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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沒什麼大人。大人你怎麼才來?誒,阿崔,你這匹馬這麼比別的小啊?」時松探頭看了看柏秋行身後,崔言正牽著馬。
還不等崔言回他,柏秋行便扯過韁繩遞給他:「等會兒圍獵開始,你就牽著這匹馬去後邊的馬場。
「?」時松接過來,「餵馬嗎?」
柏秋行一本正經道:「征服它。」
「……那誰教我?」
「自己琢磨。」
「???」
崔言見狀道:「大人,我去教阿松吧,反正我也不參加圍獵,這時間正好——」
柏秋行頭也不回道:「你要參加。」
崔言不解道:「啊?可是我往年——」
柏秋行側目盯住他:「你要參加。」
「是!屬下要參加!」
「……」時松在猶豫,要不要把等會兒有人要取他狗命這件事告訴他。
男主嘛,不都有男主光環?反正死不了,既然這樣,那就不說了。
而後,時松拉著柏秋行與眾人隔開一段距離:「大人!等會兒你千萬小心,有人要取你狗……性命!」
……他不是關心柏秋行,只是怕柏秋行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柏秋行點點頭,問道:「又是算出來的?」
「當然!我可是——」
柏秋行見怪不怪的樣子,打斷道:「半仙,能算出我會在哪裡遇襲麼?」
「……不能。」
「那半仙能算出我該如何避免麼?」
「……也不能。」
「那半仙——」
時松窩火打斷道:「你別問了!」生死有命,你還是去死一死比較好。
不過柏秋行並沒有止住話頭:「那半仙剛剛在哪兒看見的韓直?」
時松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好半天才回道:「原本是跟在彭祥旁邊的。不過我剛才看了半天,也沒再找著他身影。」
他想了想又道:「一身皂衣,半張黑面遮住了臉。」
柏秋行若有所思點點頭。
「哦對了,」時松又道:「張家二子身邊的那個人,你小心一點,不是什麼好人。」
他說的是呂凌。方才找韓直的時候時松就瞧見他了,他知道這人什麼來歷,也知道他來這兒到底有何目的。
時松:「大人,明槍易躲,當心暗箭。」
圍獵快開始時,時松就和眾人道過別,拉著馬跑到後面馬場去了。
說是小馬場,卻和小沾不上邊,馬渡山畢竟是皇家地盤,再怎麼著,也不至於真的小得寒磣。
多的人都在前邊看圍獵去了,這邊場地只有零散幾人。
時松摸著馬兒的頭,心裡想著,這次圍獵三天兩夜,自己這三天,再怎麼著也能琢磨出些門道來,總不至於腦袋空空,怎麼來怎麼回。
他左右望了望,將視線落到不遠處扶著馬搖搖晃晃的人身上。
時松看他往馬上翻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旁邊還有人在跟他說些什麼。料是那人也是才學,不過人家有師傅教,自己只能一個人瞎搗鼓。
時松收回視線,又摸了摸手裡的這匹馬,和聲和氣說道:「好馬兒啊好馬兒,可別讓我失望。」
說完他就跟著人家學,先一腳踩上馬鐙。腳剛踏上去,那馬兒就神遊似的往前走了兩步。時松還來不及放下來,踩著馬鐙的腿就被馬兒帶遠了些。
時松不得法,另一隻踩地的腳連往前跳了兩步,十分尷尬道:「大爺我求你別走了……」
結果那馬兒大爺突然一個轉彎,他那隻腳驀地從馬鐙上滑下來。
然後,一個劈叉下去。
「!」時松感覺自己腿斷了。
「我的媽……」他神情痛苦,十分艱難地併攏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隻馬兒還在幽幽轉圈。
與此同時的獵林里。
利箭破風,擦過耳廓直直衝進叢林深處,原處微動的地方便再無動靜。
彭祥松弦,轉頭看見了那一發箭鏃的主人,說道:「柏大人這是存心和彭某過不去了?」
這是柏秋行先他一步的第七次。
他知道自己和柏家積怨已深,但沒想過這次柏秋行會表現得怎麼明顯。從開場以來,就一直跟著自己。
柏秋行不語,挽弓拉弦,對著彭祥,堪堪擦著他發冠過去,射中了他身後的一隻白鸛。
「彭大人倒是言重了。柏某隻是在林子裡轉悠,緣分使然,總是碰到彭大人。」
彭祥一手握弓垂著,無意往他身後瞥了一眼,回道:「柏大人並非醉翁,何必賣那酒關子?」
柏秋行身後叢林赫然露出一雙眼睛,架起弩來。
柏秋行從旁側箭袋抽出一支箭來把玩著,搭在弓上無目的地比劃著名:「我賣酒關子?賣酒關子的,豈非一直都是彭大人?」
他迅速側傾扭身,持弓朝向身後那片叢林,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陡然松弦。長箭譁然沖向目的地,一道清晰的穿肉聲傳來。
柏秋行復又坐直身子,悠悠調轉馬頭。
彭祥的臉色似乎比方才差了不少,他看著柏秋行,想到了什麼。
顧頭不顧尾。
他匆忙掃視四周,然後,朝著柏秋行架弓拉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彭祥想做黃雀。
也不知彭祥眼中的蟬有無感應,只見柏秋行又抽出一支箭,起勢偏頭估量著叢林裡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