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大草原之戰（八）

  陌刀軍做為與飛龍騎並列的精銳中的精銳，戰鬥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到底做為步卒，正常來說，深入大草原作戰，遠不如其他各路騎兵那麼便利，而且此次深入大草原作戰, 其他各路騎兵已經完全足矣碾壓鮮卑諸部，不需要陌刀軍特意對付誰。

  也就是說，其實陌刀軍進不進入草原作戰，對碾壓鮮卑諸部的戰局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劉宇之所以還是多此一舉派陌刀軍一道進入草原，是因為自從當年跟隨他連滅魏楚，之後又擴充至兩萬人，卻一直只是訓練、演練，整整八年沒有再經歷大戰了, 趁此次閃擊鮮卑諸部, 深入草原拉練一番，最好能經歷一次大戰。

  拓跋乾等拓跋部鮮卑人以為步卒在草原之上戰鬥力就差，顯然他們又選錯了一次，陌刀軍絕不是他們區區六萬多乞丐一般的拓跋鮮卑騎兵就能夠『欺負』得了的。

  說來，這一線三路漢軍的斥候相互之間都有聯繫，同時那麼多斥候，其他兩路騎兵不是沒有探查到拓跋鮮卑騎兵傾巢而出攻擊中路陌刀軍的消息，可是沒有一路覺得情況緊急，需要救援，只有條不紊的兩鉗合圍而來，做好陌刀軍擊潰拓跋鮮卑騎兵後圍殺。

  拓跋乾等六萬餘拓跋鮮卑騎兵與關羽等中路漢軍兩萬陌刀軍，於拓跋鮮卑核心領地東南大約八十里處遭遇。

  關羽令陌刀軍嚴陣以待。

  拓跋鮮卑騎兵也沒有直接衝殺過來，而是先派拓跋元泰上前搦戰。

  因為拓跋元泰不會說漢話，怕漢軍主帥無法聽懂，還有一名會說漢話的鮮卑人也隨之一道飛馬而出，專門翻譯拓跋元泰的將要說的話。

  「前面漢軍主帥聽著, 吾乃拓跋第一勇士拓跋元泰……」

  拓跋元泰咄咄逼人的說著，嘗試激怒漢軍主帥出戰。

  陌刀軍陣中，關羽懶得聽拓跋元泰說下去，早有與飛龍騎聯繫的斥候傳來情報，知曉此人乃拓跋元泰，拓跋部鮮卑第一猛將，頗有勇力，曾戰敗龐德，這般上前搦戰，恐怕便是欲激他出戰。

  關羽撫了撫斑白的長胡，笑道：「吾雖老，手中大陌刀卻未曾生鏽，此時已經饑渴難耐。也罷，今天下承平，再滅鮮卑諸部後，恐怕再難有大戰，這或許便是吾畢生經歷的最後一場大戰了，便勉強斬此人首級，以之鮮血撫慰刀身！」

  笑罷，關羽撥馬緩緩上前，接受挑戰。

  對面，拓跋元泰還未把話說完，突然便見關羽已撥馬而出，緩緩行來，他頓時閉嘴，將還沒有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目視關羽，知這是一員年六旬左右的老將。

  原本拓跋元泰在大草原上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對手，是鮮卑諸部最強大的猛將，又有前番戰敗龐德，個人勇武方面拓跋元泰絕對是自信的，可是此刻盯著關羽緩緩臨近，他卻有一種心底微寒，渾身凌冽的錯覺，好似被畢生從未遇到過的濃烈殺機籠罩，只覺得眼前無比危險。

  再有，關羽手中長達九尺的大陌刀，刀刃就有六尺，凜冽的寒光更讓人不由自主心頭顫抖了一下，這是怎樣一種兇器。

  拓跋元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關羽身後，嚴陣以待，似乎人人都是持這種兇器的兩萬陌刀軍，他忽然覺得，前第一戰選了飛龍騎漢軍選錯，結果遭遇大敗，而這一次當步卒比騎兵好欺負，便選了這兩萬漢軍步卒，似乎也沒選對。

  不管怎麼說，箭都已經射出去了，兩軍也正在對峙，而漢軍主帥還應戰而出，已經沒有退縮的可能的，只有硬著頭皮戰下去！

  關羽戰馬緩行，一面接近，一面醞釀著一股勢氣，不爆發則矣，一旦爆發甚至能一瞬之間齊出十二成之力，以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將敵人斬殺。

