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呂布的絕境

  因陳珪、陳登父子將呂布忽悠瘸了，徐州六郡，曹操輕而易舉就得了其中四郡，唯剩下邳、廣陵還在呂布手中。

  滅呂布就在眼前，曹操自是非常高興的，而劉備先在徐州城外相聚張飛、管亥，又在徐州城內相聚麋竺且得知家小具無恙, 同樣大喜過望，家小且不提，只要張飛、管亥兩員猛將與麋竺這名賢士還在，他就仍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曹操在徐州城一番設宴犒勞，陳珪、陳登父子皆得封賞。

  休整兩日，曹操便又領軍殺往下邳，要徹底解決了呂布。

  曹操十八萬兵力幾乎未損, 又得陳珪、陳登策反過來的兩萬多人馬，足足二十萬大軍殺去下邳。

  呂布就慘多了, 本來接收了楊奉、韓暹死後遺留的士兵，加上一年多時間的發展，已經有近十萬大軍了，可被陳珪、陳登父子帶著原屬於楊奉、韓暹所部的兩萬多人反叛投曹。於小沛城外和陳宮自相殘殺損失萬餘，從徐州城突圍到下邳又損失萬餘，呂布此刻僅剩五萬士兵罷了。

  五萬對曹操二十萬，呂布處於絕對的劣勢，就算他再怎麼勇猛，一人之力也改變不了這樣巨大的總體實力差距。

  呂布與貂蟬等妻妾借酒消愁。

  兩日後，曹操二十萬大軍兵臨下邳，呂布在城牆上與曹操對峙。

  曹操對呂布道：「聞奉先又欲結婚袁術，吾故而領兵到此，袁術妄自稱帝，有謀逆大罪。奉先曾誅殺董卓有功於國, 為何要自棄前功屈從反賊，倘若下邳城破, 悔之晚矣。不如早降，與吾共扶漢室, 當不失封侯之位，奉先思之。」

  實際上，呂布早就悔婚袁術，還聽了陳珪、陳登父子的忽悠將袁術的請婚使者都押去許都給曹操斬首了，當初袁術實力那麼強呂布都悔婚了，現如今袁術龜縮淮河以南，有兵不到十萬，連孫策都打不過，呂布怎會還想送女與他結親。

  這本就是曹操討伐徐州找的藉口罷了。

  呂布也不解釋，解釋也毫無意義，他只心動曹操的招降，考慮是否可以降曹，便對曹操道：「丞相，你且先退去，容我商議商議如何？」

  一旁，陳宮同樣清楚曹操的藉口，他也清楚呂布就算降曹也絕無好下場，更何況他曾誓滅曹操，與曹操水火不容，更不能讓呂布降曹。

  不等曹操表態，陳宮便先怒罵曹操道：「奸賊，你是何人，我最清楚，休要在此巧言令色，看箭！」說完陳宮一箭向曹**去。

  曹操閃過，怒指陳宮：「吾誓殺汝！」

  遂曹軍開始攻城。

  呂布緊守不出，曹軍自是不能破城。

  夜晚，曹軍停止攻城，呂布質問陳宮：「公台，你與曹操究竟有何大仇，為何那般？」

  這句話表明呂布真有降曹之心，畢竟徐州六郡已失其四，廣陵也必定難守，屆時只剩下邳孤城，獨木難支，降曹或可保存實力，圖謀將來。

  陳宮冷笑道：「將軍想降曹？豈不知曹操正是以將軍又欲結婚袁術，同謀造反逆賊為由而伐將軍，將軍就算降，曹操為給天子一個交待，百姓一個交待，如何又會真的饒過將軍性命？就算曹操能饒過將軍性命，他又如何會重用將軍？最多授一閒職讓將軍枯坐老死罷了。況且……」

  陳宮說到這裡，忽有些難以啟齒。

  「公台。」呂布見此，看著陳宮道。

  陳宮這才說道：「將軍不見，前年張繡降曹，卻被曹操淫辱嬸母，蟬夫人生得美貌異常，就怕……」

  呂布在納貂蟬之前，已經有了一妻，姓嚴，稱為嚴夫人，貂蟬稱為蟬夫人。聽陳宮這麼一說，呂布立刻就閉嘴了。

  接下來陳宮替呂布出了一計，他讓呂布率三萬人馬出城紮寨，而他帶著餘外兩萬人馬死守城池，若曹操攻城則呂布側擊曹軍，若曹軍攻呂布，則城內也主動出擊側擊曹操，相互呼應，可保下邳城池不失。

  然而，呂布卻受其妻嚴夫人影響，躊躇三日都沒能決定出城，陳宮大為著急。

  探聽得曹軍糧少，曹操已派人前往許都取糧，陳宮又催促呂布出城截斷曹操糧道，亦被嚴夫人阻止。呂布愁悶不決，便去問貂蟬，可惜貂蟬不問軍事，只言：「貂蟬只從將軍做主，將軍勿輕身自出，當保性命為要。」

