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心涼

  戴佳庶妃的為難之處根本沒有人去在意，眾人反而很快就投入了下一個話題。

  「說起來今兒倒是沒見著十阿哥」惠嬪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提出了這個創設性問題。

  之所以只提胤祾而不提萬黼，依明心的猜測，是因為萬黼由皇太后撫養，所以在景陽宮見不著人很正常。

  「他在景陽宮待不住，去慈仁宮找萬黼玩去了」明心絲毫不提是因為今日要在景陽宮舉辦宴會，人那麼多，胤祾又不知事，明心怕有人膽大包天起了壞心思，傷了胤祾，才把人送去慈仁宮的，當然，其它人能不能想到，那就與她沒有關係了。

  「這樣啊！」惠嬪倒也沒有深究，主要是明心給的理由過得去，她也沒法深究。

  「他不在也好，調皮得很，只要他在，本宮都沒有空閒時間，不在正好，本宮也清清靜靜地和姐妹們好好說說話」明心笑著打趣道。

  「提到九阿哥、十阿哥，本宮倒是想向錦嬪妹妹打探一件事兒」榮嬪臉上浮現了些許的不好意思。

  「什麼事兒」明心就好奇了「可是與九阿哥有關」事關兒子，明心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聽。

  「有關係，但關係也不大」榮嬪忙道，生怕明心以為她存了什麼壞心思。

  「榮嬪姐姐請說」明心思索了一會兒，笑著開口道。

  「就是五阿哥去年已經搬進了阿哥所，太子過兩日也正式住進東宮，不知皇太后對九阿哥是個什麼章程」榮嬪就是想問一問九阿哥什麼時候搬進阿哥所。

  「本宮記得太子出生於十三年五月，八阿哥和九阿哥皆是十四年生人」惠嬪若有所思的樣子，既然太子已經移宮獨立，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八阿哥和九阿哥了。

  八阿哥長生身體不算好，榮嬪一向養得精細，所以早早地就開始替八阿哥打算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讓榮嬪失望了「本宮還未曾聽太后她老人家提起過，也不知太后是個什麼意思」明心無奈且歉意地道，她真的幫不上忙。

  榮嬪的失望雖然顯而易見，但還是打起精神來「本宮知道了」榮嬪也能理解。

  明心雖是明心的兒子，但康熙既然將孩子交給皇太后撫養，明心也不好插手太多，這一點上明心就做得很好，無論皇太后如何教養孩子，明心從來不插手的，就是常讓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玩罷了。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安嬪感嘆道「一轉眼太子也能獨立了，再有幾年太子也該接觸政務了」到時候儲君的位置就坐得更加穩當了。

  手中有權力的儲君和手中沒有權利的儲君可是天差地別，年幼的儲君和年長的儲君處境也大不一樣。

  「唔」敬嬪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那時候本宮也該老了」敬嬪想到遙遠的未來，眼神也有些渙散，不過這時候與那時候比起來又有什麼區別呢！她呢！又沒個兒女可以指望，都是熬著罷了。

  「敬嬪妹妹放寬心」端嬪輕輕地拍了拍敬嬪的手背「到時候姐妹們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是一件美事」端嬪說的大氣。

  「那還是未來的事兒呢」惠嬪見氣氛低迷，趕緊打了圓場道「都想那麼遠做什麼，先過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正經」希望能將氣氛提起來。

  「聽說太子遷宮，要宴請朝廷重臣極其家眷和皇親國戚，那排場可不比皇上萬壽節上的差呢」主管宴席的可是佟貴妃，這個時候，她們這些後宮女眷，消息反而更加靈通，所以榮嬪能打探到這個消息並不奇怪。

  「太子殿下可是儲君，說起來朝廷重臣及皇親國戚都是太子殿下的臣下，太子殿下第一次接見臣下，本就該是這個排場的」安嬪想得明明白白，連天花都讓太子給熬過來了，太子殿下的儲君之位可是坐得更加穩當了，還不許康熙好好高興高興。

  「安嬪姐姐說的在理」惠嬪笑著附和道，臉上瞧不出一絲的陰霾，見著的都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哎」榮嬪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壓低了聲音道「今年的天氣格外的炎熱，聽聞皇上想著侍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去別莊裡避一避暑氣呢！」

  「皇上待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至純至孝，哪裡忍得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受這炎熱之苦，起了侍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前往別莊避暑的心思也很正常」惠嬪也是收到了消息的，在宮裡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提一提也沒什麼，又算不上窺視聖意。

