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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待時松跟著他上了馬車,他才接回剛剛的話。

    「你說說看,是誰?」

    「啊?」時松半天才反應過來柏秋行在問什麼,「那當然是姓張的那個了。」

    柏秋行眼中閃過一絲起伏,語氣趣然道:「那你給我推理推理,這起案子怎麼回事?」

    時松清了清嗓子,一副肅然模樣,正色道:「這起案子麼……」

    之所以說那一千多石的糧食即將進到張齊敬的私庫,是因為,這將是這起案子的轉折。

    原本的劇情該是這樣。

    張齊敬與孟慶鍾事前就私定分糧。

    而朝廷的人也沒那麼快找到藏糧之處,審了宋辛好幾天,他才吐出城郊外的這處宅子。

    不過當柏秋行找到那處宅子的時候,那些米糧已經不翼而飛了。

    事發後孟慶鍾也沒那個膽子還敢繼續在裡面攪和,他咬定了自己一概不知,將所有責任推到宋辛身上。

    於是那一千多石糧食全進了張齊敬私庫。且不說孟慶鍾一直以為那些糧食是被宋辛處理了,就算他知道了那批糧食是被張齊敬偷運走了,也不敢說什麼,因為張齊敬手裡有他的把柄,極大的把柄。

    但凡這一千多石糧食跟原書里一樣,真的進了張齊敬的私庫,這起案子就成了謀反案了。

    因為張齊敬在籌兵囤糧,他要反。

    至於張齊敬為何有膽量要反,純粹是他那張家背後勢力給他的膽子。

    不過張齊敬終究沒得逞,現在柏秋行將這起案子又變回了貪官污吏的腐敗案。

    時松沒告訴柏秋行張齊敬要反,畢竟這種話說出來可是要掉腦袋的。至於張齊敬到底會不會反,也只有以後才能確定了。

    時松說的這些跟柏秋行猜的八九不離十,不過柏秋還有一點始終猜不透。

    「你覺得,」柏秋行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時松,「張齊敬手裡有孟慶鐘的什麼?」

    時松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湊到柏秋行耳邊,最終只吐出六個字。

    「天機不可泄露。」

    「……」溫熱吐息弄得柏秋行很不悅,他蹙眉往邊上傾身,臉上寫滿了「嫌棄」二字,若不是有失風度,他已經把時松踹下馬車了。

    心裡早被人踹飛的時松並沒在意這些,只是在心中默想著。

    他知道,單單是這個失糧案的話,孟慶鐘不一定會死,可若是張齊敬將他見不得人的事呈上去,那孟慶鍾就必死無疑了。

    雖然書上還沒寫到這兒,但前期提過一嘴。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皇家秘辛,也是要掉腦袋的,他還是覺得自己先閉嘴的好,反正這些破事以後總會大白於天下的。

    時松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刀口,在水裡泡過之後,那條口子就泛白不再流血,但疼痛感還是有的,不過他覺得,柏秋行身上的那些傷應該比自己更甚。

    很快他就換了個話題,滿眼期待地問道:「大人,我可以跟你學武功嗎?」

    柏秋行掃了一眼他方才摸過的邊白里紅的刀口子,隨即斂眸問道:「你的字練好了?」

    時松:「……」

    「等你將你那不堪入目的字練正了再說。」

    「……」時松嘆了口氣,「就不能兩件事一起學嗎?」

    於是柏秋行說出了那句他熟悉無比的話來。

    「也行,」柏秋行若有所思點點頭,「你別後悔就行。」

    「?」

    暗獄通道兩邊置得有火把,將窄道照得通亮。鐵欄牢獄盡充斥著霉草氣息,倒是少了血腥腐味。

    往裡走了沒兩步,便瞧見了吳晟。

    「大人。」

    柏秋行駐足,側眼一掃吳晟身後牢房裡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受了牢獄之災,倒像是堅信自己無罪的模樣。

    是宋允。

    他收回視線問道:「說了些什麼?」

    吳晟道:「他說,他的確和孟慶鍾碰過——」

    「大人!大人!」宋允方才看見吳晟朝柏秋行行禮,就知道來人不簡單,想著若是自己能與他搭上話,便也能多幾分出獄的機會。

    「我確實和那姓孟的碰過幾次面,不過是為城郊租宅之事,那是我大哥委託我的!」宋允兩手握著鐵欄,若不是被鐵欄攔住,他恨不得將那張灰黑大臉貼到柏秋行身上,「他說他找了外室還有了身孕!大嫂知道後鐵定要與他鬧,他怕事情傳開了他官途不保,於是委託我去找姓孟的,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柏秋行沒看他,只側身問道:「幾分可信?」

    吳晟抬眼瞧著他那神情,知道問的不是自己,便也沒作聲。

    「啊?」時松看了一眼微朝著自己的柏秋行,隨即毫不猶豫回道:「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柏秋行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好半天才若有若無地點點頭,抬步繼續往裡走,還對吳晟交代道:「帶人去把孟慶鍾請來,家眷就地看守。」

    「是。」

    宋允見大人物走了,慌神忙道:「大人你看什麼時候能把我放了啊……」

    沒有人理他。

    「這宋辛還真是,」時松連連嘖聲,「連自己親弟弟都帶坑蒙拐騙的。」

    這句話,他在當初看書的時候就吐槽過了。

    柏秋行睨了他一眼,應道:「利益為己留,生死由他擔。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沒有人會將同時涉及這兩樣的事情與他人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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