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劉宇稱帝（二）

  劉協想到當年在洛陽和長安、許都和彭城，董卓、李傕郭汜、曹操、曹丕等，雖然都欺辱他，但卻也都沒敢殺他，他相信皇叔秦王劉宇也一定不敢殺他。

  伏皇后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呵呵笑後，嘲諷道：「陛下似乎忘了自己是怎麼當上這個天子的。那我來告訴陛下，那是因為董卓殺了少帝劉辯。劉辯是陛下兄長, 陛下以為自己比劉辯強在哪裡？董卓敢殺劉辯不敢殺陛下？那不過是沒必要罷了。李傕、郭汜不殺陛下那是因為忌憚當時關東諸侯，還怕關東諸侯有藉口聯合討伐。曹操不殺陛下是因為他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曹丕不殺陛下那是因為陛下已經禪讓了皇位，同樣沒必要罷了。陛下認為對皇叔而言，陛下還有什麼？換一句話說，皇叔不殺陛下，難道陛下不會自己病死嗎！」

  最後一句話一出，劉協雙腿猛的一軟, 臉色煞白。

  劉協駭然的指著伏皇后：「你, 你……」

  伏皇后繼續道：「陛下何必自欺欺人。陛下無德無能, 除了一點天子的名義，什麼都沒有，天下萬民早已只知皇叔秦王，而不知陛下，連天下萬民都已經不認陛下了，陛下還要固執什麼？還要堅持什麼？」

  劉協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白。

  這些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的，劉協還沒那麼難以接受，但是由伏皇后口中說出來，就太讓劉協難以接受了，可是劉協又知道，伏皇后所言不假，而且他是真的怕死，那一句『皇叔不殺陛下，難道陛下不會自己『病死』嗎』，他真的被嚇到了。

  劉協軟弱怕死, 可不代表他傻，意思太明顯了, 皇叔劉宇不會直接提劍砍了他，但如果下毒將他毒死，再宣稱他病死，太可怕了。

  劉協癱坐在那裡。

  伏皇后看向曹節，沒好臉色道：「你要不要也說兩句？」

  曹節輕輕一嘆，對劉協直言道：「陛下，秦王劉宇其實與我父曹操，兄長曹丕並無不同。當今這天下到底是秦王劉宇自己打下來的，他不會白白送給陛下，而陛下也坐不穩。經過這麼多年，又有彭城一事，陛下還看不清嗎？陛下舍了皇位，秦王應不會害陛下性命，平淡的日子也比眼下這樣更好。在彭城時陛下不也過了一段嗎？少了天子的名義，卻多了一份安穩。」

  曹節的話語很平淡，似乎只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卻讓劉協想起了在彭城時，被逼將皇位禪讓給曹丕後的一段平靜的日子，沒有監視，沒有看管，猶如一個平淡之家，沒有皇宮的奢華，至少卻是安穩的日子。

  或許他真的不適合當這個皇帝吧。

  伏皇后不禁又看了曹節一眼，心中黯黯，無怪劉協喜歡上曹節，其實曹節本身可能並不愛劉協，但曹節平淡，溫和，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會哄著劉協，照顧劉協，能帶著劉協過那種平淡卻安寧的日子。而她自己的性情，其實多數時候都有著些許強勢，她於劉協可能更像是一個姐姐，而非妻子……

  現場寂靜了好一會。

  終於，劉協想通了，頹然道：「朕願將皇位禪讓給皇叔。」

  伏皇后鬆了一口氣，曹節則對著劉協微微一笑。

  劉協沒有看伏皇后，只對曹節回了一個苦笑。

  伏皇后心酸的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又來到秦王宮，向劉宇復命道：「皇叔，壽幸不辱命，陛下已同意禪讓。」

  劉宇笑了，算劉協還識時務，便點頭對伏皇后道：「辛苦你了。」

  「皇叔，壽有一事相求。」伏皇后開口道。

  劉宇笑道：「你說，只要孤能做到的，定如你所願。」

  伏皇后道：「劉協禪讓後，壽不想與劉協共同生活，他有曹節就夠了。」

  劉宇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承諾道：「既如此，和離便是，孤另曾汝宅院、爵祿，以安生活。」

  「謝皇叔！」伏皇后拜謝。

  ……

  天子劉協當日便降禪讓詔書至秦王宮。

  劉宇聽完詔書，卻推拒受詔。

  詔書退回天子劉協處，天子劉協驚疑，卻不知是何緣故。

  晚些時候，劉曄方才至天子劉協處點明。

  劉曄說道：「陛下禪讓之詔，秦王將三辭，然後受之。且陛下之詔書有諸多不足，需寫明陛下昔年乃國賊董卓弒殺少帝所立之傀儡，本不合禮。陛下在位多年，無能無德，難安天下。而秦王掃平諸雄，功績不下昔年光武，陛下亦欽佩之，自知無德統轄天下，穩坐帝位，方傳位秦王。」

  劉協大駭，這樣說法，實在讓他為難，不禁苦著臉對劉曄說道：「卿也是光武之後，何忍這樣逼迫朕？」

  劉曄一臉淡漠，笑道：「陛下說這些有何意義？既然願意禪讓帝位於秦王，自該做到盡善盡美，陛下說是也不是？」

  劉協咬了咬壓，片刻又無力嘆息一聲，只得按照劉曄所言，另行起草禪讓詔書。

  三詔三辭之後，劉宇果然方才受詔書。

  拿了劉協的禪讓詔書，劉宇笑了。

  登基稱帝這樣的大事，自然急不來，需要黃道吉日來行。

  「令欽天監擇出黃道吉日！」劉宇下令道。

  欽天監占卜過後，擇於十日後，庚午日寅時，乃黃道吉日吉時。

  整個長安城都轟動了起來，百姓奔走相告，歡欣鼓舞，真可謂民心所向。看來百姓不滿劉協這個無能軟弱的傀儡皇帝久矣。

  也是，劉協成為天子至今已經整整二十年時間了，大漢朝十八年為一代，也就是說超過了一代人成長的時間。近半大漢百姓，從出生就是劉協為天子。但這麼多年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卻沒見劉協這個天子有任何平定天下的才能，只作為一個軟弱的傀儡，從董卓的手中，轉到李傕郭汜的手中，又轉到曹操與曹丕的手中，從來都只是一個沒用的傀儡，甚至還已經將皇位禪讓過一次了，這樣的天子哪裡還配繼續做天子。

  而秦王是何等英雄？曾參與平定黃巾之亂，諸侯討董。崛起於上庸，伐關中，誅國賊，平益州，進兵中原，掃蕩天下諸雄，至今只差揚州東吳便統一天下，而區區只占揚州的東吳，絕難撐多久，秦王統一天下已是必然，切秦王愛民如子，每平一地，皆很快得民心擁護。

  百姓要的就是有飽飯吃，有安定太平的生活過。天子劉協給不了他們，而秦王給了他們。百姓全心意支持秦王取代劉協，成為新帝。

  整個長安城都在為劉宇取代劉協稱帝準備著。

  就在距離劉宇稱帝還有五天，東吳使者突然來到長安，且見到了孫尚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