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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7:09 作者: 磨叨叨石
    時松心裡打了一個噤,拿開那隻不明意味的蹄子,佯裝鎮定問道:「什麼事兒?」

    那群人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哄然大笑。

    王啟拍了拍他肩膀,突然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富貴兒啊富貴兒,你也知道咱們大人身份特殊,咱們這些下人做事也得小心謹慎,進了這深院想找個媳婦兒,那是難上加難。」他話鋒陡然一轉,「你要是肯好好伺候咱哥兒幾個……」

    時松:「?」他里跑過一萬頭草泥馬,大腦飛速旋轉,隨即直接打斷道:「等等,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先出去轉轉,散散心,回來再說。」

    還不等王啟一群人再說什麼,剛剛的那句話比神藥還管用,把時松的瘸腿都治好了,一溜煙跑出去了。

    他心裡不禁吐槽,柏秋行這么正直的人怎麼養出這群牛鬼蛇神的……

    他決定今晚跑路,誰要是再回去誰是狗!那些人現在還好好說著,誰知道什麼時候獸性大發,來個霸王硬上弓?那自己多年清白豈不毀於一旦?

    「富貴兒啊,哥給你道個歉,哥錯怪你了。我要是在你這種條件下靠這張臉吃飯,我也寧願偷雞摸狗去,這確實不怪你……」時松看了看渾身未處理完的傷口,轉而用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唉,但是你就不能偷其他東西嗎?偷了也就算了,你就不能別讓人發現嗎……」

    月色傾落,灑在廊庭之上。月下黑影躲過偶爾經過的夜巡隊伍,穿進庭院的深林,貼著牆根停了下來。

    時松不傻,不管是大門還是偏門,肯定都有人把守。他在府中摸索了好久的,才找到了這一處矮牆。

    他摟起破布衣袖,踮了踮腳,只能勉強摸到牆檐。得找個墊腳的。

    時松四處看了看,將目光落到廊柱旁的竹編簍子上。時松頓時心喜,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他小心翼翼地將竹簍挪過來,生怕惹到夜巡隊的注意。

    踩、撐、蹬、躍,一鼓作氣,時松終於將上半身搭在了牆頭上。許是沒吃飯,再加上今天的傷,他感覺渾身發軟。

    時松撐著整個身子,看著府外零星幾盞燈火,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新鮮得多。

    在準備跳下的那一瞬,他腦海中閃過好些問題。他應該去哪兒呢?他在這裡又沒家,對這裡的生活習性又是一概不通,難道逃離了柏府就真的是天高海闊了?

    就這麼猶豫的片刻功夫,足踝驀地傳來一陣溫涼。

    第2章

    時松一驚,低頭看向觸感傳來的地方。只見一人披著月光立於牆下,正與他視線相對。

    時松看不清那個人什麼眼神也不知道長什麼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怎麼友好。

    還不等時鬆開口,來人就抓住他的腳踝一把將他拉了下去。

    時松:「?」

    「咚——」

    整個人應聲倒地,將剛剛助他一臂之力的竹簍都被壓飛了。對這殘軀來說,真是雪上加霜了。

    時松猛咳幾聲,感覺肺腑都震碎了。他一手捂著腰一手撐起身,居下望高地狠剜著那人,破口大罵道:「你這人有沒有同理心?我這麼大一個人你就這樣給我扯下來?摔壞了摔死了怎麼算?!」

    來人直身看著他,不緊不慢道:「算我的。」

    時松痛得齜牙咧嘴:「算你的你賠得起嗎?你以為你是柏子濯?」

    被他說對了,這人還真就是柏子濯。

    「今天才偷完我的東西,這會兒就不認識了?」柏秋行目光落到那一方矮牆上,「你想逃?你的賣身契在我府內,你想逃去哪兒?」

    時松扶額,一副悔恨無比的模樣。如果他前世知道自己猜得這麼準的話,指不定就買彩票發家了。

    「那個,」時松一下子底氣全無,「其實大人,只要您開口,我可以自己爬下來,不勞您親自動手……」

    時松不是沒由來的怕他。

    在原著里,柏秋行這個人,雖然為人正直,但就是個妥妥的冷麵獸。除了對女主蕭洛鈺特殊照顧外,對誰都是一副無情的模樣。

    他怕因為自己翻牆做逃奴,柏秋行鐵面無私地將他來一頓家法。他這身子,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柏秋行問道:「為什麼想逃?」

    時松艱難起身,靠著牆面辯解道:「大人我真沒想逃,我只是上去透透風而已……」

    不知道柏秋行信不信這話,反正時松自己是不信的。不過他堅信的是,只要自己咬牙不承認,柏秋行就不可能對自己動家法。

    柏秋行看著靠牆都還搖搖欲墜的人,不解問道:「這麼一摔就摔成這副模樣,你莫不是在訛我?」

    時松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不是摔的。是小人自己犯了錯該罰的……」

    柏秋行聞言皺眉,他明明記得那六杖棍打不成這樣子,這分明是有人動過了私刑。

    最終他沒再說什麼,他沒心思管底下哪些人有什麼私怨,也沒真的再給他來一頓打。

    畢竟時松沒能翻出那堵牆,確實也沒理由再打他一頓,最後發話讓他回去了。

    「等等,大人。」時松看著不遠處柏秋行走了沒幾步的背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噎道:「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大人能不能讓我換個安置的地方,小的與其他人性格不合,總是生出許多摩擦來……」

    柏秋行見狀疾步近身,一把將他整個人提起來,語氣幽冷道:「我府內從來沒有見人跪這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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