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述說

  李佳氏笑著點點頭，尹氏對明心和李佳氏談的話題不感興趣，而且她性子比較軟弱，這一點尹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故而直接做了甩手掌柜，替八阿哥穿上了鞋，把人抱到一邊玩去了。

  「來，八阿哥，邁左腳」尹氏本身性子就柔和，再加上引領的是閨女都兒子，尹氏更是拿出了十萬分的耐心。胤禶一雙撲稜稜地大眼睛看著尹氏，顫顫巍巍地伸出了小短腿，八阿哥跟著走之後，尹氏就更加興奮了，連連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李佳氏看了看這一幅畫面，若有所思地開口詢問道「八阿哥的周歲禮是個什麼章程」四阿哥出生時洗三滿月周歲，一樣都沒缺。就是小姑子當時位分低，他們家爺們的官職也沒個出眾的，所以都沒機會參加。

  五阿哥出生時宮中確立了後宮制度，皇上又有大封六宮的想法，宮中局勢緊張，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因而洗三禮直接免了，滿月禮更是只不過小辦了一場，周歲禮的時候繼後身子不妥當，就是用藥給吊著身子，這個時候宮中也不能喜慶，故而周歲宴直接免了。八阿哥更是洗三、滿月都沒辦，就過一次周歲，怎麼也不能馬虎了，不然也太委屈孩子了。

  「宮中規矩章程擺著」明心回道「貴妃娘娘也已經在準備了，不會出岔子的，到時候依著安排來就是，總歸不會委屈了小八」

  這也就是說八阿哥的周歲禮如無意外，如宮中遇貴人的白事，是必定要辦一場的，不會就這麼算了，故而李佳氏笑了笑，道「那奴才等也該備著往宮裡遞牌子了」遞牌子得了批覆之後才能進宮，都是這麼個流程。

  素日裡宮妃是不能見家人的，只有嬪位上的宮妃在年侯有一次進宮看望的機會，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就像宮中閨女妹妹等誕下皇嗣，皇嗣滿月和周歲的時候是可以遞牌子進宮的，這也是對宮妃誕育子嗣的一種嘉獎。

  「是該備著了」明心笑著點了點頭，道。宮中凡事都講章程規矩，現在不遞牌子，待事到臨頭，就怕趕不上了。

  「對了」明心抿了一口茶，仿若不經意間開口答道「十七年的天花來勢洶洶，我在宮裡也脫不開身，家中無事吧」

  李佳氏頓了頓，面色如常地回道「家裡都是規矩人，防護得當，除了三叔沒了一個姨娘和兩個庶子以外，都好好的」

  不湊巧，沒的這個姨娘和兩個庶子，都是三叔的心尖子，平日裡護得跟什麼似的，都能騎到嫡妻嫡子身上了，她所出的庶女，昔日還將明心給推進了水裡，福晉和公公都記著呢！

  「哦」聽李佳氏這個語氣，就知道沒的那個姨娘和兩個庶子是誰了！明心揚了揚眉，笑著道「那三叔想必心疼壞了」當初那個推她落水的那個庶女，讓明心沒了半條命的那個，就是這個姨娘所出，後來伯蘇特氏護著，說是禁足，但沒三天就放出來了，明心一直都記著呢！雖然那個庶女後來落馬沒了，但不妨礙明心記掛著他們一家。

  「三叔是個憐香惜玉的」如果那位姨娘再年輕個十來歲，還能讓三叔不管不顧地胡著，現在還真看不出有多少傷心。李佳氏眼中的不屑藏得很好「那段日子還真沒少紅袖添香排解傷心」若真是傷心，哪還有心思尋花問柳、尋歡作樂呀！

  明心沉默，她這位三叔還真是讓伯蘇特氏給寵壞了，只知道索取，一點也不懂得應該付出，只會由著性子來。好歹是寵了多年的人，竟然也就這麼不聞不問。

  「不提這個了」李佳氏瞧著明心的臉色不是太好，便轉移了話題「當時聽到行宮爆發天花的消息，可把奴才等人嚇壞了，幸好長生天保佑，娘娘和八阿哥都平平安安地」李佳氏不著痕跡地就將話題扯到了明心最為擔心的消息處。

  「是我讓家中擔心了」明心誠心誠意地開口道，雖然大家都知道天花一生只會得一次，但知道親人正被天花包圍，心中都是惴惴不安，明心能理解那種感覺。

  「這也並非娘娘的錯」李佳氏溫和地目光望向明心，安慰道。好好地，天花卻在行宮爆發，這也讓他們看到了宮中的殺機，也才明白娘娘在宮中著實不易「病要來，攔不住」

  「說起來」明心笑了笑，將心中傷感的情緒趕出去，並開口道「本宮猜到當時局勢不算明朗，卻不知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想叫阿沙隨便與我說一說，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宮中的產嬤嬤和奶娘都是由內務府登記在冊的，不在宮中當差的都是居住在自己的小家中，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將產嬤嬤和奶娘招進宮中培訓，而當時由內務府撥進行宮中產嬤嬤引起的天花，從宮外著手，應該會比較好查，故而明心這才旁敲側擊地問一問家中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李佳氏也知道明心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便道「當時京中戒嚴，牛痘數量又不夠，因怕惹了天花上身，害了全家人，故而家家都緊閉了門戶，這京里啊！都沒有往日的熱鬧了，看著就蕭瑟了許多」

  這些消息她一早就知道了，是夫君特地交待了要說與小姑子聽的，他們家爺們官職雖然不高，但這些年下來，也有不少積蓄，在知道宮中產嬤嬤和奶娘的人選之後，這些人就已經進入了夫君和公公的視線了，因而也了解了一些東西，她只管提出來，僅供娘娘參考用。

  明心靜靜地聽著，知道這只是前奏，故而耐心地等著李佳氏講到正餐，而後李佳氏就跟講故事似的，繼續道「那劉婆子家中有一個爛賭的兒子，欠了順風賭坊不少賭債，就是瞞得緊，知道的人不出一指之數，不過那劉婆子命好，遇到了好心人，向她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借了錢，替他那兒子賭上了這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