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冒汗

  惠嬪、榮嬪、德嬪好歹給出了一個正當緣由來，明心卻是連個緣由都找不到，胤祾和胤禶一貫地活蹦亂跳，她宮裡也沒有孕婦需要照顧，所以惠嬪、榮嬪、德嬪的給出的解釋都不適用於她，明心只能找其它理由，實事求是道「嬪妾未曾想起要到永和宮串門子」

  她有預料到成嬪的日子不好過，發現成嬪性子有些欺軟怕硬以後，就知道成嬪可能會吃更多的苦頭，但會差到這個地步，她也很經驗，畢竟佟貴妃都有暗地裡照看她了，該她的一樣沒少，成嬪還能過得這麼悽慘，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話康熙還是信幾分的，不說明心一貫就不愛到其它嬪妃的宮裡串門子，更何況永和宮，她一向煩成嬪，巴不得離成嬪遠遠地過自己的日子，怎麼可能自己湊上去。

  只要康熙回頭查一查就能知道，尤其自十一阿哥落地之後，明心回宮來就打發了奴才把賀禮送過來，而後她和景仁宮的宮人都未曾再登永和宮的宮門，就擔心別人以為她是特地來看笑話的。

  她可從無這個想法，但不是擔心世人不會想歪，明心也擔憂哪日永和宮裡出了事會牽連到她，因而瓜田李下，還是暫避嫌疑地好，而且這般作態的宮妃也不獨她，大家都是這麼個想法，敢直接上門來欺辱的都是蠢且毒的害貨，在宮裡是活不長久的。

  佟貴妃對於十一阿哥的現狀確實要承擔責任，敬嬪作為如今正在打理宮務的嬪妃也有差錯，惠嬪、榮嬪和德嬪雖然認了錯，卻也在旁敲側擊地推卸責任，唯獨聽到明心所述的理由的時候，康熙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沒想起要到永和宮來，還真是實誠。

  康熙不知幕後之人是誰，也不知最後能不能把所有參與的人都查出來，因而乾脆叫所有的宮妃都跪著，冤枉了也不打緊，只當是敲打一下後宮了，反正後宮這些嬪妃也時不時地需要敲打一番，不然還不知會鬧騰出什麼事來。

  故而一桿嬪妃就只知道主位娘娘請了罪之後，上首的康熙卻是依舊高深莫測地坐著，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一桿嬪妃在這一刻，心跳的速度早已超越了常理。

  ……氣氛越來越凝滯，在這大冷的冬天，也掩不住眾人因緊張而犯熱的身子，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細碎碎的汗滴。

  於一片靜默之中，一貫與康熙如影隨形地梁九功進了殿中，默然無聲地給康熙行了一禮，道「奴才已讓慎行司拿人，想來不久就能有結果了」

  自己的兒子出了這種事兒，他若是不知道就罷了，清楚了自然要好好清洗一番，因而自得了消息，梁九功就叫他打發出去查裡面的齟齬了，這也是為何適才梁九功不曾跟在他身邊的緣故。

  康熙依舊沉著臉，眸光終於注意到了還挺著肚子的佟貴妃，開恩道「貴妃先坐下」他到底有所顧及，總不能叫佟貴妃一直跪著，還懷著身孕呢！這個時代，這個宮裡，身孕既是一道護身符、又是一道催命符。

  「臣妾謝皇上隆恩」佟貴妃鬆了一口氣，她也確實支持不住了，還擔心腹中這個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孩子呢！因而也不敢多加推辭，更不敢替剩下的人向康熙求情，就看了一眼康熙依舊寒著的臉，就知道這事還沒過去。

  她可不敢繼續撩撥康熙的怒氣，佟貴妃沒那麼偉大，要是又殃及了自身又怎麼辦，不過是一群不怎麼親厚的嬪妃罷了，哪裡比得上她的親生骨肉。

  奶嬤嬤、采星、採桑原就擔憂佟貴妃及佟貴妃腹中的小阿哥，只是不敢也不能挑戰康熙的權威，因而此刻康熙發了話，三人趕緊先起了身，將佟貴妃扶起來。

  佟貴妃大抵是真的辛苦，而且進宮之後她就沒怎麼受過委屈，以往就是宮妃滑胎，也沒這麼嚴重，皇嗣貴重不假，但也只有已經生出來的才金貴，生不出來的就是一攤血，沒了也就沒了。

  而且其它宮妃落胎的時候，佟貴妃雖然也會請罪，但罰跪卻是頭一回，懷著身孕罰跪更是首次。說到底，還是因為這次的事件太過惡劣，奴才本來是用來伺候主子的，如今卻讓奴才欺到了主子頭上，這種現象，只會在末代皇帝的時候廣泛出現，也難怪康熙會如此震怒了。

  跪這一回，佟貴妃腿都跪麻了，因而下半身都感覺不到什麼知覺，故而她和腹中小阿哥的重量大部分都是由奶嬤嬤、采星和採桑三人支撐著，哪怕坐到了榻上以後，也沒讓奶嬤嬤等人給她活絡一下腿。

  沒見其它人都還跪著嗎？她們可沒自己的殊榮，佟貴妃相信，若非皇上表哥顧及她腹中的皇嗣，她亦是要一直陪著跪的，而且若是沒有腹中這個孩子，一桿嬪妃都跪著，唯獨她坐著，也不合禮數。

  佟貴妃起了身，剩下的人心中雖然羨慕，但別的情緒也沒有了，佟貴妃的難關好歹是過了，她們的攔路虎就立在前頭呢！畢竟不是誰都像佟貴妃，極有好家世、又好命地有腹中的皇嗣護著，故而一桿嬪妃都老老實實地跪著，康熙不叫起就決不起。

  期間僖嬪、宜嬪、安嬪、、敬嬪和鈕祜祿庶妃也和各自宮裡的其它嬪妃一起到了，見了這髮型挨罰現場，更是一句話都不敢提，只沉默著給康熙行了禮，心中猜測著明心等人跪了多久，然後默默地加入罰跪大軍。

  明心等人已經知情的還好，至少知道為什麼要跪著；後來的宜嬪、安嬪等人只知道永和宮戒嚴，並且佟貴妃傳她們到永和宮，眾人也打聽不出是何緣由，不過慎行司里還在抓人卻是知道的，這個動靜鬧得太大，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宮裡出了大事。她們也不敢多加耽擱，收拾著就來了。

  眾人只靜默地等待著，任由時間緩慢流逝，直到「太皇太后到，皇太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