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給一個交代

  送走西魯特氏與昌全，巴雅達嬤嬤給明心奉上一杯茶，道「十三阿哥這個年齡，吃得好並睡得好才能長得快，十三阿哥在寢殿裡睡得香甜，又待不了客！娘娘把人抱出來做什麼？」巴雅達嬤嬤實在是心疼十三阿哥，因而就有些埋怨。

  「而且奴婢聽說裕親王大阿哥一貫身子不太好，十三阿哥過了病氣可怎麼好」青梔也與巴雅達嬤嬤站在了同一戰線，對著明心數落道

  「昌全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又沒有傳染性，哪裡就能過病氣了」明心皺了皺眉頭，反駁道，還以自身為例加以說明「本宮幼時也是胎中帶來的弱症，身子不好，有兩次差點沒熬過來，本宮的阿瑪和額娘也沒讓本宮的哥哥與本宮疏遠，也沒見本宮的哥哥被本宮過了病氣」

  「奴婢記得大爺與娘娘相差了八歲」青禾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而後默默地插了一句嘴。言下之意就是那時候大爺的體質已經強壯起來並足以抵禦病氣了。

  明心一哽，還真讓青禾給反駁住了，不得不承認青禾說得有理，因而道「本宮會注意的」不過還是態度強硬地道「日後類似的話都不許說了，也不許表現出來，甚至想都不要想」

  不然不得把人得罪死。別忘了裕親王也是從宮裡走出去的，就是裕親王福晉，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指不定人家兩口子手裡的人脈比她還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狠下心來，不知會作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來。明心有弱點，可不敢和人硬碰硬。

  「也不知是誰同裕親王福晉說娘娘有養孩子的秘法」袁順呢喃道，比起旁的，他更關係這個，萬一有人在背後算計就不好了。

  「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深思」巴雅達嬤嬤一下子就和袁順給想到一塊兒去了，點點頭，附和道。

  「下次再遇到裕親王福晉，本宮會順嘴問一句」其實哪裡來的順嘴一說呢？就是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不過是明心主動將事兒攬過來的一種方法罷了。

  巴雅達嬤嬤等人對此並無異議，就將誰給西魯特氏出的主意，只有西魯特氏自己最清楚，巴雅達嬤嬤等人礙於身份，都不好向西魯特氏打探，惟有明心的身份最合適。

  明心笑了笑，道「不過，或許裕親王福晉會主動說也不一定」

  「確實」巴雅達嬤嬤點點頭，道「這事兒太過蹊蹺，就是裕親王福晉一時想不到，裕親王也會提醒她的」

  裕親王是先帝的兒子，先帝的後宮爭鬥與當今的宮中還是有相似之處的，核心都是寵愛、子嗣；布局中的蹊蹺與合理也是差不多的，而裕親王福晉進入宮廷必須經裕親王進宮求康熙恩賜，所以裕親王一定會點醒西魯特氏。

  「那這事兒就此作罷！」巴雅達嬤嬤總結了一句，而後道「娘娘今日去啟祥宮，與其它娘娘聊徳可還開心」

  「開心什麼呀！不害怕就不錯了」青禾吐了吐舌頭「我和你們說」一通吧啦吧啦，青禾就將其它幾位嬪主八卦的話語複述了一遍，最後總結道「都沒安好心」

  「娘娘可動心思了」巴雅達嬤嬤首先關注的是明心的想法，輕輕地開口詢問道。

  明心懶懶地抬了抬眼睛，冷笑道「本宮有萬黼幾個！有寵愛，就是翊坤宮有了兩個小阿哥又如何，該著急的可不是本宮」

  不說她已經知道郭絡羅庶妃腹中的是個格格，就算是個阿哥又如何，康熙日後的阿哥格格多了去了，每個她都有想法，還不得累死。還不如緊緊抓住康熙的寵愛，無論他日後有多少孩子，明心只要保證自己的孩子在康熙的心裡有重要位置就夠了。

  幹嘛要動壞心思，自己作死不說，還將萬黼幾個也牽連進去，惹康熙的厭煩不說，還髒了自己的手，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一種人。

  「確實，如今一動不如一靜」巴雅達嬤嬤對明心的選擇持肯定態度。

  袁順憑著經驗道「奴才倒是覺著，其它娘娘就是在激娘娘出手」提什麼不好，就說他們景陽宮是風水寶地後，又跟著說翊坤宮也是風水寶地，他們景陽宮出了三個小阿哥，緊跟著又提翊坤宮會出兩個小阿哥，怎麼品都是在將他們景陽宮與翊坤宮在作比較，還暗示了翊坤宮將會超過他們景陽宮的威勢。

  「本宮只是主要目標罷了！」明心沒有否認袁順的看法。她確實是主要目標，能激她出手最好，就是她不出手，你激其它幾位出手也不虧！

  「可不是」巴雅達嬤嬤輕笑了一聲「眼見著翊坤宮就有兩個小阿哥了，其它幾位膝下還未得小阿哥的娘娘，才該著急呢！」宜嬪有了小阿哥會更進一步，危害的可是這幾位的利益呢！該出手的是她們才對。

