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北匈奴再次西遷

  車牙逐單于不是沒有想過，用從戰場上『繳獲』的一千套左右漢軍飛龍騎的精良裝備，武裝起來與漢軍飛龍騎廝殺，縮小裝備上的差距，或許有大敗漢軍的機會。

  只是，他們匈奴的勇士習慣了用彎刀，加上從未披上過戰甲。

  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 漢軍制式的馬槊、精鋼劍、強弩，他們匈奴騎兵倉促用來，根本不可能發揮戰力，加上從未披過戰甲，倉促披上漢軍飛龍騎笨重的戰甲，又影響靈敏，恐怕戰鬥力不僅不會增強, 還會反而被拖累。

  漢軍不會給他們匈奴人訓練使用得到的漢軍飛龍騎裝備的時間。

  悲觀只會增加, 而不會減少。

  因為換一句話說, 就算他們匈奴人有機會和時間能用得到的那漢軍飛龍騎一千套左右制式裝備訓練出來，又能如何，別忘了，漢軍飛龍騎戰死之前，身上的戰甲必定已經破損，兵器隨著使用，也會不斷磨損甚至折斷，能用得了幾次？

  漢軍能製造這樣的裝備，就能在損壞時得到補充，但他們匈奴人不可能。

  再說了，大漢現如今才只派來六千大軍，能撐過漢軍這一輪攻擊，可如果有一天，上萬漢軍殺來，甚至數萬漢軍殺來呢？又該如何抵擋？

  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匈奴人都已經被漢軍滅絕了。

  這一日夜晚，車牙逐單于忍不住絕望的仰天哀呼：「難道天要滅絕我們匈奴人嗎！」

  左賢王、右賢王也都咬著牙, 神情亦充滿絕望和無力。

  周圍有不少匈奴騎兵, 都到了這個份上，根本不用隱瞞，普通匈奴騎兵也知道了與漢軍傷亡比例的巨大差距，幾十名匈奴勇士戰死，才殺死一名漢軍，這是什麼令人絕望的概念。

  普通匈奴騎兵也都已經完全絕望了，整個匈奴都被絕望的氣氛所籠罩。

  如今漢軍休整，但不知道哪一日就會殺到這烏拉爾河邊，將他們匈奴人徹底滅絕。

  右賢王以睿智聞名，以往他是最理智的，不過理智的人一旦絕望之下失去理智，他又會是最瘋狂的，右賢王突然怒罵道：「長生天早已不保佑我們匈奴人，不然一百多年前，我們的祖先怎麼會被漢人驅趕到此處，而一百多年後的今天，我們再次遭遇漢人的攻擊，接連大敗。長生天，長生天，它既不保佑我們匈奴人，放棄了我們匈奴人，那麼我們匈奴人也不要再繼續遵從它，信任它，長生天已不值得我們匈奴人信任！」

  右賢王這話喊出來，車牙逐單于、左賢王，以及周邊大量匈奴人都驚呆了。

  長生天是他們匈奴人一直以來的信仰啊，如今右賢王竟然說不要再新任長生天，這豈不是放棄了他們匈奴人無數年的信仰？

  「右賢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左賢王反應過來後，走到右賢王跟前憤怒的說道。

  右賢王亦怒視回應。

  卻不知，車牙逐單于反應過來之後，嘆息了一口氣，反而也道：「是啊，右賢王說得沒有錯，長生天早已經不保佑我們匈奴人，早已經放棄了我們匈奴人！」

  左賢王大吃一驚，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踉蹌了兩步，他喊道：「單于，你這是在說些什麼，不信長生天，難道要我們匈奴人成為神棄之族嗎？不信長生天，我們匈奴人還能信什麼？還能得到誰的保佑？」

  在這樣的時代，失去了信仰是恐怖的，本來就絕望的匈奴人，更加絕望了，整個匈奴都蔓延著一股絕望的氣息，這樣下去，不用呂臻、姜維等漢軍殺來，匈奴人就能自行瓦解，舉族崩散。

  右賢王卻沒有絕望，相反他這一刻突然無比清醒，就像是靈光一閃，他找到了一條可以整個匈奴在當前絕望的情形下，重新扶蘇士氣和意志。

  右賢王語氣極為肯定的對眾人說道：「前段時間才聽聞從大漢流傳出來的一則消息，當年與我們北匈奴人同族群而分裂的南匈奴人已經徹底併入了大漢，他們徹底放棄了匈奴人的稱呼，全部成為了漢人。漢神武天子曾追溯我們匈奴人的祖先，言我們匈奴人的祖先乃是大漢中原夏朝王族的一支。兩千年前，商湯滅夏，夏王室的一支北遷，躲避商人，這支北遷的夏王室便成為了我們匈奴人的祖先。」

