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查

  「皇上正是生氣的時候呢！娘娘怎的就讓五阿哥、八阿哥往乾清宮去了」事情已經商量好了，該回慈仁宮的回慈仁宮，決定前往乾清宮的也往乾清宮去了，景仁宮一下子清淨下來，巴雅達嬤嬤不贊同地念叨道。

  她在宮中多年，行事多是求一個『穩』字，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只要沒有走到絕路，她就能繼續苟下去。再加上依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時候，哪個宮裡的嬪妃不是躲皇上躲得遠遠的，就怕做了出氣筒，就他們家那幾個不懂事的阿哥爺，非得上趕著湊上去，偏偏娘娘也不攔著。

  「這可不是本宮讓他們去的，是他們自己要去的，嬤嬤別冤枉本宮」明心一臉地無辜，趕緊申訴道。

  「娘娘應該知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巴雅達嬤嬤正色道，她的意思是：自家主子就不該任由小主子們亂來，即應該攔著小主子們去乾清宮。

  「嬤嬤」明心無奈地喚了一句，道「閱歷都是經歷的事情積攢出來的，就讓他們去攢一攢吧！左右他們年紀還小，還輸得起」總不能因為一些不確定的失敗，就此裹足不前。

  而且就是輸了也不要緊，康熙是親親的阿瑪，難不成還能打死他們，最多被罵一頓罷了，待康熙回過神來了，他估摸著還是要哄人的，到時候還是嫡親的父子。

  再者，日後需要他們賭博的時候更多，現在輸了，不過就是一頓罰，以後輸了，命能不能留著都是不確定的事兒，還是現在就開始練練手吧！

  而且明心也怕因此養成了他們遇事退縮的習慣，習慣影響人的性格，膽子都是練出來的，她拘了他們這一次，又拘了他們下一回和下下一回，長此以往，以後他們還會有往前沖的勇氣嗎？明心想要養出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而非怯懦的懦夫。

  「無知無畏無懼的年紀，正是形成品性的好時候，就讓他們去衝去闖好了，反正年少無知，皇上不會和他們計較，世人也不會和他們計較」他們自己也不會和自己計較，明心歪了歪頭，倒是顯出來幾分活潑調皮，卻是雲淡風輕地口吻道。

  「老奴明白了」明心說得明明白白，巴雅達嬤嬤也只能嘆了一口氣，道。阿哥們未來所受的看重與他們現在的寵愛是掛鉤的，這宮裡的阿哥是越來越多，他們五阿哥和八阿哥不似太子占嫡；不似大阿哥有一個得力的母家還占長；更不比貴妃腹中的阿哥金貴；以後還會有更小的小阿哥占了皇上的寵愛。想要脫穎而出，在這宮裡有一席之地，只能他們自己去爭取。

  不過娘娘說得也對，他們阿哥如今年紀還小，這就是一個天然的保護所，哪怕就是犯了十分荒唐的大錯，也可以由一句年少無知可以抹過去，甚至還有時間和機會積蓄力量重來，用娘娘的話來說，就是他們現在還輸得起，確實沒必要太過瞻前顧後。

  「嗯」明心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吩咐道「十阿哥這事兒，你們再好好查一查，別有個什麼不能言的內情」這宮裡啊！骯髒事兒還真不少，真病假病叫人糊裡糊塗的，因而病死的也就未必是病死的了。

  「娘娘放心」巴雅達嬤嬤、袁順等人對視一眼，俱應道，他們都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身處後宮這個大染缸里，你可以不主動害人性命，但情報必須準確，對其它宮妃的動向也得有一個了解，不然什麼時候掉進了坑裡還被人埋上了土再踩上幾腳都不知道。

  就好像今兒十阿哥這事兒，明面上來說和他們景仁宮並無什麼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對他們景仁宮有利無害，因為最終的結果是宮中少了一個阿哥，德嬪手中少了一個砝碼，此消彼長，德嬪給景陽宮對他們景仁宮的威脅就少了許多。

  但正如古話所言：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誰知道這表明的福氣下面隱藏著多大的禍事呢！倘若十阿哥這事兒真是人為，那麼此人是誰，宮裡隱藏著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叫人睡覺都睡不安生，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把手伸到了他們景仁宮。

  「德嬪手中的人手打探得如何了」明心揉了揉腦袋，忽然間又是想到這個問題，便順嘴問道。她盯著德嬪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總不可能一點成果都沒有吧！

  說起這個，明心就十分煩躁，在世家大族裡，最讓主母難過的永遠是在爺們身邊伺候的奴婢，她們清楚主子的喜好，自家在府中又有一定的根基，故而總能在主子心中有一席之地。德嬪在康熙的生命里扮演的估計就是這種角色。

  強龍不壓地頭蛇，烏雅氏一族一直都是愛新覺羅氏的奴才，尤其是到德嬪祖父時候，更是將家族推向了巔峰，這麼多年下來，人脈和情報估計早就滲透了宮中的方方面面，一個握有先機的、難纏的對手，怎麼能不讓人煩躁。

  巴雅達嬤嬤神色一凜，道「有些眉目了，目前還在查探中」德嬪確確實實是個硬茬子，巴雅達嬤嬤皺了皺眉頭，道「袁順透了一些東西出去，現在盯著德嬪的不只是咱們宮裡，榮嬪、惠嬪、宜嬪和貴妃娘娘處也都盯德嬪盯得更緊了」有這麼多爽雙眼睛盯著，要真還有興風作浪的機會，那巴雅達嬤嬤就不得不佩服德嬪了。

  宮中的貴女都是家裡精心培養的，像德嬪這種類似的禍患在貴族家裡很常見，只是宮中規矩一向森嚴，之前從未有包衣宮妃登上高位的先例，故而眾人難免忽略了她，後來端嬪上位，而後又是成嬪上位，甚至德嬪搭了成嬪的順風車上位，其它幾位娘娘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可不得盯死了德嬪嗎？

  明心露出了一個滿意地笑容「那就好」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明心本人自然是不樂意一直盯著德嬪的，其它人能幫著盯著，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