  實際上貂蟬是想說，呂布如果決定出城，一定要多帶人馬，確保安全為主。但呂布卻聽差了，還以為貂蟬不願他出城，遂也沒有出城。

  陳宮得知，氣得想要破口大罵，無奈只能仰天長嘆道：「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也！」

  呂布緊守不出，終日與嚴夫人、貂蟬飲酒解悶。

  曹軍攻城甚猛，呂布有限的人馬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形勢極為不妙。

  又有許汜、王楷二人為呂布獻計，讓呂布重提與袁術的婚約，引袁術援軍夾擊曹操。袁術雖失壽春和過半地盤，但仍有一些實力，如果袁術肯派兵來援的話，也的確有很大機率擊退曹操。

  呂布一喜，覺得有希望了，便修書送去給袁術，請求袁術援兵。

  得到的回覆是，他呂布反覆無信，毫無信譽，想要重結婚約，除非呂布先將女送到袁術那裡，否則袁術絕不派遣援兵。

  袁術之所以能給呂布一個機會，還是因為他的謀士楊弘說呂布與他唇亡齒寒，曹操才是兩人之大敵的緣故。

  呂布得到這樣的回覆，氣惱無比，連袁術都打明了說他反覆無信，毫無信譽，這種情況下，竟然讓他先將女送去？談何容易啊。

  無奈，為求得援兵，呂布還是謀劃著名怎麼將女送出城去。

  二十萬曹軍圍困下邳，唯有呂布靠著自己天下無敵的勇武親自護送，方有可能衝破曹軍的圍困。

  呂布將女以綿纏身，用甲包裹，負於背上，提著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趁天黑打開城門衝出城去，意欲衝破曹軍防線突圍而出。

  然而，曹操帳下荀彧、程昱等謀士也不是吃素的，前翻許汜、王楷突圍而出前往袁術處，他們已經猜到呂布意欲求援袁術的謀劃，早就防範著了。

  呂布帶著女兒剛出城門，先有張飛、管亥、又有夏侯淵，于禁、樂進等將合圍，再有無數曹軍在外。

  呂布雖勇，可身負女兒於背，想要不顧一切沖陣，又恐女兒有傷，心有顧慮，怎麼可能衝破得了曹軍重圍，一時之間，呂布在城門外來回馳騁，卻每到一處皆被圍堵回來。

  呂布仰天悲呼：「想不到我呂布英雄一世，今日陷於如此窘境。」無奈返回下邳城內。

  女兒柔弱，帶之無法沖陣而出，呂布又想方設法向孫策求援。

  死傷數千人，好不容易將其中一名信使送出去，可是信使回來的時候，卻又被曹軍給擒住了。曹操看了孫策給呂布的回覆，他笑著親自下令將信使又送進下邳。

  原來孫策給呂布的回覆只有一句話：「汝乃反覆小人，不可信也。」

  曹操想，呂布再受此打擊，應該會更絕望，更頹廢吧，下邳豈不是誕日可下？

  呂布受到的打擊確實不小，袁術、孫策皆罵他是反覆小人，不可信任，不肯相救。此時此刻他方意識到自己正諸侯心裡是多麼沒有信譽可言。

  關中，長安城。

  滿寵不斷將這段時間徐州和下邳的情報傳給劉宇。

  劉宇對趙雲笑道：「子龍，呂布現如今應該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人無信則不立』了。」

  趙雲有些不解道：「大哥，袁術、孫策都說呂布是反覆小人，不可信任，且呂布這些年所作所為確實非信譽之人，大哥為何執意想要收服他？」

  劉宇解釋道：「吾最想要收服的不是呂布，而是他麾下忠心耿耿的張遼、高順，還有陳宮，這三人都是人才，呂布正是有這三人輔佐，才能占據徐州，成為曹操這些年的心腹之患。而呂布也有他的作用，不提其勇猛無敵，當年跟隨丁原便一直鎮壓匈奴，對塞外地形等非常熟悉，吾要若伐匈奴，呂布一人絕對能抵數萬之兵。」

  趙雲點了點頭，不再疑問。

  下邳，呂布雖終日飲酒消愁，但城池有張遼、高順防守，也依然讓曹軍久攻不破，曹操糧草漸漸緊缺，聽從荀彧、程昱的計謀，決沂河、泗河之水淹下邳城池。

  大水來襲，曹軍早已經退到了高處，整座下邳城四個城門，有三個都被水淹沒。

  軍士來報，呂布大怒：「曹賊欺我太甚！區區水淹，我有赤兔馬，渡水猶如平地，有何俱哉。取我方天畫戟來！」

  忽兒瞧見銅鏡中的自己，因終日酒色過度，形容憔悴，看上去頹廢不堪。

  呂布咬了咬牙，他英雄一世，怎能這般，遂猛的推翻台幾，酒水盡灑於地，道：「自今日起，我當戒酒，誓與曹賊拼殺到底。」

  不提呂布重新振作，下令城中不許飲酒，違令者斬。

  關中，長安城。

  劉宇得到消息，知呂布城破不遠，便下令趙雲帶三千飛龍騎精銳走武關，新城郡，秘密趕去下邳，定要在城破之時衝破曹軍圍困，殺進下邳城內，救出呂布、陳宮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