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差不離

  明心默默地聽著，知道這個劉婆子就是擺在明面上的突破口了，李佳氏見明心聽進去了，又繼續開口道「還有個戴婆子，是出過天花的」這就表示這個人對天花免疫「蘇佳氏的那個小媳婦，膝下就一子……」李佳氏一一數道，總而言之，只要使了威逼利誘，大多數都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不過宮裡的產嬤嬤和奶娘，都傲得很，能使喚得動他們的，威逼加利誘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只有把柄握在別人的手中，她們這些人才會如此乖順，再加上利益！就能把人綁死變成自己人了。

  明心聽得頭疼「阿沙與我說實話，哪些人的可能性更大」還是直接告訴她結果吧！數落了這麼久，明心就聽出了一點，幾乎人人都有可能，人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李佳氏頓了頓，手指沾了茶，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明心也是看清了的，與宜嬪所說的差不離，而後便道「我心中有數了」

  不過是佐證罷了，宮中許多事都是不能直接看證據的，看最後的既得利益者，更容易推測出幕後真兇。

  李佳氏鬆了一口氣，道「夫君囑咐妾身與娘娘說，娘娘不必擔心家中，只一點，娘娘千萬保重身子」

  「本宮明白的」她在深宮之中，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而且，明心自覺為官之道，她是沒有阿瑪和阿兄玩得來的，所以明心也不會亂指揮。

  「瞧著德嬪娘娘恩寵頗重，不要緊吧」李佳氏眸中的擔憂不似作假，不得不說，十阿哥胤祚和德嬪確實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緒，就像那拉氏，就怕明心會在宮裡受了委屈。

  「她恩寵就是再重，又不能專寵」明心笑了笑，道「妨礙不了我的，而且看不慣她的人多了去了，也輪不上我來」明心說得很直白了，她是打算專心看戲的。

  康熙那麼長的壽命，後宮裡的女人數不勝數，美人更是囊括了各種類型，德嬪如今盛寵，日後總有替代她的人，說起來，這宮裡的女人，誰又是不可替代呢！

  新寵總會替代舊寵的，自然了，新寵也會被更新的新寵替代，反正，不會有人一直得寵就對了。

  李佳氏欲言又止，既覺得輕鬆，又不免心生憐惜，最後只能囁嚅道「奴才就怕娘娘想不開」到底女人都是圍著夫君和孩子轉的，尤其是小女孩，心中對愛情充滿了憧憬，李佳氏就怕明心也邁不過這一道坎。

  若是明心知道李佳氏心中的想法，必定會覺得李佳氏想多了，明心心中確實曾經期待愛情，但對象絕不可能是康熙，與康熙這樣的多情帝王談愛，就像跟連環殺人犯談道德一樣可笑，也不想想，他若是接受道德的約束，還能成為連環殺人案的罪犯。

  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將對愛情的憧憬放到康熙的身上，世界那麼大，人間那麼美好，她好好地活著，不好嗎？

  「本宮曉得的，皇后都不能妒，何況是本宮，道」所以對於李佳氏的擔憂，明心只是聳了聳肩「不開心得過一天，開心也得過一天，本宮可不會哭喪著臉過」那不僅將康熙推得更遠，她自己過得也不開心。

  「娘娘知道就好」李佳氏道「世間男兒無不是三妻四妾，這都是正常現象，像公公和夫君這種，在旁人眼中，才是不正常的」李佳氏就怕明心在這種環境中被帶左了性子。

  殊不知明心一開始就看得透透徹徹，明明白白，帝王是不會有愛的，而如康熙帝，他對所有的嬪妃都曾有過情分，後來情分消磨沒了，人對於他而言，就不占有分量了。如順治帝，他寵愛董鄂妃也沒少跟別的嬪妃生孩子，這種愛，最噁心了，不過明心知道這種想法是大逆不道的，因而從未宣之於口，甚至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明心想得很清楚，她要的是康熙的寵愛，不需要一枝獨秀，只要是百花齊放中比較艷麗的一部分。這種最好了，前面有人頂著，後面有人墊底，足夠自保。

  「反正皇上應了我，景仁宮要進人，需得我親自同意，只要不在我跟前，不給我氣受，我也懶得搭理她們」明心嘟著嘴道。

  李佳氏驚愕加無語，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一層「這樣，好嗎」李佳氏遲疑道，哪個宮裡不是住了許多位嬪妃，這麼一來，不是鶴立雞群——實在太打眼了。

  「沒什麼不好的」明心無畏道「趁著我現在還得寵，好好享受一番寵妃的任性，其它人想要住進來，等日後我失寵了，實在攔不住了再說吧」能攔一日是一日，讓她過些清淨的日子吧！她暫時不想和那些寵妃打交道，就乾脆任性一把好了。

  「娘娘心有成算便好」李佳氏沉默半響，開口道，反正皇上都縱著，興許人家就喜歡這個調調呢！她就不瞎指揮了，免得弄巧成拙就不美麗了。

  「本宮記得阿兄今年未曾回家過節」三藩之亂，正是積累軍功的時候，想要晉升快，軍功加身是最好的法子，而且大概每個男兒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因而她阿兄毅然而然去了戰場。

  提到額圖渾，李佳氏也皺皺眉頭，掩飾不住心中的憂慮「娘娘不必擔心，夫君一向謹慎，而且夫君拳腳功夫也不差，必定會平安無事的」

  明心也是這麼盼望的，只是刀劍不長眼，就怕有一個萬一「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些上好的治內傷和外傷的藥材，一會兒你們一齊帶回去」給額圖渾寄書信的時候，一齊寄過去。

  「是」李佳氏也不推辭，直接應道如今她們關心著同一個男人，無論是從情感，還是從利益，他們都希望額圖渾好好的，因而在彼此間也不需要客氣。

  李佳氏心中估算著時間「時候也不早了」本來外命婦能在宮裡。留的時間就不長，有在乾清宮參加洗三宴磨蹭了不少時間，所以留給她們說私密話的時間不多「奴才想著這便出宮了」

  「好」即便不舍，也得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