  「別莊避暑以往本宮都只是有這個印象，本宮自進宮後，還是第一次提起呢」明心亦是來了興致，興致勃勃地插嘴道。

  「錦嬪進宮晚，沒有經歷過也正常」提起資歷這一點，端嬪在明心跟前自然有自得的資本，她初年冊為庶妃，又得多年寵愛，以往這種事兒總有她一個名額。

  「端嬪姐姐倒是經歷多次」敬嬪一聲嗤笑「也不知這一次還會不會有姐姐一個名額」敬嬪進宮的時候，端嬪也沒少在她跟前顯擺資歷，好長一段時間裡，敬嬪可沒少吃虧。舊仇難忘，逮著機會敬嬪就想刺端嬪兩句。

  端嬪已經長時間無寵了，康熙這一次想起她的機率不大，她不是沒有掙扎過，但是沒有用，現在被敬嬪赤裸裸地把痛處給揭露出來，也難怪端嬪會黑了臉。

  宮裡人時不時地彼此看一下笑話，都是常事了，所以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錦嬪進宮的日子倒也不算晚了，只是不太湊巧，本宮記得自十二年後，皇上便再未曾侍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前往別莊裡避暑了」安嬪對敬嬪挖諷端嬪的話就跟沒有聽到似的，只說明心的運道確實不太好。

  「是呢！這幾年天氣不算炎熱，太皇太后與皇太后都說受得住，二則皇上又忙於政務，這才不曾再去往別莊避暑」僖嬪也順著安嬪的話說道。

  明心瞭然地點點頭，榮嬪便感嘆道「也不知今年誰能有幸隨侍別莊」避暑的名額都是有定數的，每一個名額都是寵愛和地位的象徵，自然後宮嬪妃都希望能有自己一個名額。

  「你著急什麼，就是看在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以及三格格的份上，定是有你一個名額的」安嬪白了榮嬪一眼。

  八阿哥的身子不太好，別莊裡涼快許多，適宜養身子，康熙鐵定會帶他去，八阿哥去了，為了照顧八阿哥，榮嬪這個生母鐵定是要帶上的。

  「可不是，快別在我們跟前顯擺了」敬嬪也檸檬酸了。她怎麼就沒個孩子呢！哪怕是個格格也好啊！

  「你們酸本宮做什麼，要依本宮的意思，錦嬪和德貴人有寵愛、有子嗣，要酸酸她們兩去」榮嬪就不幹了，她就是去了也沒近身伺候的機會，憑藉的不過是阿哥格格們的臉面罷了，哪像明心和德貴人，什麼都有了。

  德貴人就被提溜出來了，還和明心一起，正常來講，明心一個嬪位和一個貴人想提並論，怎麼都是將明心給貶低了，但明心還真不覺得這是侮辱她。

  「哎！不是！榮嬪你什麼意思呀！」明心只是單純地不高興榮嬪禍水東引「不說本宮好歹是個嬪位，就是本宮為皇家誕下了三個皇阿哥，有本宮一個名額又怎麼了」要真是沒她一個名額，她才覺得委屈呢！她平日裡為著低調不發威，還真不把她當軟骨頭了。

  「再說了」明心一聲冷笑，對著眾人道「德貴人就是去了，人憑的也是自己的寵愛，不服氣的話，找皇上說理去呀！在我們跟前酸什麼」下決定的人是康熙，她們又決定不了。

  明心又替的貴人拉了一波仇恨值，盛寵什麼的，既是榮華富貴的資本，也是催命符。雖然明心說得不好聽，但她說的是事實呀！

  尤其是聖寵這東西，你多一分，人家就少一分，人又是撿軟柿子捏，所以德貴人這個弱勢的人難免會遇到些麻煩，不過不要緊，明心正好看一看她的手段。

  「好了，都別說了」惠嬪擔心這把火燃到自己身上來，趕緊打斷了「皇上帶誰伺候與不帶誰伺候，都是聖意，就別妄加揣測了」她可真是頭疼死了。

  在坐的嬪妃中，有子嗣的無非就是惠嬪、榮嬪、明心，再加上烏雅貴人和布貴人，布貴人膝下是有個五格格，但沒有寵愛，素日裡就跟隱形人似的。

  說起來，惠嬪這個五阿哥的生母也是眾人針對的對象。

  「嗯，今兒既然是賞花宴，咱們乾脆說一說花吧」安嬪聽了一番爭論，撫了撫額頭，也跟著道，可別再吵了。

  在她看來，明心說的話雖然不太好聽，卻也算不上惡毒，誰讓人家說的是事實呢！明心育有三個皇阿哥，要真的沒她一個名額，明心就不止是心涼了。

  「說起話，當屬桃花最為艷麗，可惜這個時候已經謝了」敬嬪起了頭，那麼多低位妃嬪在呢！她們幾個諷刺一兩句沒什麼，吵起來就太丟份了。

  「可惜的豈止只是桃花，梨花雪白，獨有一番風味兒，還不是一樣謝了」端嬪也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