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大草原之戰（九）

  拓跋乾等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現在的狀態，有一種走到絕路，無路可退，不顧一切，反而提起了一口勇氣要與敵拼殺到底的模樣。

  此時，關羽已經提著拓跋元泰的首級回到了陣中，兩萬漢軍陌刀軍嚴陣看著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排山倒海向他們衝殺過來。

  雖然拓跋鮮卑騎兵是漢軍陌刀軍的三倍還多, 但兩萬漢軍陌刀軍上下沒有一人慌亂。

  他們是與飛龍騎並列的天下兩大精銳中的精銳之一，先前飛龍騎已經打了一場，且大獲全勝，今輪到他們陌刀軍也打上一場了，表現絕對不能比飛龍騎差。

  六萬多鮮卑騎兵衝殺來的聲勢很大，猶如狂風驟雨, 但兩萬漢軍陌刀軍士兵組成的軍陣卻猶如山嶽一般，狂風驟雨再猛烈也無法令撼動山嶽。

  兩軍距離迅速接近, 還有百米左右。

  這已經是陌刀軍強弩的打擊範圍了。

  「放箭！」

  陌刀軍中的將領當即下令，密集的箭矢拋射向天空，隨後又從天空雨點般落入沖在最前面的拓跋鮮卑騎兵群之中。

  拓跋鮮卑騎兵中箭墜馬慘叫的聲音，戰馬中箭疼痛之下的嘶鳴聲。

  陌刀軍的箭雨分為三隊射，第一隊射出後立刻後退重新彎弓搭箭，而第二隊上前繼續射出也後退搭箭，第三隊上前持續射出即後退搭箭第一隊再上，如此重複，保持箭雨一刻不停的射殺著衝來的拓跋鮮卑騎兵。

  每時每刻都有數十上百拓跋鮮卑騎兵中箭墜馬。

  就這百米左右的距離，拓跋鮮卑騎兵竟就付出了近千人的傷亡。相反，漢軍陌刀軍卻無一人傷亡，因為在漢軍陌刀軍這般猛烈的箭雨下，衝鋒中的拓跋鮮卑騎兵必須全力閃避箭矢保住自己的性命，根本沒有精力也向漢軍陌刀軍陣射箭，零星的幾支箭矢，了不起用了青銅鍛造的箭頭，殺傷力有限, 也難破漢軍陌刀軍士兵身上的鎧甲。

  拓跋鮮卑付出這樣慘重的傷亡，好在他們終於衝殺到漢軍陌刀軍近前。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與漢軍陌刀軍短兵相接的廝殺時，他們卻首先撞上的是一個個成百上千漢軍陌刀軍士兵組成陌刀牆。

  七尺余長的陌刀，刀身便有五尺，每一柄都寒光閃閃，刀柄插在地上，刀刃組成的刀牆，光是那匯聚在一起的寒光就讓拓跋鮮卑騎兵坐下的戰馬驚恐的，不受馬背上騎士的控制，嘶鳴著下意識剎助四蹄，有剎不住的戰馬帶著馬背上的拓跋鮮卑騎兵滑著直直撞上了刀牆。

