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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薄霧籠罩著夜色,月光灑在林中小屋上,與窗燭化為一片。

    趕了兩天一夜的路,一行人才苦不堪言地鑽進驛站休息。

    趙江池和孟凡堯覺得柏秋行不是人,他們十分懷疑,要是蕭洛鈺不發話,柏秋行根本不會有休息的打算。

    一行人終於吃到了離都後的第一頓熱食,除了柏秋行。

    他什麼都沒吃,徑直上樓去了自己所在房間。

    時松視線跟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移回到桌上夾了一塊紅燒肉吃起來。

    趙江池見狀遲疑道:「你們大人是鐵做的麼?」

    對面坐著的崔言擺擺手:「不用擔心,大人心裡有數。」

    「孟凡堯呢?」時松突然出聲。

    「塵楓說他身體有些不適,等會兒再入食。」趙江池看著他,「你不是御史台的人吧?」

    時松想了想,道:「確實不是。」

    趙江池直言不諱道:「那柏大人為何帶著你?」

    時松筷子不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因為我是半仙。」

    「呵。江湖術士,御史大人竟也會信這些。」趙江池語氣有些不屑。

    他對這種裝神弄鬼混吃混喝的人沒有任何好感。這是世家公子都有的毛病。

    「江湖術士怎麼了?」時松較起勁來,他決定以理服人。

    他認真看著趙江池:「我要是沒算錯,你,趙曲安,有一心悅之人。」

    趙江池依舊不服:「這算什麼?隨便亂猜誰不會?」

    時鬆緩緩道:「褚家二小姐,褚溫姑娘。」

    趙江池沒話說了。

    崔言笑道:「大人肯用阿松,阿松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倒不是時松記得細,主要是原書里趙江池和褚溫大婚的時候,書上的柏秋行在人家席上喝多後去抱著蕭洛鈺啃了……

    第28章

    時松轉身看了身後桌上的蕭洛鈺,又轉回來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禁一個寒顫。

    當初看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現在真帶入了,倒是有些難以接受了。

    畢竟書里的兩人那是有感情基礎在的,現在……

    可能柏秋行和罕琅啃起來他更能想像一些。

    他突然心中一動,褚家。

    他差點給忘了,褚家和趙家向來交好,趙江池和褚溫成親不僅僅是成全有情人,更是為了聯姻。

    那麼當年褚家無端生禍,趙家肯定暗中相助過。

    時松擱筷,對著悶頭吃飯的趙江池道:「冒昧問一句,你爺爺曾官居何位?」

    趙江池抬眼看他,倒是沒了脾氣:「你不是會算麼?怎麼還要問我?」

    他生得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卻有些孩子脾性在身上。

    時松一本正經地胡謅道:「我看看你們家是否福祿深厚,算算你倆到底能不能成。」

    原本趙江池還猶豫要不要跟他說,一聽這話倒是忙不迭將答案送出口了。

    「原六部尚書之一。」

    時松追問道:「哪部?」

    「刑部。」趙江池又補充了一句,「三朝元老,夠深厚吧?」

    時松陡然失神,不小心將碗打翻在地。

    又是刑部……

    崔言見狀問道:「怎麼了阿松?」

    趙江池也皺起眉頭:「不好嗎?」

    時松回神盯著他,答道:「沒有,很好。金玉良緣,兩廂白頭。」

    趙江池聞言倒是鬆了口氣,他想起此行的目的,又開口道:「那我阿姐……」

    不過時松沒理他,悵然若失地起身,準備回房了。

    原來如此,他心中的那個答案越來越清晰。大概,真相也如他猜想的那般了。

    只是還有一點他想不明白,所以現在也不能直下定論,還得一條條理清楚了來。

    時松理清心中思緒,輕嘆一口氣,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正巧此時孟凡堯下來了。

    時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打過招呼又想起什麼,耽擱了一會兒才上了樓。

    桌案邊堆著信紙和信筒,窗戶處還有兩隻白鴿互啄著。

    柏秋行低頭仍寫著什麼,

    木花格門被敲響時,他也未抬頭看一眼,只是淡聲道:「進。」

    直到一碗熱騰騰的湯麵被遞到他跟前,他才抬眼看了來人,是時松。

    時松道:「大人怎麼不吃一碗熱食?路途遙遠,還得再趕好幾天的路,光吃乾糧怕是抵不住。」

    柏秋行沒有動那碗面,還是垂眼繼續寫著,說道:「忙。」

    時松看著他沒有要動的意思,嘀咕了一句:「有這麼忙麼……」

    「楊見山死了。」

    時松微怔:「……被滅口的吧,那晚我們的人看見他去找過米賽格。」

    「還不算傻。人證沒了,物證也還未收集到。」柏秋行將信筒綁在白鴿腳上,「那邊怕是已成定局,難改了。」

    時松嘆聲道:「張齊敬對帶著血親的自己人也這麼狠。」

    「在這種人眼裡,沒有親眷,只有利益。」柏秋行又展開一捲紙,依舊沒有要動那碗面的意思。

    時松提醒道:「大人不若吃了再忙?那面快坨了。」

    「再等等。」柏秋行提筆,又遲遲難落,「谷城那邊不安分,南疆流兵已經越過邊界發難好幾次。趙清被押,一時半會也回不去,那邊缺人管著,朝中已經在商議新的駐守將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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