  「端看誰先坐不住了」明心目光投向窗外，淡淡地開口道。懷裡的胤禶哼哼了兩聲，眼睛要睜不睜、要閉不閉的樣子，昭示著主人正處於要醒還睡的迷糊狀態。

  明心趕緊將那些陰暗心思收起來，覺得胤禶也該睡夠了，不然晚上又該睡不著了，所以明心動一動胤禶的頭啊！臉啊！又親又抱的，終於把人給弄醒了。

  這邊不提，西魯特氏一回了裕親王府，一刻鐘也等不得，直接去了裕親王的書房。西魯特氏一向有分寸，忽然間來書房求見，裕親王得了姚九安的稟報後，皺了皺眉頭，還是吩咐道「請福晉進來」

  「爺」西魯特氏行了一禮，喚了一句。

  裕親王親自將西魯特氏扶起來，道「先坐下，有什麼事慢慢說」

  西魯特氏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整理好了如何敘述，因而道「九阿哥和十阿哥爺也是知道的」西魯特氏的目光緊緊地跟著裕親王走。

  裕親王在西魯特氏的注視下點點頭，這與西魯特氏即將提出的事兒有什麼關聯嗎？「怎麼提起他們兩個了」裕親王好奇道。

  西魯特氏又繼續道「今兒妾身帶著昌全去拜訪了錦嬪娘娘，也見著了十三阿哥，瞧著跟他兩個哥哥一樣，又是個極其健壯的孩子」

  裕親王眼睛一亮，九阿哥和十阿哥他是知道的，活潑健壯過了頭，就連皇上有時候都會與他調侃：說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

  將皇家阿哥比作牛犢子確實不妥，但說的人是康熙，康熙提的時候是既驕傲又寵溺，反而透漏出親近。

  每當這個時候裕親王就想起自己膝下病歪歪的孩子，一陣的鬧心，所以對於小哥倆，裕親王也有好好關注過。

  「也如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般活潑嗎？」裕親王來了興致，詢問道。

  「妾身去的時候十三阿哥正在睡覺，不過瞧著肉嘟嘟的，臉色也極其紅潤，看著就叫人喜愛」西魯特氏就描述道。

  皇上又多一個健康的子嗣了，裕親王忍不住羨慕了一把。覷著裕親王的臉色，西魯特氏繼續道「昌全還摸了十三阿哥的臉蛋，又抱了十三阿哥呢！」

  裕親王就皺了眉頭，道「怎麼讓昌全與十三阿哥接觸呢！萬一有個好歹」裕親王放低了聲音，就怕隔牆有耳，傳出去就是詛咒皇阿哥了「怎麼向皇上交代」

  「錦嬪娘娘在場呢！還是聽說昌全喜歡弟弟才吩咐嬤嬤抱出來的，好歹娘娘養大了十阿哥，平日裡又照看九阿哥，又帶大了十三阿哥，定是有把握後才將十三阿哥抱出來的」西魯特氏忙解釋道。

  「十三阿哥還小，無論如何，日後還是儘量減少昌全與十三阿哥的接觸吧！」裕親王是個周全謹慎的性子，作為一名父親的立場，他知道遷怒是沒有道理的。

  「是」西魯特氏應下了，而後又繼續道「妾身瞧著娘娘膝下幾位阿哥都極其健壯，因而向娘娘討了經驗，娘娘便說了讓妾身每日略進宮坐一坐，看一下娘娘養孩子的法子，用與不用由妾身自己做主」

  裕親王的眉頭跟打了死結似的「宮外的女眷無事不得進宮」

  「所以妾身才想讓爺向皇上討一個恩典」西魯特氏趕緊道。一番鋪墊，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養孩子不都差不多嗎？昌全身邊配有不少經驗豐富的奶娘呢！」裕親王並不覺得昌全的身子不好是因為法子不對的原因。

  「可萬一呢！」西魯特氏是鐵了心要促成這件事「萬一有轉機呢！爺想想昌全，再想想詹生，還有大格格沒的時候，咱們多難受」生怕昌全的份量不夠重，西魯特氏紅了眼眶，不僅拉上了自己故去的大女兒，還將自己平日裡看不上眼的庶子也給拉上了。

  這就說到裕親王的心坎上了，糾結了半響後，裕親王開口道「就算爺去求皇上」裕親王看向西魯特氏，提醒道「福晉，錦嬪娘娘會養孩子，你究竟是從哪裡得的消息」

  不要說是偶然提到的，從西魯特氏的表現來看，西魯特氏分明就是直奔著這個目標去的。

  西魯特氏臉色一白，顯然她也想通了其中的蹊蹺之處，她怕是讓人給算計了，不過「九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極其健壯是事實」西魯特氏又應承道「爺放心，妾身會給錦嬪娘娘一個交代的」

  裕親王看著西魯特氏冥頑不靈的樣子，心中也存著一線希望，到底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