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果鏈

  中秋家宴，明心同易庶妃和常庶妃同坐一桌，馬佳庶妃與兆佳庶妃還有納喇庶妃湊成了一桌。宮宴嘛！位分低的就是這樣。

  而對面坐著的則是帶著嫡福晉的宗親，如裕親王府、恭親王府、莊親王府等。此外，除了還在宮外的五阿哥，康熙的養女大格格、馬佳庶妃的三格格、張庶妃病歪歪的四格格、兆佳庶妃的五格格，皇阿哥中，八阿哥長生和九阿哥萬黼也到了。

  「裕親王家的昌全阿哥也來了」常庶妃看了一圈後，放低了聲音。

  明心滿臉的問號？昌全阿哥是裕親王與嫡福晉唯一的嫡子，是去年十二月間的生人，不過明心知道這個孩子並沒有養大。

  「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心疼裕親王，特地叫帶進宮來瞧瞧」易庶妃在旁邊補充。明心點點頭，表示了解。裕親王比康熙還大一歲呢！康熙好歹還有四個活著的兒子，裕親王只有這一個兒子還病歪歪的。更何況裕親王嫡福晉生產時傷了身子，只怕是再也不能生了，所以昌全阿哥可以說是裕親王的唯一一個嫡子，由此可見他有多寶貝。

  「皇上到，太皇太后到，皇太后到，太子殿下到」殿外傳來報唱的聲音。明心等人便止住話題，開始準備迎接聖駕。

  「奴婢/奴才/臣/臣妾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給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子殿下請安，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一瞬間，整個殿內都是回聲，聽上去隆重而又威嚴。

  「免禮，平身」直到這四大巨頭走過之後，聽到前面傳來叫起的聲音，明心才在張嬤嬤的攙扶下站起來。

  「今日只是普通的家宴，隨意就好」康熙簡單說了兩句，就讓眾人坐下了。鈕妃佟妃坐在前面，阿哥格格也是坐在前面。

  「這就是二哥家的昌全」康熙停在抱著昌全的奶嬤嬤面前，康熙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稱呼裕親王的。

  「是」裕親王規矩地應道。康熙看著也是嘆了口氣，說起來昌全阿哥也有八個月大了，看著還是瘦瘦弱弱的，面容並沒有一般嬰兒的紅潤，跟他的八阿哥差不多。太子當初倒是要更好一些，作為同是子嗣艱難的難兄難弟，康熙拍了拍裕親王福全的肩膀，安慰道「養大些就好了」

  「臣明白」裕親王臉上帶著沉重，「好好的佳節，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皇上請」

  康熙帶著太子走到了大殿正中，太子的位置是在康熙右邊的下首，皇太后跟著太皇太后的位置是在康熙左邊的下首。宮人們呈上酒杯「今日佳節，朕甚喜，願與諸位同樂，敬諸位」

  「敬萬歲，敬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子殿下」眾聲齊賀，明心直接沒沾唇，她面前擺的吃食都是孕婦適宜吃的，與馬佳庶妃面前的菜品差不多。

  等到上面的四大巨頭坐下了，明心等人才跟著坐下。隨後舞樂起，明心看到康熙吩咐奶嬤嬤抱了阿哥格格們上前去。

  雖然兩位阿哥的年齡沒有他姐姐們大，可是他們二人卻是走在前面，格格們則是按照序齒在後面，明心還看到康熙特地牽著太子去見弟弟們。輪到萬黼的時候萬黼非常的興奮，一個勁地往康熙身上仆，力道似乎還挺大，奶嬤嬤似乎都抱不住他，最後還是康熙將他接過去，太子好奇地看著這個新出爐的弟弟，萬黼甚至糊了他一臉的口水，而且太子越躲他越來勁。

  康熙一下子就笑了，捏了捏萬黼的小手，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忙取出帕子替他擦臉，康熙把萬黼抱離太子，萬黼見親不到小哥哥，便想將目標轉移，想要糊康熙一臉口水，康熙可不想步太子的後塵，他是個男子，力道大，動動手就可以讓萬黼挨不著他。「阿瑪」突如其來的奶音使得康熙這個大男人也震了震，主要是八阿哥到如今說話還是不清楚。

