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吸取教訓

  待宮中嬪妃親自請命願親身種痘的消息傳到明心耳朵里的時候，她已經遠離紫禁城，身在行宮了。

  由於是特殊時期，交通不如以往便利，再加上宮中的消息不易傳送出來，因而明心收到消息的時間晚了些，或許她收到消息的時候此刻其它人已經種上痘了。

  當然，這與她並無多大的干係，反正她在行宮中過得挺好的。行宮裡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坐鎮，奴才們又都用心伺候，明心身邊又有巴雅達嬤嬤等人層層關卡的把著，明心自然過得舒心。

  行宮中的奴才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主子幾次，只能在行宮中苦熬著，一年的月例都是定死了的，沒有主子就意味著沒有打賞，就那點死月例，不僅要討好上面的管事，家中困難些的還要送回家，再加上平時間聯絡關係的交際，怎麼都是不夠用的。

  別提或許他們的月例還可能會被上面的管事剋扣，因此，他們的日子更加難過了，這次因而好不容易遇到了宮中的主子。

  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身份尊貴，他們有自知之明，輪不到一般人。可還有其它有孕宮妃和阿哥格格，尤其是這一批阿哥格格，可是天下頂頂尊貴的人，只要長大，阿哥們怎麼也得是個親王，格格們最少也是和碩公主，隨便攀上一個，就是他們畢生的福氣了。

  因而行宮的奴才們都使勁了渾身解數，只盼著能伺候好主子們，讓主子們發話帶回宮中，不說自此平步青雲，至少日後不會那麼難過。退一步說，就是不能被帶回去，也能得些賞賜。

  更重要的是，還能結一個善緣，這些阿哥格格們日後自會再來行宮的，能給他們身邊的奴才留下一個好印象，日後或許還有機會被帶回宮中。

  明心也沒有拒絕向她示好的人，能與巴雅達嬤嬤等人接觸的奴才們都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也不能來伺候。

  沒有路子的從一開始就被刷下去了，或許還沒有得到消息，人選就已經定下了。行宮於明心而言是個完全末生的地方，但天花亂子沒這麼容易過，依著明心的猜測，她估計得在此地待上兩三個月，或許年宴的時候都回不去。

  再想得寬一點，興許她肚子裡這個也得生在行宮裡，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既然要待很長時間，明心就不會太過拿喬，因為她要活得好，底下的奴才們功不可沒。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此刻沾上來的奴才要說有多忠心是不可能的，但明心需要人用，需要掌握更多消息，這時候就得出錢買了，明心手中有她阿瑪和額娘帶進宮的銀兩，故而對前來伺候的人都很大方。

  太子出天花是在十一月二十六，明心等人十一月二十八號從宮中出發，到了十二月初十，宮中傳來了好消息，太子已經度過了病危期，不久就要痊癒了，康熙陪著心愛的兒子度過病危期之後，終於又開始處理政務，原本送到內閣的摺子又再次送到了康熙的案頭。

  「上天保佑，太子能夠痊癒是天下之福、大清之福，皇上定會非常欣喜的」明心收到消息的時候自然是巴雅達嬤嬤陪著的，而後說了這句話。

  明心眨眨眼睛，馬上就想明白了巴雅達嬤嬤想表達什麼，她在隱晦地提醒她，太子不僅是大清的儲君，更是皇上康熙捧在手心的兒子，她們這些指著留下寵愛過的宮妃可千萬不能露出不喜，與康熙作對，故而莫要把不開心擺在臉上。

  「嬤嬤說的是，太子有皇上的龍氣護佑，自當平安渡過這一劫」明心笑意吟吟地跟著道。

  明心對這個還真沒什麼想法，她知道太子是渡過了這一劫的，所以收到這個消息，也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旁人怎麼樣她不知道，但她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怒氣。

  一來明心此時並沒有如眾多穿越女主般把兒子扶上帝位的想法，今年才是十七年，康熙在六十一年才駕崩，離選下一任帝王還有四十年呢！她急什麼。

  二來帝王位雖好，可也得萬黼他們有能耐按住底下那些油滑的臣子，還得有能耐收拾好他們那些異母兄弟。不然明心就是把他們送上了帝位，他們也沒本事坐穩。

  「太子能夠痊癒是國之大喜，是天下人的期盼，想來今兒個行宮裡的奴才們能沾更多的喜氣了」明心繼續道。

  可不是嗎？皇上孝順，這次傳信的人就是奉了康熙的命令來給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報喜的，不然怎麼會來得這般早。

  「咱們這兒也備一份吧！待太皇太后與皇太后發了咱們再給」她到底是嬪位娘娘，既然已經做了，乾脆做得再漂亮點，不然太皇太后與皇太后都給了賞賜，惟她她一點表示都沒有，旁人該編排她見不得太子好了，明心繼續道。

  「還是娘娘想得周全」明心能夠拎得清，巴雅達嬤嬤終於鬆了一口氣，有這份心性，又有幾位阿哥，只要穩穩地走，也能在宮裡站上一席之地了。她與明心榮辱一體，主子的榮耀就是奴才的榮耀，因而巴雅達嬤嬤對明心的安排再滿意不過了，故而不著痕跡地拍了拍馬屁。

  明心笑笑，心中卻是想著後宮裡其它嬪妃是聽到這個消息，究竟會呈現一副什麼樣的嘴臉，只怕心中恨極了，臉上還得裝出笑容來。

  明心猜得不錯，太子痊癒的事兒傳出來，宮中多少宮妃私下裡都有諸多怨懟，尤其是算計太子染上天花的幕後黑手，差點沒被氣瘋。費了那麼大的勁，不僅沒有除去太子，反而讓康熙對太子的感情更深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康熙作為大清的帝王，在三藩之亂的關鍵時期，在急需處理天花帶來的亂子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宜，陪在太子身邊，可見其無論是作為帝王還是作為父親，都對太子極其看重，簡直叫人恨之入骨。

  「時間過得真快，再有二十天就是過年，天花也有了法子克制，也不知過年時咱們能不能回宮」還是擔心明心會心裡不舒服，青梔不動聲色地就轉移了話題。

  明心也沒有揮霍青梔的好意，順著她的話題分析道「只怕難，雖說天花已經有了克制的法子，可牛痘由牛身上取得，可一頭牛又能夠提供多少痘種呢？咱們大清地大物博，人口數量也多，再則你們也知道，牛也是個稀罕物，數量並不多，只怕得費不少時間」分析到最後，明心也覺得無奈。

  牛可能夠抵上兩三個人力，一般人家哪裡養得起，就是有些家底的，平常都是把牛當祖宗伺候著，所以牛還真不多。

  聽了明心的分析，青梔也傻眼了「那豈不是要好長時間」她只是隨意起一個話題，為什麼要告訴她這麼殘忍的事實。

  「皇上英明神武，會有辦法解決的」明心好心地安慰道「這話你們不要到外面去說，不然一個動搖民心的罪名壓下來，不說你們小命不保，可能還會波及家人，就是本宮也得脫一層皮」明心分析的話才說出口，已經發現不對了，可又不能逆轉時空，返回過去縫上她自己的嘴，因而趕緊描補道。

  幾人趕緊點點頭，發誓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誰問都不說。明心才放下心來，只是也吸取了教訓，發誓日後說話前一定要在腦力里過一遍，免得禍從口出，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