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走著瞧吧

  明心說是去瞧瞧，其實不過是找個藉口離開罷了，儘管如此，明心還是決定親自去晃一圈。

  「準備得如何了」明心雖說要去瞧瞧，但是小廚房油煙大，明心現在可不會親自踏足小廚房，不然身上沾了油煙味，不僅得重新換身衣服，還得重新洗澡。所以明心的打算就是打發巴雅達嬤嬤去看一看。

  「娘娘放心，袁順正盯著呢！好不容易有了大顯身手的機會，他盡心著呢！」明心一問話，巴雅達嬤嬤就趕緊笑著回稟道。

  「這幾個月讓他拘束壞了」明心搖搖頭，顯然也有些想笑。

  明心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這幾個月都不在宮裡，袁順一身本事都無處使，好不容易回了宮裡，康熙又到了景陽宮，也不怪他這麼興奮細緻了。

  於是明心就道「隨他去吧！」袁順憋悶了一陣子，就讓他好好發泄一下好了。「去問問，是不是可以用膳了」

  「哎」巴雅達嬤嬤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而後行了一禮道「奴婢這就去」

  打發走巴雅達嬤嬤後，明心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再沒有之前的惱羞成怒與氣憤了，於是又往屋內走去。

  進了屋後，康熙已經不在榻上了，玩具房裡還傳出來哭聲，宮裡是不允許哭的，在宮裡哭被發現之後可是要挨板子的。

  這一點宮裡經過調教的奴才都是清楚並嚴格遵守的，而現在在景陽宮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敢在宮裡哭的，除了鳳子龍孫也再不會有其它人了。

  所以，這會兒聽到的哭聲的主人，除了萬黼和胤祾外，不作他想了。

  因而，明心也抬腳朝玩具房走去，待進了屋裡，康熙坐在榻上，一隻腿上坐著一個小娃娃「不哭了，都乖啊！」旁邊跟著伺候的奴才跪了一地。

  明心見康熙遊刃有餘地哄孩子，儼然一副奶爸的模樣，乾脆就止了步，心大得直接就靠在了門上。

  「哥哥推我」胤祾這小子一邊哭一邊向康熙告狀。一雙杏眼裡還包著眼淚，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是弟弟先搶我的戰車模型」萬黼拉住康熙腹部的衣服，淚眼朦朧的，本能地也開始尋求大人的幫助，表現出來就是告狀。

  對此，康熙也非常頭疼，兩個兒子都在向他告狀，聽著也各有各的理由，現在看來誰都有錯，可問題是兩個都還小，未必能聽懂話呢！現在就是和他們講道理也講不通。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話從來不假，哪怕康熙這個天下之主也被為難住了。康熙不能朝兩個小的發火，於是問了跟在一旁伺候的奴才「玩具從來都是備了雙份，另一個戰車模型呢！」

  「回皇上」安佳嬤嬤訕訕地回道「在一旁呢！」

  「十阿哥要戰車模型，你們不會給他另一個嗎？都是死人嗎？」這下子康熙是真的想發火了，一模一樣的玩具有兩個，還能讓兩個小阿哥為了搶玩具哭起來，是閒活得不夠長久嗎？

  「十阿哥就要九阿哥手裡的玩具」張嬤嬤是明心懷胤祾時康熙賞給明心的，胤祾出生後就一直跟在胤祾的身邊伺候，此刻聽到康熙的問話，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趕緊回道。

  這下康熙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盯著腿上的胤祾「又不是沒有玩具，就非得和哥哥搶，難道哥哥手裡的玩具更香嗎？」

  胤祾的臉上還掛著兩串淚水，然而不掩一臉的無辜，似乎康熙再說一句重話，眼淚馬上就能跟著下來。

  「還有你！你直接拿另一個戰車模型不就好了嗎？」眼見著小的說不通，康熙選擇改變策略，將槍口對準了大的，數落道。

  然後萬黼眨眨眼睛，嘴一扁，瞧著就要哭出來。康熙一臉的難以忍受「不許哭了，胤禶在看著你們呢！你們都是哥哥，要給弟弟作榜樣，知道嗎？」

  小哥倆反射性地看向胤禶，胤禶正趴在榻上，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就沒離開過兩位哥哥，好像在說『哥哥你們在玩什麼呢！我也要玩』那副模樣就跟在看戲似的，時不時還冒些口水。

  萬黼和胤祾一下子就哽住了，一下子就忘了哭了，把頭埋進康熙的懷中「弟弟壞」

  胤祾慢了半步，也告狀道「壞」

  眼見著事情解決了，明心才上前，抱了胤祾在懷裡「走了，用膳去」胤祾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也要抱」怎麼能只抱弟弟，不抱他呢！萬黼可不幹了。

