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苦肉計

2023-11-04 22:41:24 作者: 半棠雪
  隨從很快知道他為什麼鬱悶了。

  身為下人,就是幫主子排憂解難,讓主子開心的,隨從便主動給他出計謀:「太子殿下,您是因為昌王殿下得知,而您卻憋屈得要待在府里而悶悶不樂?」

  「廢話。」

  蕭祁元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一向最有主意,那你說說現在有什麼辦法幫孤扭轉困局,讓孤可以儘快出府,重回朝堂。」

  「太子殿下,您若想出府,只有皇上的寬赦諭旨下。」

  蕭祁元不耐煩道:「那還用你說,本太子要的是解困的方法。」

  「太子殿下,不難。皇上顧念舊情,也容易心軟,您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難道他還真有可能囚禁您一輩子不成?只要您使點苦肉計,誠心認錯,讓皇上意識到您知錯了,他自然會同意您重回朝堂的。」

  「好,你說的對。」

  蕭攬袂正在同蕭祁陵下棋,內侍急匆匆走了進來,手上托著的案板呈放了一物什。

  蕭攬袂抬眸過去看了一眼,微微攏起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內侍回答:「回皇上,太子殿下被禁足,不能外出,這是他讓人送進宮來的血書。」

  「血書?」

  蕭攬袂眉頭皺得更深,怒罵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又在搞什麼名堂?」

  可他嘴上罵咧著,卻還是伸手將托盤上的血書拿了起來,展開來看。

  布帛上是蕭祁元用血寫的認錯書,洋洋灑灑好幾百字,字字泣血,看了讓人為之動容。

  蕭攬袂的表情微緩,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總算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還知道認錯。

  可他的罪行太過惡劣,蕭攬袂不可能因為他一封血書就原諒他,寬赦了他,否則跟朝臣都無法交代。

  他將血書揉成一團,扔回內侍舉的托盤上,怒斥道:「他若真有認錯的心,就老老實實待在太子府,不要再傳入不堪的劣跡於朕的耳朵中,也不要再搞血書這樣沒用的,又污人眼睛的動靜。」

  蕭祁陵聽著自己的父皇責罵著蕭祁元,並未做聲,而是輕輕落了一子。

  「父皇,該您了。」

  「嗯。」蕭攬袂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棋盤上。

  內侍看了一眼蕭祁陵,識趣地退下去了。

  血書並沒有打動蕭攬袂,讓他把蕭祁元放出來,消息傳回太子府,這可把蕭祁元氣的夠嗆。

  他直接就朝隨從發火道:「你這個廢物,出的什麼餿主意,父皇壓根沒有心軟。」

  隨從卻並不急,他分析道:「太子殿下,滿朝文武看著呢,皇上怎麼可能因為一封血書就放過您?」

  他的回應遭到蕭祁元一頓怒瞪:「既然沒用,你讓本太子寫血書幹嘛?」

  那一封血書,不知道耗費了他多少血,現在他還感覺自己有些頭暈。

  在蕭祁元要動手前,隨從趕緊又說:「太子殿下,這送血書只是一個開端,您以為您在太子府這段時間的作為皇上不知?皇上可勁生氣著呢!您要想讓皇上進一步心軟,消除皇上心裡的隔閡,就要從現在開始修身養性,不可再跟府里的美人廝混了,只有讓皇上看到您行動上的改變,皇上才會解了您的禁足。」

  蕭祁元鬱悶道:「你要憋死孤?」

  隨從又勸:「太子殿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能出去,您還是忍忍吧!」

  蕭祁元的確開始忌憚蕭祁陵,再在這太子府關著,父皇遲早要忘記他這號人。

  「好,你馬上去傳本太子諭旨,讓那些夫人、美人都安分待在自己房裡,近期不要再晃到孤的面前了。」

  他覺得看不見,摸不著,自然可以清心寡欲,不再尋歡作樂了。

  「是,太子。」

  隨從也是希望蕭祁元這段日子能夠真的收斂個性,安分一段日子,不然跟著一位一直被禁足的主子,即便他是太子,跟著他也沒有前途。

  蕭祁元在太子府說一不二,指令傳達下去,那些妾室果然安分,不再往主院湊。

  蕭祁元沐浴更衣後去了書房,開始抄錄經書,陶冶情操,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他每日抄錄的東西都會送到蕭攬袂那去。

  蕭攬袂嘴上對太子厭惡,恨鐵不成鋼,可是太子府送來的東西,他每日都會抽空看上兩眼。

  不得不說,蕭祁元身邊不再環繞著美人,他的心果然靜了不少。

  從抄寫的書經來看,就能看出他的心靜了不少。

  浮躁的人是寫不來一筆一划,端正工整的字的。

  這樣持續了半個月,蕭祁元修身養性到都覺得自己身上快要長黴菌了。

  他胸腔內抑壓著一股火,快要爆發,將手中筆桿子給扔了的時候,事情突然迎來了轉機。

  太子堅持了這麼久,蕭攬袂的確心軟了。

  又是一個和蕭祁陵下棋的下午,朱太傅,還有兩位重量級大臣在,內侍又送來了太子府送出的太子手抄的經書。

  蕭攬袂並沒有看,只是讓內侍站著。

  等到一盤棋下完,他才慢悠悠從托盤內拿過太子手抄的經書,翻了兩頁後,以往不喜的態度終於有了一絲改變。

  「太子這段日子,的確有所長進。」他讚許了一句。

  那兩位中立大臣附和道:「是啊,想來太子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蕭攬袂沒有接著說,而是將目光投向朱太傅:「朱太傅,您以為如何?」

  朱太傅忙行禮:「臣惶恐,太子怎樣該由皇上來裁奪才對。」

  蕭攬袂沒再說話,重新擺了一盤棋。

  蕭祁陵落了一子後,道:「父皇,再怎麼說皇兄也是太子,是國家未來的儲君,之前的事皇兄雖然犯了大錯,可既然已經悔改,還請父皇寬赦他,釋他出太子府,重新上朝議事。」

  「你也覺得朕應該寬宥他?」

  蕭祁陵起身,朝他行了一禮:「兒臣不敢左右父皇的決定,兒臣只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一國太子若是一直被禁足,會惹民心不穩,生出許多無妄的揣測,於長久來看,是不利國利民的。」

  蕭祁陵微坐正身子,將手中扣著的棋子扔回棋盒。

  「太子要是有你一半通透和長進,朕也不用憂心國家社稷了。」

  他微一展袍,雙手撐在膝蓋上:「也罷,既然太子已經知錯。來人,傳朕諭旨,釋太子出太子府,即日起解除禁足,以後正常上朝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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