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忠心的司馬家？

  進入彭城，倒戈的曹魏官員與士族叩拜迎接劉宇。

  令劉宇詫異的是，司馬家除帶著曹丕逃出彭城的司馬懿之外，其他人全部在彭城之內，司馬懿的父親老傢伙司馬防，還有與司馬懿同為司馬八達的司馬朗、司馬孚、司馬馗、司馬恂、司馬進、司馬通、司馬敏等七人，以及司馬懿的兒子, 今才幾歲的司馬師、司馬昭等人，而且他們具都已經被倒戈的曹魏官員們擒抓了起來，此刻正獻於劉宇下方。

  劉宇看著下方捆綁的司馬家眾人，他手指不時一下的敲打著身前木製案台，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劉宇開口問老傢伙司馬防道：「孤疑惑，先前形勢, 任誰都看得出來, 曹氏覆滅已無法阻擋，且曹丕不得民心，百姓厭之，汝等為何卻不與眾人一同倒戈，棄暗而投效孤？」

  司馬防正色道：「事一主，便忠一主，司馬家沒有背反之傳統，老夫深以眾背反者為恥。」

  其他司馬朗等七人，與幾歲的司馬師、司馬昭兩個小兒，亦都一副昂首挺胸，正色凜然的模樣。

  真真是好一門忠義之家，換做任何一個君主，都喜歡這樣的家族，都希望能得這樣的家族效忠。

  劉宇卻奇異一笑，誰都看不懂他這笑容之中的含義，哪怕一直注意著劉宇的老傢伙司馬防也無法看懂，只能帶著疑惑的為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

  只有劉宇清楚自己的內心, 他是半點不相信司馬家這看上去的忠義, 甚至恥笑之。司馬家真要如同看上去的這麼忠義，歷史上就不會窮三代而篡奪曹魏江山，不，應該是四代。

  從司馬防這老傢伙一代開始，司馬氏的野心便不遜於天下任何諸侯，司馬懿一代、司馬昭一代、到第四代司馬炎終於篡奪天下成功，前前後後歷時幾十年，這是何等堅韌的信念。

  心中自有成算，劉宇沒有如司馬防等人謀算的那樣，在司馬家如此表現之後，去誇獎司馬家的忠義，他直接面無表情的下令道：「把司馬家諸人先押下去吧，待擒獲司馬懿與曹丕，再一起做處置！」

  被押下去的時候，司馬防等人都有些驚了，因為劉宇態度與他們謀算的相去甚遠，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啊，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應該是劉宇這般反應啊，怎麼……

  老傢伙司馬防更是心頭一緊，只覺得事情完全超出的預測，不由生出一絲未來無法掌握的恐慌。

  ……

  彭城東北面百餘里外的一處山谷中，司馬懿帶著三百多人保護曹丕在此。

  司馬懿將一個水壺遞給曹丕道：「陛下，喝點水吧。」

  曹丕感動，接過水壺，道：「朕淪落至此，唯有仲達仍忠於朕，朕慚愧！」

  司馬懿道：「陛下不必如此，臣事一主，便只忠一主，定會保護陛下到青州。」

  因為趙雲、張繡領著整整兩萬秦軍鐵騎追殺，而秦軍鐵騎又分成數十股，地毯式一般搜尋，因此司馬懿與曹丕一行根本不敢走大路，甚至不敢騎馬，因此才走了一天，不過距離彭城百餘里，照這樣看，恐怕沒有七八天時間難到青州。

  曹丕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三百多人，除了司馬懿，其他的他一個都不認識，而這三百多人，明顯事事以司馬懿為主。至於曹爽，早在出城的時候，被留下來殿後抵擋秦兵，曹丕並不知道曹爽如何了，但想來結局並不會好。他這個所謂的『皇帝』，如今不僅狼狽，更毫無威嚴，所謂孤家寡人便是這般。

  司馬懿忠於曹丕嗎？想多了，司馬懿從來就沒有忠於曹丕，甚至當年的曹操。司馬懿唯一忠心的是他們司馬家！

  當年諸侯逐鹿，司馬家未必沒有成為一方諸侯，參與逐鹿天下之心，以司馬家在溫縣一帶的勢力，從一開始拉起一兩萬大軍，配以司馬懿的謀略征戰天下並非難事，但司馬家卻並沒有那樣做，概因司馬懿、司馬朗與司馬防等父子三人多番謀策，得出結論，當時天下不僅有強大的董卓，還有四世三公的袁氏兄弟，陳留曹氏與夏侯氏為根基的曹操，更有勇名冠絕天下的孫堅、劉宇等，有實力的諸侯太多了。司馬氏的根基溫縣一帶又是中原，四戰之地。司馬氏自己起兵，遠不如等諸侯相互兼併得僅剩幾家的時候，他們司馬氏再挑選一家輔佐，慢慢滲透，哪怕一代人不行，窮兩代、三代也定能成功，至少成功率怎麼都比自己起兵更高。

  於是，司馬氏隱忍到了袁紹敗亡，天下諸侯僅剩曹操、劉宇、劉璋、劉表、孫權等五家。而後曹操南征，司馬懿經過一番周密推算，斷然認定曹操南征必定失敗，當時也有此斷定的除劉宇這貨不能算外，天下只還有諸葛亮。

  令司馬懿沒有預料到曹操赤壁大敗之後，劉備趁機迅速崛起為一方諸侯，但當時司馬懿父子都沒有放在心上，曹操占有天下五成，仍是最有潛力者。恰好此時，曹操身邊謀士只剩一個老邁的程昱可用，司馬氏若投效曹操，以司馬懿的謀略，定能讓司馬氏迅速進入曹魏中樞，逐漸掌握軍政權利，司馬氏擇主的最佳時機到了。

  事情也正如司馬氏父子所想，司馬懿投效曹操之後，以過人的謀略，很快得到曹操重用，連帶著司馬氏多人也獲得官職。

  只是，令司馬懿父子又沒有料到的是，劉宇崛起實在太快了，短短時間攻占益州之後，又兇悍的掃蕩了河北冀、幽并三州，打得曹操招架不住，連連失地，以至於潛力大跌。

  更沒有預料到，司馬懿的謀略還不足以助曹操扭轉乾坤，這樣一來，司馬氏當初趁曹操元氣大傷且麾下無賢才而選擇曹操竟是選錯了。

  又或者說，那秦王劉宇委實太過妖孽了，不僅天下最強大的幾員蓋世猛將都被招攬了去，釘馬掌、穿牛鼻、鐵製馬鐙，以及眾多政舉，民生人口恢復之快，實力膨脹之快，簡直是蓋世明君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劉宇全做到了，這樣強大的對手，別說司馬氏，哪怕與同為一大奇才的諸葛亮聯合都敵不過。

  司馬懿對此只能說，時也命也，千古不出劉宇這樣一個雄主，被他碰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