  有些不可置信，將萬黼抱到身前「再叫一聲」太皇太后皇太后甚至全殿的目光都轉向了萬黼，明心更是提起了心，這種場合出風頭可不是好事。

  「阿瑪，阿瑪，阿瑪」第一聲之後，再開口就容易多了，康熙又收穫了一連串的阿瑪，更是顯得意氣風發。

  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笑容「快抱來哀家也瞧瞧」康熙意猶未盡，也不使喚安佳嬤嬤了，直接將人抱給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接過萬黼，逗他「叫烏庫媽媽」

  萬黼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太皇太后「阿瑪，阿瑪」他現在只會叫這個。

  太皇太后喜了一會兒，便將萬黼抱給了皇太后，皇太后喜歡孩子，可惜先帝不叫他生，而萬黼又是個自來熟的性子，沒一會兒就和皇太后打成了一片

  「小阿哥可真聰慧，竟然這麼早就會說話了，還說得這麼清楚，臣妾恭喜萬歲爺了」佟妃率先開口，搶在了鈕妃的前頭

  「說起來也是孩子們學著說話的時候了，沒什麼聰慧一說」太皇太后淡淡地回了一句。明心鬆了一口氣，這聰慧的名頭可不是那麼好接的，以後但凡有些許錯誤就會被放大無數倍。不過這話也就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能說

  康熙笑著應了一句「皇瑪嬤說得是」話音一轉「朕瞧著皇額娘很是喜歡萬黼，就叫萬黼在皇額娘膝下盡孝如何」康熙在一旁看著，提議道。康熙不會讓後宮裡有蒙古的高位嬪妃，甚至為了保障滿人的統治地位，不會讓蒙古嬪妃誕下愛新覺羅氏的子嗣，但是蒙古的地位太重要，所以必須得優撫，那麼，一個和蒙古關係密切的皇阿哥是必要的，抱養就是康熙想到的最好的法子，說句實話，這事兒他想了許久了。

  不過太皇太后養大了他這個帝王，並不適合再養育下一代皇子，皇太后是最好的人選。而皇子中，萬黼貼身伺候的大嬤嬤安佳嬤嬤是伺候太皇太后的人，而且他身子健壯，康熙並不想日後還給蒙古一個子嗣，趁著這個機會，康熙直接提了出來。當然，今日的事無論如何，都已經印在了眾人的腦中，萬黼接下來的處境會很危險，這事兒也是給萬黼找個保護傘，當然，康熙也是真心希望皇太后能有個孩子陪伴，只能說是互惠互利的事兒。

  於其它人而言是驚嚇，於皇太后就是驚喜了，反映過來後皇太后看向太皇太后的目光都帶著乞求。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獨屬於她阿拉坦琪琪格的孩子。

  康熙是太皇太后教出來的，對於康熙的想法太皇太后不說摸個十分，六七分也是有的，她明白這個提議背後的交易，太皇太后笑了笑：「皇帝孝順，就依皇帝所言」她年紀也大了，沒了年輕時候的氣性，福臨的例子在前，她不敢再去逼玄燁了。而且她日後沒了，科爾沁還需阿拉坦琪琪格保駕護航，阿拉坦琪琪格有多喜歡孩子，她也是知道的，今日若是回絕了，阿拉坦琪琪格不定會這麼怨她，這對科爾沁不利，對蒙古不利，對大清更是不利。

  皇太后一下子就笑開了，此時更是抱著萬黼不撒手。一時之間君臣其樂融融。

  「有皇太后在，咱們九阿哥總歸會平平順順的」易庶妃真心實意地感慨，她在宮裡見多了夭折的孩子，自是看明白了許多事。

  「姐姐放心，我明白的」明心輕聲應道，明心自然知道此時皇太后撫養萬黼是好事，至少萬黼的安全有了保障了。歷史上，皇太后撫養的是宜妃的五阿哥，如今提前了這麼久，她也推動了一部分，她向鈕妃求了養胎嬤嬤，鈕妃將太皇太后賜的安佳嬤嬤給了她，她平安生下九阿哥，並將安佳嬤嬤指去照看九阿哥，康熙不想要蒙古的嬪妃，也不想要蒙古的皇阿哥，所以打算讓皇太后抱養皇阿哥，九阿哥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兜兜轉轉、扭扭捏捏，這一切還是形成了一條因果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