  明心眨眨眼睛「你重，額娘抱不動，讓你皇阿瑪抱」

  這話可就打擊人了啊！萬黼一臉的不敢相信，康熙把萬黼抱起來「萬黼長大了，你額娘抱不動，皇阿瑪抱」

  「額娘抱不動，皇阿瑪抱得動嗎？」萬黼對於大人的話已經能聽懂一點，但不能完全聽懂，因而懵懵懂懂地開口詢問道。

  「對，皇阿瑪是男子，力道大，才能抱得動長大的萬黼，你額娘是女子，力氣小，所以抱不動長大的萬黼」康熙摸了摸萬黼頭上的軟毛，解釋道。

  萬黼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裝作聽懂的樣子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幾人移步用完了膳後，康熙就該走了，小哥倆用完了膳，已經跑到一邊去玩了，而明心親自送康熙出門「行了，不必送了，朕改日再來看你！」

  正是萬壽節的大日子呢！康熙的行蹤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呢！能在景陽宮陪著明心母子用膳，已經是最大的恩寵了。

  所以明心就笑著應道「妾知道，夜深露重，皇上趕快回吧！別著涼了」

  康熙便上了龍輦，待康熙坐穩之後，便是梁九功尖細拖長的嗓音「皇上啟轎」然後便是鞭子抽打地面開路的聲音。

  一行人的身影在夜幕中越走越遠，巴雅達嬤嬤扶著明心的手腕，輕聲道「娘娘，咱們回吧！」

  「嗯」明心應了一句，由巴雅達嬤嬤扶著，往寢殿裡去。

  「娘娘，行宮那事兒……」巴雅達嬤嬤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下定決心開口問道「咱們當真不查了嗎？」

  「若是不查的話，本宮和胤禶豈不是白受罪」明心是這麼回的。天花這麼危險的東西，傳染力多強呀！指不定都能通過空氣傳播，若非明心有靈泉這個金手指，一直用靈泉餵養胤禶，估計胤禶現在已經去往閻羅殿報導了。

  人家要她兒子的命，還要她揭過此事，明心可不是這麼聖母的人。對於這份苦楚，不說百倍還回去，以牙還牙還是能做的。

  「可是皇上的意思不是不讓查嗎？」巴雅達嬤嬤環顧了四周，確認無人偷窺，才壓低了聲音道。

  明心停頓了一下，將目光轉向巴雅達嬤嬤後，才道「皇上只是不許本宮大張旗鼓地查」

  「而且」明心對著巴雅達嬤嬤微微一笑，既調皮又莫測「嬤嬤沒聽說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

  「奴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巴雅達嬤嬤已經能夠模糊理解明心的意思，但為了確定，還是又問了一句。

  「意思就是，咱們偷偷地查」明心拍了拍巴雅達嬤嬤的肩膀，唇邊是掩不住的笑意。

  「只是時日已久，不少線索想必都被抹了，再加上咱們當時並不在宮裡，查起來只怕沒那麼容易」巴雅達嬤嬤提出了這個現實問題。

  「沒關係」明心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地遠而平靜「咱們不在宮裡，宮裡有的是人，佟貴妃、安嬪、宜嬪、榮嬪……，那麼多人在呢！總有知道的，走著瞧吧！」

  不查個底朝天，對不住她兒子受的罪，對住她留的淚，擔的驚。

  漸漸地接近寢殿後，巴雅達嬤嬤便自然地閉上了嘴，不再與明心談論這些事了，終究牆有耳，秘密入了第三人的耳朵就不再是秘密了。

  「這次回來，九阿哥和十阿哥都長高了不少呢！」巴雅達嬤嬤換了一個讓人開心的話題。

  「是，小孩子都這樣，見天長」明心帶著笑意地嗓音輕柔地回道「日日在跟前的時候不覺著，一兩個月不見就長大了許多；有一兩年不見，只怕是親娘也認不出來了」

  「可不是……娘娘小心」巴雅達嬤嬤扶著明心進了殿。萬黼和胤祾還在殿裡追逐打鬧，有宮人們陪侍著，明心也不擔心。

  看到安佳嬤嬤站在一旁，明心便開口詢問道「今兒個可要送九阿哥回慈仁宮」

  「太后娘娘說了，依九阿哥的意思，九阿哥說留便留，說回便回」安佳嬤嬤充分表達了皇太后的意思。

  「成，本宮知道了」明心點點頭，乾脆招了萬黼「來額娘跟前」

  小哥倆噠噠噠地跑過來，歪著腦袋好奇地開口「額娘？」

  明心把小哥倆摟在懷裡，對萬黼道「天色晚了，今兒個可要在景陽宮住，還是回慈仁宮睡」

  「那弟弟呢？」萬黼思考了一會兒，問道。

  「弟弟在這裡睡」明心沒有多思考就給出了答案，萬黼和胤祾的情況不同，處理辦法自然也就不同。

  「和弟弟一起」萬黼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一起」胤祾也在一旁拍手叫好。

  「知道了，去玩吧！」明心揉揉小哥倆的頭道。忙碌的一天就此掀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