  右賢王繼續道：「夏朝是大禹皇開創的，也就是說我們匈奴人的祖先乃是中原夏王朝的開創者大禹皇。而大禹皇又是三皇五帝之一，上古時期，伏羲天皇始創人文，教人漁獵。神農地皇，嘗百草，發現五穀，教人耕種。軒轅人皇統一天下，與神農地皇部落合併，成為炎黃部落。隨後是五帝治世，大禹皇便是五帝之中的最後一帝。我們匈奴人與漢人嚴格來說說同一個祖先，我們的流淌著一樣的血液，換句話說，漢人其實並不比我們匈奴人高尚！」

  與漢人流淌著共同的血液？漢人並不比他們匈奴人高尚？

  車牙逐單于、左賢王，與眾多匈奴人都驚呆了，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原本絕望的心，竟慢慢平復了下來，顯然從內心深處，匈奴人都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

  被漢人打擊到谷底的意志和信心，在與漢人流淌著一樣的血液，同為炎黃之後，漢人並不比他們匈奴人高尚的話下，奇蹟的被撫平了，有重新扶蘇的跡象。

  右賢王注意到這樣的情況，他猛然喊道：「我們匈奴人不信長生天，但卻可以信大禹皇，因為我們匈奴人就是大禹皇的後裔！」

  車牙逐單于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他堅定的回應道：「對，我們匈奴人是大禹皇的後裔，長生天不保佑我們，但大禹皇一定會保佑他的後裔，從今往後，我們匈奴人的信仰便是大禹皇！」

  「大禹皇！」

  「大禹皇！」

  「大禹皇……」

  整個匈奴上下都呼喊著大禹皇的名字，猶如血液之中的吶喊，讓他們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整個人都恢復了力量。

  次日清晨，幾騎快馬衝到車牙逐單于的大帳跟前，馬背上的匈奴騎士跳了下來，進入大帳，叩拜在車牙逐單于面前，匯報著他們這段時間探索烏拉爾河以西的收穫。

  「單于，大河以西我們發現一片一望無際的肥沃草原！」

  詢問具體情況，車牙逐單于頓時大喜過望，他連忙叫來左賢王與右賢王，將此事與二人述說，二人同樣大喜過望。

  很快，這個喜悅蔓延到整個匈奴。

  昨夜他們才歡呼大禹皇的名字，信仰大禹皇，只一夜大禹皇便在大河的另一邊賜予了他們一片肥沃的草原，只要他們遷移過去，不僅能避開大漢的兵鋒，還能得到一片比當下這裡更肥沃的繁衍之地。

  「大禹皇萬歲！匈奴萬歲！」整個匈奴部落都歡呼起來了。

  沒有猶豫，當日車牙逐單于、左賢王、右賢王三人便著手準備舉族西遷過烏拉爾河。

  得知匈奴人準備再次西遷過烏拉爾河，姜維、呂臻都沒有再領飛龍騎攻擊匈奴人，因為一開始陛下給他們的最後戰略目的便是迫使匈奴人再次西遷過烏拉爾河，陛下的意願不可違背。

  漢軍沒有趁機發動進攻，車牙逐單于、左賢王、右賢王，以及眾多匈奴人更加相信，這是大禹皇對他們匈奴人的保佑。

  至此，再次西遷到烏拉爾河以西之餘，匈奴人也從內心深處，完完全全的改信了大禹皇，最終隨著時間的流逝，又慢慢變成了大禹神。

  同時，三皇五帝與炎黃部落的傳說，也隨著匈奴人帶到了烏拉爾河以西，開啟了歷史的諸多不一樣的傳奇。

  北匈奴再次西遷之後，大漢遂直接控制了烏拉爾河以東。雖然這片區域，北匈奴再次西遷之後，遺留的人口實在太少太少了，距離大漢核心區域也太遠了，大漢有些鞭長莫及，未必能真正占據多久，但當下卻也可以算做大漢疆域的一部分，這讓大漢疆域又從巴爾喀什湖向西延伸了將近三千里，至裏海東北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