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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時松看著他,眼裡浮現出欣慰的慕意。就當他以為柏秋行快被他演技所折服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柏秋行沒同意。
……
時松拖著半殘身軀慢悠慢悠地轉回自己所在的下人房,還沒推開門就聽見裡面傳出的鼾聲,進門後又是獨特的汗臭腳臭各種臭撲面而來。
此時若是有面鏡子在手,時松便能看見自己的臉扭曲成啥樣了。
姓柏的還真是無情啊,他心裡默想著。
時松爬上自己最里處靠牆的床,被子扯到頭頂將那些臭味隔絕在外。
呼吸間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是這床被子傳來的味道。
他原以為,生在這種條件下,富貴兒能不被染污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還是個講究人。
不過這個講究並沒有什麼用,就算聞不到外面的臭味也被這鼾聲震聾了。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捂在被子裡。
一個時辰,最多一個時辰,這是他能忍耐的最大限度。
受不了了!
時松兀地掀被起床,抱著被子怒氣沖沖地出了門。
他扯著被子拐到了後院。
後院沒有屋子,而是園林一般的片土。穿過假山,小片斑竹竹林,還有三兩的石榴樹和梧桐。小道兩旁的白玉蘭正值花季,綴白與這月色尤為相襯。池塘滿是荷葉相連,一座石橋接起兩岸,輕舟浮於水面,隨著風起水波微漾。
時松拖著被子在這幅美景里顯得格格不入,他心想,柏子濯還真是好雅興。
他來這後院是有原因的。他記得原著有一段,柏秋行和蕭洛鈺在後院的石橋下躲雨。
既然這麼隱蔽又能躲雨,那自己先借住一下總不為過吧?反正也都是好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兒了,大不了等那天來了之後自己再換個地兒。
石橋接地處離池水還有一段空距,足夠躺下兩三人了。
從這晚開始,時松就住這橋底下了。
睡著前他迷迷糊糊想著,小廝被打死後是什麼來著?
昆州?昆州……
接下來的幾天,時松都勤勤懇懇老老實實地做著自己身為家丁小廝該做的事,比如灑掃、庭除。
要是這裡有最佳員工獎的話,時松覺得自己都能去競選一下。
王啟幾人也奇怪,為何最近時松都沒回房睡過,也逮住機會問過他。而時松的回答是「有些事情大人讓我保密,暫時不好與各位坦白」。
雖然一干人無不懷疑,想繼續追問下去,可若是時松編造的也罷,就怕跟他說的那樣真有個什麼,自己也不好交代。
就這樣,眾人默認了柏秋行給了時松什麼大任,也不再管時松回不回來睡了。
被賦予大任的時松在石橋底下睡了大半個月,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做廣播體操鍛鍊身體的時候不會再把傷口撕裂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大任被發現,時松還特地向馬總管請命,主動承包了後院池塘的清掃工作,除除雜草喂喂魚。
雖然後院時不時有人來,但總是沒能發現石橋之下的異樣。
這天下午,時松正拿著掃帚在前院掃著並不存在的落葉,就見柏秋行穿著官袍風風火火進了門,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他心生異樣,早朝早已結束,為何這姓柏的下午才回來?
到了飯點,時松坐在剛清掃完的台階上啃著饅頭,柏秋行換了一身常服從前廳出來,在院子裡掃視一圈,隨口道:「你們幾個跟上來。」
時松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跟著柏秋行和其他兩個小廝出了門。他看著前面比自己壯了足足一倍的兩人,透過縫隙又看了一眼再前面的柏秋行,心生不安。
柏府內的家丁,就連未及笄的丫鬟都會點功夫,他該不會是帶自己出來打架的吧……
即使到了晚上,大街上依舊人群熙攘。燈火長街十里不斷,人聲喧鬧百里不停,不愧是最繁華的京都。
柏秋行在一家酒樓之下停住了腳步。他駐足片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一眼右邊一個不起眼的小販攤,像是在確定什麼東西。
沒多做停留,柏秋行帶著三人上樓,頭也不回地吩咐道:「若是我進了門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出來,你們幾人就去魏府找魏忱公子。記住,別從正門走,從後門出去。」
魏忱這個人,時松是知道的。
懷化大將軍魏遠之子,柏秋行之父柏衡的學生,與柏秋行私交甚好。
他想起來了,柏秋行應當是要遇襲了。
也是這段,柏秋行被蕭洛鈺所救,兩人雖自幼相識,但這算得上是他對蕭洛鈺第一次有好感。
雖然他在原著里並不看好柏秋行和蕭洛鈺這對官配,因為蕭洛鈺的性格他實在喜歡不來,囂張跋扈還有點心狠手辣。不過他喜不喜歡不重要,人家男主喜歡就行了,他也想看看這兩大主角對戲是什麼樣子的。
他一揚眉,好戲要來了。
柏秋行吩咐他們三人在門口守著,獨身進了隔間。正如所料,桌旁坐著的另一人並沒有讓他生出喜悅之色,但他還是畢恭畢敬地拘禮道:「張大人。」
「柏大人。」張齊敬起身回禮,還滿臉帶笑地將他按坐下,「想要單獨見柏大人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柏秋行面上沒有什麼情緒,還是那一副清淡之色,看著眼前的老狐狸道:「張大人若是想單獨見我一面大可知會一聲,倒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誆我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