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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他看著那些黑影里有個熟悉的影子,他要是沒猜錯,那人是呂凌。
來的人不多,但都實力非凡,解決完其他人後,柏秋行身上掛了不少彩。
現在只剩他和呂凌兩個人了。
「我很好奇,三番兩次,究竟是你主子的意思,還是闔春宮那位的意思?」
呂凌不答他,只擋著他祭來的招式。
他沒想到帶了這麼些精挑細選的殺手,竟然沒耗柏秋行多少力氣。便也明白,此行必定失敗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柏秋行的對手。
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個人一直能活下來,靠的多是運氣,畢竟是個文官,功夫再高也比不過培訓過的殺手。
可真當自己對上這個人時,他才明白過來,當真不是運氣。或許有運氣,但也只占了無關緊要的一小部分。
這個人,哪怕是在沙場上,也一定能拼殺出一條路活著回來。
不過,他不會看到這句話被證實的時候的。
呂凌躲閃不及,手臂被喇了好長一刀,源源不斷流著血液。
就在柏秋行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時,柜子有了響動。
他蹙眉轉頭,確定門還是關得好好的,就這麼一瞬失神的功夫,呂凌跑了。
柏秋行甩掉沾血的匕首,對著柜子道:「行了,可以出來了。」
柜子沒有動靜。
柏秋行試探叫了一聲:「時松?」
依舊沒有動靜。
柏秋行大步走到柜子跟前,敞開門一看,別說人了,連影子都沒有。
裡面空空如也,靠牆的櫃壁像門一樣被打開,原本是連著牆的地方,現在連著一片漆黑。
漆黑之下,是石階。
櫃壁成了暗門,下面的,則是密道。
暗道里沒有風,也沒有火,唯一的光亮只有石階上的反透弱光。
方才時松和韓直一起滾下石階來,幸好這裡看不清,不然他可能又要發作了。
韓直原本是想從暗道出去,給柏秋行一個措手不及,同呂凌前後夾擊直接殺了他。結果沒想到時松堵在出口哪兒。
時松見了他,想都沒想給他當膛一腳,韓直就抓著他一同摔了下來。
兩人滾到平道後,韓直還拽著他跑了一截。
他怕柏秋行追了上來。
直到時松第二次踹空的時候,韓直才開口。
「先生何必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你說呢?」
時松掙開力道,扶著牆,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方位感和其他感官總是在黑暗裡變得極為敏感,對方一有動作,他就能辨清是左手還是右鉤。
一番下來,他身上被勾破了多處。但是他別無選擇,每次跑的時候,總會被伸出的寒鉤攔住。
時松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他可不想在體驗一次剜肉的感覺。
他嘗試鉗制的那人的右手,不過力氣總是不夠大。
韓直道:「先生若是願意跟我回去,我不會傷先生的。」
「跟你回去?」時松冷靜道:「當初你送我上的第二條路,就是那黃泉路。我要是沒猜錯,第一條我沒走的路,便是為你們所用。現在你要讓我跟你走?第一條路我沒選,而第二條路你也沒打算動,那你是想如何?」
韓直將時松逼至暗牆,近到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彎鉤抬起時松下巴,明明都看不清,他還是戲謔道:「我給先生開了第三條路,只在我這兒生效的第三條路,怎麼樣?」
很好。
就是現在,時松猛地抬膝給他命門一擊。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致命的弱點!
趁著韓直吃痛顧不上,時松兔似的往回跑,嘴上還說道:「不怎麼樣!」
韓直惱羞成怒準備追上去,可追了兩步便變了臉掉頭跑了。
他聽見了另一個人的步子,該是柏秋行來了。
和呂凌在一起,他可以放手一搏。可如今不行,單單他一人,他敵不過柏秋行,否則當初奉命殺時松,察覺到柏秋行來的時候,便不會匆忙而撤。
時松在漆黑里奔跑,沒跑兩步便撞進了一人懷裡,來人一隻手握住他的肩將他定住。
他登時警惕起來,準備退後兩步:「誰?!」
不過來人沒有鬆手,還是牢牢將他抓著。
「我。」
聽見是柏秋行的聲音,他便鬆了口氣,神經和身體都不再緊繃著。
他習慣性喚了一聲:「大人。」
「嗯。」柏秋行似乎是摸到了時松肩處的粘液,如果這裡能看清,那應該是暗紅的。
他有些不悅。
他抬手將手裡的東西狠狠往前方黑暗處擲去,那是一把匕首,方才下來的時候順手抄的。
擲物聲在空蕩的通道里顯得格外清晰,前方陡然傳來鐵器撞擊和落地的聲音。
很遺憾,沒有重物倒地聲,韓直應該是跑了。
兩人摸索出了暗道,隨即點上房間燈。看見滿地屍橫的那一瞬間,時松愣怔了一瞬,不過沒反應太久,畢竟自己也早已捲入性命紛爭。
時松問道:「大人是否準備將此事呈給聖上?」
他覺得還是先悶著的好。他算是看出來了,要柏秋行命的人,不止是張齊敬。若是此時將事稟告給蕭予寄,難保不會催動更多蠢蠢欲動的勢力。
很顯然柏秋行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既然敢來,那就是做好了萬全之策的,就怕最後查來查去,也沒個名堂,反而打草驚蛇。想要狐狸漏尾巴可不容易,好不容易漏了一點,不著急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