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劉宇割發代首

  攻下了壽春，雖袁術早已逃去淮河以南，但也算是取得了大勝，震懾了天下諸侯。

  本來也猶豫著要不要追過淮河，將袁術斬盡殺絕。但實際上，不管是曹操還是劉宇心裡都並不想追過淮河。

  對於劉宇而言，淮河以南水網密集, 他所帶來的全部都是騎兵，且淮河以南越發遠離關中，再戰下去也毫無意義。

  對於曹操而言，淮河以南同樣太過遠離許都了，呂布未滅，劉表、張繡時刻威脅許都，袁紹也有南窺之意，曹操是根本不敢追過淮河，加之糧草耗盡, 額外調集極為困難。

  忽然，一則消息傳來，讓曹操和劉宇都有台階下。

  劉表與張繡聯合，收復南陽郡之後，便將南陽郡讓張繡駐守，且與張繡聯軍共犯許都，欲奪天子。

  鎮守許都的曹洪難拒張繡與劉表聯合，已連輸數陣，眼看張繡、劉表聯軍就要殺到許都城下，曹操必須立刻回援許都。

  遂曹操和劉宇、劉備商議回兵一事。

  劉宇和劉備都沒有異議，大軍隨即從壽春折返。

  劉宇往關中，劉備則仍被曹操安排在毗鄰徐州的縣城內，只言擊退張繡、劉表之後，再行論功行賞。

  ……

  劉宇率軍一路返回關中, 除了傷亡數千後剩下的三萬五千餘關中鐵騎, 還有接連幾戰抓獲的六萬多名袁術軍俘虜，一行十萬之眾。

  毫無疑問，劉宇此一役最大的收穫不是地盤，而是從袁紹那裡坑到的二十萬斛糧草和這六萬多袁術軍士兵，要知道，這可都是青壯啊，就這六萬多青壯，比普通二十萬人口都有價值。

  將這六萬多名青壯俘虜帶回關中後，稍加整編訓練，他便能輕易擴軍至三十萬而不太影響關中的農耕等生產。

  騎在馬上，劉宇突然向郭嘉問道：「奉孝對壽春一戰中，曹操斬管糧官王垕一事如何看待？」

  郭嘉頓了頓，肯定的道：「曹操乃世之梟雄，若論手段之狠，心之堅硬，無人能比曹操。若無大哥，曹操最有可能最終一統天下。」

  當初管糧官王垕一事，普通士兵或許只當真的是王垕故意使小斛，貪污軍糧，但真正有智慧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王垕區區一個管糧官，若沒有得上方命令，豈敢故意使小斛分糧，還貪污軍糧，那是一個小小管糧官一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嗎？

  不管是郭嘉還是曹操本身陣營的程昱、荀彧等人，都看得出來，只不過不會有人質疑出來罷了。

  從這件事情，加上當年殺呂伯奢一家，都可以看得出來曹操的內心是何等的狠，何等的堅硬，何為梟雄、奸雄，曹操就是最標準的代表。

  如果說以前劉宇就對曹操忌憚，那麼親眼見證這件事情之後，劉宇對曹操就更忌憚了，曹操也果然不愧是他眼中遠比將來孫權、劉備的大敵。

  大軍一路行往關中，正遇麥熟之季節。

  劉宇忽見一群正在收割麥子的百姓見到他的大軍行來之後，紛紛避之如虎的奪回家中，連小麥也不敢繼續收割了。

  這樣的一幕，讓劉宇想到了一個極為有名的典故。

  劉宇先是笑了笑，而後又變得嚴肅，他傳下軍令道：「民以食為天，糧食乃生存之根本，今行軍正遇麥熟之時，不得已而路過麥田。傳令全軍大小將校，以及那些俘兵們，凡過麥田，但有踐踏者，並皆斬首。軍法嚴明，使百姓可安心割麥，不必擔憂。」

  軍令傳下，四周百姓也聞之，無不歡喜稱頌。

  趙雲、郭嘉、馬超、龐德等都欽佩劉宇愛民。

  即有軍令，將士們經過麥田，皆下馬以手扶麥，遞相傳送而過，不敢有踐踏之舉。唯統帥劉宇等少數幾人還在士兵的拱衛下騎馬。

  郭嘉本來並沒有多想，但他眼尖的發現劉宇騎馬正行著，突然在其他人都察覺不到之處狠刺了坐下戰馬一下，頓使馬受驚，載著劉宇竄入麥田中，踐壞了大片麥子。

  郭嘉見劉宇一臉悲戚的看著被自己踐壞的麥田，而眾將士也都一個個看著劉宇，他不禁臉上抽搐了一下。

  「行軍主簿何在？」這時，劉宇面無表情的喚道。

  行軍主簿立刻出列拱手回應道：「下官在。」

  劉宇問道：「吾馬踐麥田，該治何罪？」

  行軍主簿一驚，秦侯先前可是剛剛傳下軍令，踐踏麥田者當斬首示眾，現在秦侯自己踐踏了麥田，難不成還要斬首？

  「秦侯豈可議罪？」行軍主簿回應道。

  劉宇雙目忽有淚意，他嚴肅道：「吾製法犯法，如不治罪，何以服眾啊？」

  說罷，劉宇還拔出隨身佩劍，橫於脖頸，似意欲自刎。

  郭嘉、趙雲、馬超、龐德等具大驚失色，紛紛欲衝上前來阻止劉宇。

  劉宇連忙大聲喝止：「眾人休動，勿再犯我軍令。」

  郭嘉、趙雲、馬超、龐德等頓時止步，全部在麥田邊上跪拜了下來，懇求劉宇。

  郭嘉開口道：「大哥，古者春秋有言，法不加於尊，大哥乃大軍統帥，關中之秦侯，豈可自戕？」

  劉宇等的就是郭嘉這句話，但他雙目仍有淚意，沉吟良久，似在考慮該當如何。

  終於，劉宇無奈嘆息一聲道：「既春秋有法不加於尊，吾姑可以免死。」

  說到這裡，劉宇聲音又一厲，他擲地有聲道：「然軍令如山，不可不尊，吾死罪雖免，也應割發代首，以示三軍。」

  隨即劉宇當著眾目之下，雙眼含淚，劍割頭髮，遞於令官，他道：「將我髮髻傳示三日，警示三軍。」

  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劉宇乃現代來者，不在乎這些，但在郭嘉、趙雲、馬超、龐德以及眾將士眼裡，劉宇此舉當真是以身作則，嚴法律己，令全軍上下欽佩萬分。

  馬超、龐德等只覺得自己真的是跟對了主公，這樣的主公若不成大業，天下還有誰人可成大業。

  劉宇髮髻傳示，全軍悚然，連那六萬多俘虜也心生欽佩，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冒犯劉宇軍令，劉宇此舉不僅嚴肅了軍法，還收服了六萬餘俘虜的軍心。

  同時，事情傳揚回關中，關中上下亦無不凜然欽佩，劉曄本就覺得劉宇有光武之勢，更覺得劉宇就是光武再生，整個關中都因為劉宇此舉，政法比先前清明了幾個層次。

  許都，剛休整兩天，準備即刻出征張繡的曹操不知道怎麼得到了消息，他嚇得渾身冒寒，目光極其陰鷙與忌憚：「劉世民，果然將是吾畢生最大之敵，吾與他遲早要有一戰。」

  心裡陰鷙忌憚的同時，曹操也忍不住欽佩劉宇，且暗自可惜，怎麼他就沒有早點想到這一手段來嚴酷軍法，卻被劉宇搶先了，可惜，可惜啊！

  隨後一年時間，曹操三征張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