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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若非如此,柏大人可願見我?」

    當然不願意。

    前幾日上朝時有地方上奏,昆州新修河堤還未完工便大片坍塌,死傷無數。而河堤修建所撥的錢財,上到流通之處下到督工苦幹,都是工部一手經辦的。

    張齊敬一個工部尚書,與此事有無瓜葛還未可知。而柏秋行奉命與大理寺同查此事,與這老狐狸當然得避嫌。

    今日收到一封匿名信,說是此案有所發現,將他邀約在此。若早知那是張齊敬設下的套,今日他是萬不可能來的。

    柏秋行看著滿桌熱菜,不咸不淡道:「你我同為朝廷命官,天子腳下當為天子辦事,張大人何必為難我?」

    「柏大人這可就誤會我了。」張齊敬摸著鬍子笑言道:「我今日邀柏大人來此,不過是為小聚。既同朝為官數載,只希望大人能多留一些情罷了。」

    一聽這話,便也明了,這當真是鴻門宴了。

    柏秋行起身行禮道:「張大人怕是邀錯人了。朝中誰人不知,柏某,最是無情。」話剛落,不等張齊敬再開口說什麼,他便起身出了隔間,自然也沒有聽見張齊敬說的那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柏秋行帶著後面三人下了樓,在樓梯口駐足片刻,靜觀著大廳之內的來往過客和酒肉食者。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沒從客堂經過,轉而撤步去了後門,從後門出了之後對身後三人道:「去找魏忱公子,讓他帶人過來圍住這兒,一個都別讓人跑了。」

    他偏頭繼續道:「再回去個人告訴馬叔,讓他派幾個人過來,處理後事。」

    「是!」

    時松茫然地看著前面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消失在人海中,也不知道該跟哪邊去。

    柏秋行走了一大段才發現後面還有個人,這才認出了時松,他問到:「是你?你怎麼還在這兒?」

    時松撓撓頭,回道:「大人您看,兩處都有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這不擔憂大人安危,跟著大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小的也能保護大人。」

    擔憂安危什麼的都是屁話,他只是想看看美救英雄的戲碼。

    柏秋行停步側頭看著他,半晌才道:「你別後悔就行。」

    「?」

    柏秋行時而這個攤位駐足片刻,時而那個攤位停步把物,一路上都在觀察周圍。時松知道那不是錯覺,因為真的有人跟著他們。

    柏秋行漫不經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的姓時名松。」

    「哪兩個字?」

    「時間的時,松柏的松。」剛說出口,時松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而改口道:「松木的松。」

    柏秋行看了他一眼,問道:「有區別嗎?」

    「……沒區別。」時松當然知道沒區別,他只是怕自己說「松柏」,冒犯了這位姓柏的。不過很顯然,這位姓柏的並沒有在意這些。

    「傷都好了?」不等時松回他,他一轉話鋒突然道:「你現在走的話還來得及,等會兒能不能走,可就由不得你了。」

    時松:「?」他依然一副正義凜然捨身為人的模樣,慷慨激昂道:「小的不走。為大人赴死,乃小人榮幸!」

    時松並不是不惜命,他這麼堅定是有原因的。

    【即使蕭洛鈺不出面,柏秋行三兩下也能將那些人除掉……】

    他跟著這麼一個大佬,當然不怕出事兒了。

    「還是那句話,」柏秋行若有所思點點頭,手上無意撥弄著小攤上的玉墜,「別後悔就行。」

    時松跟著柏秋行進了暗巷,溜也溜夠了。

    柏秋行準備動手了。

    第3章

    暗巷裡只掛著零散幾盞燈籠,雜七雜八碎物堆滿巷旁,能通人的只有窄窄的一條道。

    周圍逐漸傳來窸窸窣窣和衣服摩擦的聲音。時松隨手抄起一截斷竹,那是整巷雜物中最稱手且能自保的東西。

    柏秋行偏頭看他:「你就準備用這個和他們打?」

    時松看著兩手空空的柏秋行,困惑道:「……那該用什麼?」

    柏秋行停足不答,莞爾點頭道:「也行。」

    他奪過時鬆手里的那截竹竿,玩味般轉了轉,隨即猛一發力往巷側房檐上擲去。

    利器穿肉聲和悶哼聲在靜巷裡顯得格外清晰。

    既然都被發現了,那些人也不再隱匿蹤跡,紛紛從兩側房頂和巷尾現身逼近。

    來者皆蒙面持刀,一言不發就往柏秋行身上砍。

    「我草我草!!!」時松連滾帶爬躲過劈來的長刀,他都快哭出來了。

    原著也沒說來了這麼多人啊!

    時松現在都悔死了,早知道剛剛柏秋行問他的時候就跑了。

    他只看過黃白書頁上的一筆帶過,哪兒能知道身臨其境後的真刀真槍?

    柏秋行躲過蒙面人的襲擊,劈手奪下一把刀,一手提起角落鬼哭狼嚎渾身發顫的時松問道:「到底是你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你?」

    他快被吵死了,兵器交錯聲都蓋不住時松哭吼的聲音。

    「大……大大大人,」時松都被嚇得口吃了,他歪身躲開對面的橫刀劈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的、小的也不想……」

    柏秋行將他扔到一旁剛解決完的無人清地,繞身將持刀撲來的兩人捅了個對穿。

    時松一摸到身下的屍體,又是一陣哇哇大叫。平日死了人他都不敢看,更何況現在還拿人家死人當肉墊,他哪兒經歷過這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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