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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最後這歉當然沒道成,堂堂安懷公主,怎麼可能給一個下人道歉。
說句皇家術語,打他都是賞賜,該他受著。
反正時松今天一天都悻悻的,心裡難受得很。事完之後他就躲到自己的小偏房裡,一天都不出門。房間裡上午練字的草紙都沒收,還零零散散到處鋪著。
他沒錢請大夫也沒錢買藥,簡單把鞭傷處理了一下,換了件乾淨的衣服,窩在床上待到了晚上。
天黑了也不點燈,只能在聽見若有若無的貓聲,越來越近,是他抱回來的那隻小黑貓。現在不能叫小黑貓了,叫松子,這名字是時松起的。
松子晚上喜歡挨著人睡,到了晚上就回來跟著時松睡枕邊。
時松抱著松子摸著它的腦袋,今天放空了一天。他現在覺得自己好虛無,摸到毛茸茸的松子才感覺到現在這個世界的真實。
他一直在想,他在這兒能幹嘛呢?這兩個月以來,好像總沒件好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有親人朋友,活得也憋屈。
去死嗎?可是他又怕,他怕死怕疼,萬一死後的世界更糟怎麼辦?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將時松游離在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怔怔地看著那扇門,沒有發聲,也沒有要開的意思。
「時松?」門外響起柏秋行的聲音,「睡了?」
時松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大熱天也不嫌熱,朦朦朧朧回了一聲「嗯」。他現在不太想見到這個人,腦海中一直想起白天那句話。
「我原以為你已經改過自新了,卻不成想還是這一副模樣。」
其實他怎麼想這句話都不要緊,左右不了柏秋行。他心裡也明白,柏秋行沒有理由相信自己,所以不信也正常,總不能伺候了他幾天,那人就無條件相信自己了。
「開門。」
時松窩火,明明都說了睡了,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開門。
屋裡沒有動靜,柏秋行的語調沒有什麼起伏:「等會兒你再繼續睡,開門。」
時松仍沒有打算去開的意思,乾脆直接裝睡著了。不久,外面又響起柏秋行的聲音。
「東西放門口了,取不取隨你。」
過了好久,直到時松確定了不會再有柏秋行的聲音,他才翻下床,赤腳摸黑朝門口走去。
開了門,只見門口立著個小白瓶,不仔細根本看不到。
時松躬身,一手托著掛在肩膀上的松子,一手撈起那個小瓶子。他湊近聞了聞,立馬把臉扭成一團,沒翻蓋都能聞見一股濃郁難言的藥味。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他在門口把玩了那白瓶半天,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收下,最後還是嘟囔道:「巴掌也挨了,這甜棗,不要白不要。」
直到時松收了瓶子關上了門,柏秋行才從柱子後現身。他看著那扇才閉上的門出了神,不知過了多久才轉步回房。
第7章
「刺客?」柏秋行頭也不抬地問著來人,手上的毫筆蒼勁有力地在紙上遊走。
「是,昨日亥時。」吳晟作為御史中丞,才解決完昨夜宋府那檔子事兒,此時來柏府匯報情況也無可厚非。
他頷首應道:「不過,還好大人高見,派了些人手盯著宋府。」
柏秋行無意瞥了一眼正在看他題字的時松,隨即斂眸道:「沒死就成。把人送到台獄去,既然是褚衛全手下的人,就讓他親自去審。宋允的話,你去看著。」
吳晟道:「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宋府外留著我們的人盯著,是否需要下官帶人去搜查?」
柏秋行擱筆道:「不必,我親自去。」
他對著還在歪頭觀察他落筆結構的時松,隨口道:「你跟著我去。」
「嗯。」時松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嗯??」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吳晟,又對上柏秋行毫無情緒的眸子,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道:「我?」
柏秋行語氣一如既往:「怎麼?不願意?我讓你搬來這三更冬,不就是讓你來給我打下手的?」
不願意!當然不願意!經歷了上次暗巷遇襲,時松可不敢和柏秋行隨意外出了。尤其是在自己知道,此行是必定又會遇襲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敢再隨口答應了。
吳晟知道沒自己的事兒了,便拘禮道:「那下官先回台獄看著宋允。」
待吳晟走後,時松靈光一現,想到了個開脫辦法,他嘿然道:「那個大人,小的今日算了一卦,此行必定有血光之災,要不然改日再去?或者,若是大人今日一定要去那宋宅,不若找個高手跟著您,不僅能打下手,還能下手打。」
柏秋行點頭,隨即道:「我看你就挺合適的。不是只殺過一次人麼?今日正好,讓你練手。」
「?」時松正準備繼續找藉口,轉念一想,去了也未嘗是件壞事。
自己知道宋府小池藏有刺客,要是自己出聲提醒柏秋行,讓他先發制人,說不定以後柏秋行就對他刮目相看了,在三更冬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可若是自己幫柏秋行躲過了此次,那就意味著,原本該在他傷後出現,精心照料的蕭洛鈺,可能就無法出場了,下一步還怎麼增進感情?
雖然時松現在對蕭洛鈺更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可人家是女主金身,再得罪了她,自己怕是沒什麼好下場了。
不過,女主就一定得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