后娘娘和昭王。」
魏遠嘀咕了一句什麼。
這種事情,換誰也會有些不舒服。明明是自己的親女兒和親孫兒,就因為身份,非得冠上陌生的稱謂。
趙書毅笑了一下,說道:「聖上好像還沒有立儲的打算?聖上在這般年歲的時候,先皇好像就擬好立儲詔書了吧?」
魏遠給趙書毅又斟了一杯酒:「說那些做什麼。長明啊,你看什麼時候,給聖上諫言,把桐州刺史給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