  說來，這本就是關羽的拿手好戲，當年顏良便被關羽一回合劈殺，文丑也初戰便被壓迫的心怯，十幾回合就忍不住敗逃，結果也被關羽一刀劈殺。

  絕不是當年顏良文丑弱，實際上文丑至少跟夏侯惇持平，顏良的實力更是至少也跟許褚相差無幾，可依舊被關羽短短片刻斬殺。

  當然，關羽的勢對武藝相差無幾的用處不大，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夠醞釀出來的，也講究心緒，天時地利等。

  當下，關羽是多年未戰，同時步入了老年，而又覺得這一戰可能是畢生最後一場大戰了，回憶著多年廝殺心緒上前所未有，他幾乎將畢生廝殺的殺機都在這一刻緩緩醞釀出來了，因此這股勢比之當年斬顏良文丑時還要迫人。

  拓跋元泰雖強，也只有當年曹操帳下許褚七八成左右的實力，遠不如關羽顛峰時期，所以在關羽的勢醞釀而出，指向他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被影響了，心驚膽寒，與當年文丑的情況及其相似。

  終於，相距還有五十米，關羽雙腿拍打了一下，坐下戰馬頓時從原先的緩緩前行，到頃刻之間飛奔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眨眼之間已帶著關羽殺至拓跋元泰近前。

  關羽一刀橫劈，拓跋元泰心頭猛的一跳，當即揮鐵槍迎擊。

  「鏘！」兩人兵器撞擊。

  關羽這猛然之間的一刀，加上只是初戰，氣力未衰，幾乎比顛峰時期的一刀還要厲害一分，拓跋元泰只覺得壓力巨大，手中鐵槍都有差點脫手的錯覺，他一瞬之間冷汗忍不住的冒出來了。

  關羽占據先機，持續猛攻，一刀接著一刀，與拓跋元泰激烈戰做一團。

  很快兩人便戰過十回合。

  拓跋乾等拓跋鮮卑騎兵一方距離比較遠，關羽的勢也不是衝著他們，因此他們並不知道拓跋元泰面臨的巨大心理壓力。

  眼看兩人廝殺激烈，只按照以往的習慣，覺得拓跋元泰很快就會取勝，斬了這年老氣衰的漢軍主帥，他們歡呼著為拓跋元泰助戰。

  然而，關羽的確年老氣衰，可四五十回合之內力氣卻並不會衰弱多少，爆發的實力也不比顛峰時期差太多，四五十回合之後，力氣難以為繼才會迅速衰弱，戰鬥力大減。

  當下，兩人才剛戰過十回合，關羽熱了身，正是愈戰愈勇的時刻。

  相反，拓跋元泰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內心已怯，實力反而不如方才。

  二十五回合，關羽以刀身折射陽光刺中拓跋元泰的雙眼。

  拓跋元泰只覺得雙目白光一片，忍不住一眯，什麼都看不清了。

  趁著這一瞬，關羽陌刀迅速一劈而過。

  拓跋元泰渾身寒毛炸起，卻已來不及躲閃，大陌刀划過他的身體。

  「噗！」鮮血濺灑。

  砍中的不是拓跋元泰的脖子，而是脖子下方的肩膀，卻將拓跋元泰首級連帶著脖子與雙肩齊齊砍了下來，身體頓成兩截。

  兩萬陌刀軍在這一刻齊聲高呼：「風！風！」士氣高漲。

  而對面，拓跋乾等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前一刻還齊齊歡呼著拓跋元泰主戰，卻猛然之間看到拓跋元泰被關羽一刀將首級連帶著脖子與雙肩砍了下來，身體劈成了兩截的一幕。

  頃刻之間，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都在一瞬間禁聲了，瞪著雙目驚恐萬狀。

  「嘶！」首領拓跋乾只覺得渾身霎那間冰寒徹骨。

  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更是亂了，戰馬嘶鳴，難以控制，整個大軍士氣猶如霜打的茄子，瞬間萎靡了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

  拓跋乾腦子全亂了，瞪著雙目，張著嘴巴，竟不知一時之間如何反應，接下來怎麼辦。

  逃嗎？這就逃，拓跋鮮卑也徹底完了，更再無一絲一毫取勝的可能。

  為今之計，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殺！殺！沖！為了部落，與漢軍拼了！」拓跋乾大吼，直接下令全軍衝殺，不顧一切與漢軍廝殺到底，更以部落提醒眾人，他們退無可退。

  「殺！」六萬多拓跋鮮卑騎兵悍然齊齊衝殺而出，向著關羽與兩萬漢軍陌刀軍直接殺了過去，似乎將他們最後的勇氣在這一瞬間全部展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