  頓時之間血肉橫飛。

  隨即又有刀牆後的其他陌刀軍士兵力劈，將戰馬連帶著馬背上的拓跋鮮卑騎兵一道砍碎分屍，這一幕慘烈無比。

  拓跋鮮卑騎兵的衝鋒就在這一面又一面的刀牆下，狠狠被遏制住了。

  不止是陌刀的殺傷，每一個陌刀陣中的強弩手也都從未停止射箭，箭矢同樣持續殺傷靠近的拓跋鮮卑騎兵，一名又一名拓跋鮮卑騎兵慘烈的倒在草地上。

  沖不破陌刀軍的軍陣，連與陌刀軍士兵短兵廝殺都是妄想。

  很快拓跋鮮卑騎兵付出的傷亡便達到了將近四千人，傷亡太慘重了。

  這樣的情形下，拓跋鮮卑騎兵好不容易提起的最後一口勇氣猛然潰散，再不復先前欲不顧一切拼殺到底的勇氣。

  別說普通拓跋鮮卑騎兵了，就連首領拓跋乾此刻也恐懼無比，心中絕望，漢軍太強了，漢軍主帥先前還斬了部落無敵的拓跋元泰，這樣的漢軍根本無法戰勝。

  正當拓跋乾絕望的準備下令撤退。

  漢軍陌刀軍陣中，眼看拓跋鮮卑騎兵的沖勢已經被瓦解，而拓跋鮮卑騎兵還有潰逃的跡象，關羽果斷下令陌刀軍全軍分散，分開與拓跋鮮卑騎兵短兵相接廝殺。

  看到漢軍陌刀軍突然分散開來，不復先前猶如山嶽難撼的軍陣，拓跋乾與眾拓跋鮮卑騎兵心中又有了一絲希望。

  拓跋乾當即下令拓跋鮮卑騎兵同樣分散開來，繼續與漢軍拼殺。

  照拓跋乾與其他眾拓跋鮮卑騎兵下意識的想法，這些漢軍再強也畢竟只是步卒，沒有騎兵的機動性。

  歷來步卒在草原之中，若不以軍陣的形勢，是根本無法與騎兵抗衡的，此刻眼前這些強悍的漢軍步卒，突然主動散開軍陣，要以單兵的形勢廝殺，這是長生天賜予的良機。

  拓跋鮮卑騎兵又憋出了一些勇氣，分散開來與同樣分散開來的漢軍陌刀軍士兵短兵廝殺。

  然而，拓跋乾又想錯了，後續情形與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的確，在草原之中，其他步卒若不以軍陣的形勢，散開的步卒單兵難以與騎兵抗衡，但陌刀軍卻號稱能克制騎兵，拓跋乾以看待其他步卒的想法看待陌刀軍，大錯特錯了。

  只見一名拓跋鮮卑騎兵策馬奔向一名漢軍陌刀軍士兵，這名拓跋鮮卑騎兵原以為靠著戰馬的衝力，彎刀定能破甲，斬殺漢軍陌刀軍士兵。

  可惜，他根本沒有機會將手中的彎刀砍在漢軍陌刀軍士兵身上。

  只見那漢軍陌刀軍士兵，七尺余長的陌刀一揮，直接將衝到他近前的拓跋鮮卑騎兵砍落馬下。或有漢軍陌刀軍士兵先揮刀砍了馬腿，再斬殺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拓跋鮮卑騎兵。

  總而言之，陌刀軍士兵確實沒有戰馬衝力的加持，可他們手中七尺余長的陌刀卻帶給了他們更遠的攻擊範圍，或砍馬背上的拓跋鮮卑騎兵，或砍戰馬，甚至一刀連馬背上的拓跋鮮卑騎兵以及其坐下的戰馬一道砍殺。同時，拓跋鮮卑騎兵的彎刀長度太短，根本砍不中漢軍陌刀軍士兵，就算僥倖砍中了，也往往難以破甲。

  也有拓跋鮮卑騎兵遠遠就用弓箭射漢軍陌刀軍士兵的，只是那質量可憐的弓箭，沒有鐵包的木製箭頭，無論如何也難以破甲，而漢軍陌刀軍士兵又都配備有強弩，殺傷力驚人，只要射中，箭矢都直接在毫無防護的拓跋鮮卑騎兵身體上從前胸穿到後背，或從後背穿到前胸。

  這是兵器、鎧甲、遠程射殺，各個方向的完全碾壓，這樣的情況，別說拓跋鮮卑騎兵只是漢軍陌刀軍的三倍多一些，就是十倍也沒有取勝的可能。

  極短的時間內，拓跋鮮卑騎兵直接被殺傷了一萬多人，連同先前死傷的近四千，前後不過半個來時辰，死傷已經將近兩萬！

  都快去三年分之一了，傷亡無比慘重，拓跋鮮卑騎兵好不容易又提起的一些勇氣完全崩塌了。

  看著這樣的情況，拓跋乾只覺得寒氣直透心底，絕望了，真的徹底絕望了，再打下去，就要全軍覆沒了。甚至也不用拓跋乾下令了，剩餘拓跋鮮卑騎兵全面潰敗。

  每一名潰敗中的拓跋鮮卑騎兵臉上都充滿了恐懼，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戰意，士氣、意志什麼的都崩塌了，如今只想逃離。

  剩餘四萬多拓跋鮮卑騎兵潰敗逃往。

  陌刀軍是步卒，不是騎兵，沒辦法追擊潰逃的拓跋鮮卑騎兵。不過大戰了這一段時間，左翼一路的龐德等一萬飛龍騎，與右翼一路的另兩萬騎兵已經呈兩鉗合圍了上來。

  拓跋乾等拓跋鮮卑騎兵潰逃出還不到十里，便被左右兩翼包抄合圍而來的漢軍騎兵堵了個正著。四萬餘拓跋鮮卑騎兵驚恐萬狀，一觸即潰，再次大敗！

  最終，四萬多拓跋鮮卑騎兵被殺三萬多人，只餘一萬左右殘兵四散逃離，其中跟隨在拓跋乾身邊的更是不足三千。

  至此，拓跋部鮮卑近八萬騎兵算是損失殆盡，拓跋部及其依附部落，等方圓上千里領地，三十多萬民眾，再無反抗能力。

  四日時間，關羽等三路漢軍殺穿拓跋鮮卑領地，將拓跋部及其依附部落全部殺散。

  隨後，關羽繼續朝這一線戰略目的地，昔年匈奴王庭，也是當年鮮卑雄主檀石槐王庭龍城一帶殺去，攻破龍城之後，又將再繼續殺往貝加爾湖、丁零一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