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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你今晚到底怎麼了?」

    時松搖搖頭,依舊沒有打算說的意思。

    他偏過頭,抹了把臉,順便揩了沒控制住掉下來的淚,含糊道:「大人,我困了。」

    柏秋行看了看渾身還掛著水珠的人,沒再繼續逼問,只道:「你就打算這個樣子睡?」

    「……那我去洗個澡。」

    他想,洗個熱水澡,明天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的煩惱大可拋在今日,不必擾了明日的興致。

    柏秋行出來後,叫來了剛傳完話的馬總管,吩咐道:「去請兩個大夫。」

    馬總管奇道:「大人身體抱恙?」

    「不是。」

    馬總管想了想,好像府內沒有需要大夫的地方。

    難道是——請來給新夫人診脈備孕?!

    柏秋行看著嘴角翹上天壓都壓不住的馬總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澆滅了他的幻想。

    他滅掉書房一盞燭台,話語中似有些無奈:「有些人體弱,大病小病不斷,落了水怕是要發燒了。」

    「……是。」

    馬總管剛出門又被柏秋行叫住了。

    「等等。叫崔言去查,他今晚遇到些什麼人幹了什麼事。還有,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的。」

    馬總管知道「他」指的是誰,也沒多嘴,只問了一句:「他沒跟大人講嗎?」

    柏秋行翻書的動作頓了頓,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說道:「當半仙的,嘴嚴。」

    第25章

    正如柏秋行所料,第二天時松就發燒了。

    如果他知道柏秋行昨晚就吩咐下去請了大夫,大概半仙這個稱號他就主動讓給柏秋行了。

    時松頭痛欲裂完全沒心思去想昨天發生的那些小破事,跟這種身體上的煎熬比起來,那簡直不要太輕鬆。

    這天氣越來越冷,他那個叫松子的不孝子,還趁著他發燒體熱,一個勁朝他那兒拱,就為了取暖。

    時松咬牙切齒道:「好兒子,真孝順。」

    罕琅聽說時松生病了,還特地跑來探望他。

    先道了謝,然後再送了些補品過來。

    罕琅將東西放在桌上,走過來看他一臉的病氣,不忍問道:「松,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時松躺在床上,盯著帳頂,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你們黎古,有男人喜歡男人的風氣嗎?」

    「什麼?」罕琅有些糊塗,「男人喜歡男人?好奇怪,我沒有聽說過。男人不應該和女人在一起嗎?」

    「很奇怪嗎?就好比你十分喜歡一個人,可那個人,和你一樣,是個姑娘,你能接受嗎?」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不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對於別人,他還是很尊重的。不過要是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有些……備受打擊?

    總之,遇到王啟和米賽格,他是十分排斥甚至噁心的。

    哦對,還漏了個韓直……

    時松心中吐槽,這什麼破體質,就不能招個姑娘麼?

    罕琅想了半天,也不知想沒想明白他說的話,只道:「如果是我喜歡的,我會去追求的。」

    罕琅走後沒多久,崔言也來過一趟,但那時時松已經睡著過去了,他把送來的東西隨手放下就去找柏秋行了。

    「大人。」

    柏秋行提筆寫著什麼,言道:「查到些什麼了?」

    「昨日阿松碰到米賽格了,在西街瓦溪的石橋上。」

    柏秋行抬眼問道:「他推下去的?」

    崔言點頭應道:「嗯。那片的百姓都看見了,昨夜戌時一刻橋上有人在打架,其中一個一直沒還手,沒過多久那人就從橋上落到瓦溪里。另一個黎古族模樣的人,站在橋上笑著說了些什麼。」

    「怎麼起的爭執?」

    崔言抿唇不語,似是難言。

    柏秋行察覺出來,抬頭道:「說。」

    「……聽說,米賽格先是和阿松勾肩搭背的,好像還撥弄著阿松的頭髮,阿松不是很情願的樣子。具體怎麼打起來的不清楚,反正,」崔言臉色越來越難看,「打起來之前,有人聽見『真本事』、『自重』、『好看』和……」

    半天也沒說出來。

    柏秋行蹙眉,冷聲問道:「和什麼?」

    崔言支支吾吾道:「和『男寵』的字眼……」

    柏秋行猝然擱筆,過了許久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昨日那一架怎麼打起來的,時松又為什麼說話帶刺,他算是猜到了個大概。

    時松燒了兩天,終於退了熱。

    人好時候感覺空氣都是新鮮的,哪兒還記得先前的什麼插曲。

    直到柏秋行讓他跟著去御史台打下手,他才覺得,這空氣好像也就那樣……

    御史台他去過幾次,也是說的打下手,實際上就是整理整理書卷。

    他先前不明白,明明有專門整理的人,為什麼柏秋行還是要讓他去,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柏秋行故意刁難他。

    後來才明白,故意是故意,刁難就不見得了。因為,御史台的書多,什麼書都有,柏秋行書房的書跟這裡簡直不能比。

    時松心嘆,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經門卿,柏秋行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柏秋行坐在案前,墨筆在紙上遊走圈點,問道:「前幾日教你的招式,都練熟了?」

    「嗯。」時松抱著一堆書卷坐在旁邊,手上也不知拿了本什麼書,裡面記載了前朝的些許事跡,他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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