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皇后薨，四格格亡

  第二日康熙又賜了許多東西來，適合母子三人的都有，萬黼已經大了，明心在讓他學著自己做主，讓他自己選些出來用，其餘地收到他單獨的庫房中，胤祾雖然小，明心卻也讓他自己選擇，然後才是收入他單獨的庫房中。

  康熙一早的賞賜不算什麼，真正顯恩寵的是胤祾周歲接下來兩天他都宿在了景陽宮，這一番動作下來，明心就是石錘的寵妃了。

  「不少人都說娘娘母子與宜嬪姐妹孽緣不淺」一直是袁順在留意外面的信息，因此這次的留言也由他來稟告。

  「確實」這點明心也承認，她們母子與宜嬪姐妹頗有緣分，這緣分還不淺，胤祾出生撞上宜嬪封貴人，被搶盡了風頭，而後周歲又撞上了郭絡羅庶妃和戴佳庶妃得得正式的名分。

  「一些宮人私下說」袁順想了想，還是斟酌著開口「宜嬪姐妹衝撞了十阿哥的喜事」

  「本宮知道了，不必理她們，這是有人想本宮與宜嬪鬥起來呢！」明心一聲冷笑，神情頗為不屑「還有呢！」她心中很清楚，當初搶胤祾風頭的不是宜嬪，而是康熙仿前朝制定的後宮制度，且她當時的胎已經懷了近十個月，只是恰好碰上了而已。

  「一些人說郭絡羅庶妃不如宜嬪，當初宜嬪可是將娘娘與十阿哥的風頭都給搶盡了」袁順見明心不生氣，也就沒什麼顧忌了「到了郭絡羅庶妃就不行了，與娘娘爭的資本都沒有，更別提十阿哥了」

  「郭絡羅庶妃聽見這些話了吧！」不然那多沒有意義，只有郭絡羅庶妃聽到了，才會與宜嬪不睦，背後傳話的人不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袁順微微笑著，委婉的開口「郭絡羅庶妃頗為不適」含蓄地表示：她不僅聽了，還放進了心中。

  「流言可猛」若是猛的話就該隱晦地提醒一下佟貴妃了，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不是給佟貴妃找麻煩嗎？怕她手中的宮權太穩當了嗎？

  「不過就是不懂事的宮人說的私密話罷了」

  一些私密話，大抵是成不了氣候的，袁順隱晦地表示道。

  「那就不必理」如今她風頭頗盛，是時候降一降溫了，不然盛寵之下，一定會成為攻訐的靶子。

  二月十九日，榮嬪的十一阿哥周歲，康熙在鍾粹宮宿了一晚，近些日子，宮中的氣氛越來越緊繃，就是明心也一直提著心，因為——皇后——怕是不好了。

  二十六日，皇后的身子終於撐不住了，其實早已有了預兆，這兩日幾乎全宮的嬪妃都守在坤寧宮，就是胤祾，也讓明心以陪萬黼玩的名義給打包送到了慈仁宮。

  康熙也輟朝在坤寧宮陪著皇后，皇后的目光很溫和，一改過去的淡然，明心一行人由佟貴妃領著跪在地上，不知皇后神情如何，只聽見有人在喊「皇后薨逝」明心一行人順著伏在地上。

  皇后如今也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若是在後世的話，未必就結了婚，可是如今，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麼沒了，就在明心的跟前，明心又一次直面死亡，原來人命這麼脆弱。

  而明心，反倒是有了一種感覺：終於塵埃落定了，見著人死，恐懼有；而更多的，是一份覺悟，原來我是要在宮裡待到死的，就是死了，也要隨葬在康熙身邊，就像現在躺著的皇后一樣。

  不是她冷血，而是宮中時常有生命消逝，指不定明天就是她了，她為別人流淚，又有誰會為她流淚，人都是會死的，她已經有這個覺悟。

  若是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就怕她自己做不了選擇，所以她儘可能地讓自己過得好，儘量活得快樂，死後不悔。

  趁著佟貴妃吩咐全宮掛白、替皇后裝儉的功夫，她們也該換了身上的衣服，該穿的孝衣都隨時放在自己的轎輦上，如今只需在坤寧宮的偏殿換就好，也不必回宮了。

  《康熙起居注》記載：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巳時，皇后崩於坤寧宮，孝莊太皇太后駕至乾清門外，欲入宮哭靈，（康熙）上故辭再三，太皇太后始回宮。

  同日，宗室大臣、外命婦及宮中嬪妃並皇子皇女俱入坤寧宮哭靈，胤祾周歲，由張嬤嬤或者是乳母抱著，而萬黼會跑會跳，就得自己跪了，也不會叫他們跪很長時間，到底是皇子皇女，金貴著呢！跪壞了腿怎麼辦，所以萬黼等人自己跪一段時間，最多一刻鐘的時間，就由乳母或者是身邊伺候的嬤嬤抱著跪，就算是跪了。

  而皇后喪儀這個原本應該是明心在歷史記載中的文字，卻由於不知名的原因，使得明心來到了這個世界，然後見證並參與其中。

  在哭靈的時候，甚至在心中悄悄地說：太皇太后親自駕臨，元後誕下太子而亡都沒有這個殊榮，皇后享受到了，這是太皇太后對皇后的肯定！

  只是若真有來世，明心只願皇后做個平凡人，可以愛自己想愛的人，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只是為自己的幸福而活，而不是為身上背負的責任而活，因為太累了，皇后是一個好人，不然萬黼和胤祾也不會平平安安的，因此，明心真心希望她來生順遂，一世平安。

  《康熙起居注》中記載：二十七日戌辰，上（康熙）以大行皇后崩，五日不理正事。是日，陳設大行皇后鹵簙（管理鑾駕儀仗的官員）於乾清門外。巳時，殮大行皇后（梓宮）於坤寧宮中正殿，舉哀俱如前儀。

  也就是說，皇后喪儀規格與元後的喪儀規格一樣，要知道，元後和繼後的規格是不一樣的，一般而言：繼後喪儀規格應低於元後喪儀規格，康熙為皇后做到這一步，皇后也不算是白費力了。

  《康熙起居注》中記載：三月二十五日丙申，卯時，上以還移大行皇后梓宮致祭。巳時，上親送至鞏華城，與仁孝皇后安於享殿內。上至鞏華城外幔城。是日，諸王、貝子、公等及文武大小官員，俱集西安門外，舉哀跪送。王妃、公主等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婦，俱集德勝門外舉哀跪送而回。

  至此，二十七天的哭靈完全結束。

  《康熙起居注》中記載：三月二十七日戊戌，卯時，上詣大行皇后梓宮前舉哀，是日，諸王、貝子、公等及文武大小官員，王妃、公主等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婦，俱齊聚舉哀，除服。申時，回行宮。

  至此，康熙的第二任皇后孝昭仁皇后長眠於地下，而活著的人將繼續自己的生活。

  三月二十六，張庶妃生的四格格，康熙第四個女兒，沒了，她早產，就該精細養著的，可惜去年大病一場，原本就差的底子更加壞了，能養到今天都是奇蹟，不過這次，奇蹟不再眷顧她，即使康熙憐惜她，沒讓她去哭靈，四格格也沒能挺過去。

  四格格幼夭，於父母先去，是為不孝，連一場像樣的喪禮都不能辦，康熙收到消息，沉默了半響「按規矩辦吧！叫張氏陪著她走，皇后也會接著她」最後這一句，幾不可聞。再抬首，他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帝王。

  而後只一口精緻的小棺材，四格格就被就抬出了紫禁城。又幾日，庶妃張氏思念四格格過度，人也跟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