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傻子是被誰推的？

  「祈山，怎麼辦？這傻子不會是死了吧？」

  「祈山，是你讓她去采河心蓮的。」

  「祈山，你是不是故意把她害死，好讓她不要再纏著你的？」

  河邊，幾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正圍成一圈，他們面前的草地上躺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

  女孩全身濕漉，眼睛緊閉，手裡還緊緊拽著一朵河心蓮，艷紅色的河心蓮，跟女孩慘白的臉色形成了明烈的對比。

  「……」其他幾個男孩因為害怕，所以目光一致對準了他們中間那個長得斯斯文文的男孩。

  方祈山此時也是又緊張又怕。

  許柔柔這傻子成天跟著他，還老是相公相公地叫他，他打心底兒討厭她。今天她又追到河邊喊他相公，他實在受不了了，便放話：若是她能採到河中心的那株河心蓮，他就娶了她。

  誰知她竟然當真了，什麼都不顧就一股腦地往河裡跳。之後就沒有游回來，被河水衝到了下游，衝到了這淺灘上。

  就在方祈山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出現在附近的竹林。

  那人叫辰哥兒，比他們這幫孩子大一點，大概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頎長，只可惜也是個傻子，前幾年因為逃難才來到他們村，因為傻，所以村裡的孩子們都不跟他玩。

  方祈山靈機一動，便指著辰哥兒道：「是他，都是他害的，是他把許柔柔推到河裡的！」

  另外幾個小男孩先是一愣，接著就領會到方祈山的意思了。

  雖然許柔柔是被方祈山忽悠下河的，可是他們也是同夥，要是許家追究起來，他們也逃不了干係，所以那辰哥兒一出現，他們也跟風喊道：「辰哥兒，你推人下河，害人性命！」

  「你這個壞蛋！」

  「你賠人家祈山一個媳婦兒。」

  「……」

  辰哥兒只不過是想來河邊捉蚯蚓，可剛來到這裡就被人一頓指責，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如何辯解，只緊張得抱住了旁邊的一根竹子。

  這時，草地上女孩手指動了動。

  ……

  許柔柔睜開眼睛的時候，先是看到上方布滿蜘蛛網的橫樑、缺了幾個角的屋頂，然後就是光禿禿的土牆，屋裡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且有一股霉味。

  她隱隱覺得不對！

  在她睡過去期間，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全是別人的記憶，雖然是碎片，但拼湊起來就是另外一個女孩短暫的一生。

  那女孩也叫許柔柔，生母難產而死，父親沒多久就續了弦，她有了後娘，又多了一個妹妹。

  而她呢，從小就心智不全，看起來傻乎乎的，因此很不受父親喜歡，後娘和妹妹又欺負她，她除了家裡那條大黃狗，就沒有一個夥伴。

  她曾經被指腹為婚，對象就是村長的兒子方祈山，她知道之後就整天跟著他，叫他相公，方祈山自然不喜歡一個傻子，甩又甩不掉，這才叫她去跳河。

  想到這些，許柔柔不由地坐起來，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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