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轅門射戟曹操玩翻車

  話說袁術因劉宇表現『好色成性』，而輕視劉宇，覺得劉宇不足為懼，便對劉宇的關注重新轉移到了劉備和呂布身上。

  袁術心胸狹窄，一直都沒有忘記取劉備的性命雪辱。

  得知劉備屯兵小沛，袁術便欲討伐，擊殺劉備, 便問謀士楊弘。

  楊弘道：「劉備不過區區幾千人馬，取之不難，只奈呂布虎鋸徐州，前次許金銀糧馬，至今未與之送去，恐其相助劉備。今當人送與糧食金銀, 以交其心，使其按兵不動，則劉備必敗矣, 先誅劉備，再圖呂布，徐州亦可得也。」

  袁術大喜，遂命人攜書信送糧二十萬斛到徐州給呂布。

  呂布看信又見這麼多糧草後，也是極為高興，立即允諾絕不出兵相助劉備。

  袁術得呂布承諾，當即命紀靈統兵六萬，進攻小沛。

  劉備只剩五千多人馬，不及袁術大軍的十分之一，得知紀靈率軍將至，劉備急忙與眾人商議。

  張飛性子急躁，嚷嚷著便要出戰，但被劉備攔了下來。

  孫乾道：「主公，我們小沛兩寡兵微, 袁術大軍六萬, 十倍於我們小沛，如何可敵？可修書求救呂布。」

  一說起呂布，張飛就滿臉怒容, 他道：「呂布那廝如何肯來！」

  劉備沒有理會張飛，當前除了呂布，又還能求助於誰。況且，劉備深知，只要呂布不傻，就定然不想看到小沛被袁術占了去。

  遂點頭贊同孫乾之言：「乾此言大善，吾這就修書與呂布求援。」

  徐州城。

  呂布以前或許有些傻，但這一次他智商上線了，甚至不用陳宮分析，他自己也能分析道：「先前袁術送糧致書，只欲使我不救玄德也。今劉備又來求救。吾想劉備屯軍小沛，未必能為我之敵；而若袁術滅了劉備，占據小沛，則北連泰山郡諸將以圖我，我不能安枕徐州矣：應救劉備以保全小沛。」

  陳宮聽到呂布這話，簡直欣慰，覺得呂布終於開始有些頭腦了，能夠自己意識到這些，便道：「將軍所言甚是，只是若發兵去救劉備，袁術面前亦不好交待，除非將糧草退回給袁術？」

  呂布猶豫了，二十萬斛糧食，這可是三萬大軍兩年食用之糧，退回給袁術，呂布怎麼捨得。不過若是不退，豈非無信之人？

  如果是在虎牢關之戰之前，呂布根本不會去考慮是否失信於人，但當初劉備一句『三姓家奴』，致使他至今仍未天下人恥笑，又有被李傕、郭汜二人趕出關中後，諸侯的不信任，甚至當面斥罵他是無信無義之人，種種經歷，讓呂布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做人無信而不立，呂布越發開始重視信譽了，只希望有一天能夠挽回自己的名聲。

  因此，這如果發兵去救劉備，又不退糧給袁術，不妥，兩難啊。

  呂布眉頭緊緊的皺著，突然，他大笑一聲：「哈哈哈哈，吾想到一計，可令兩家罷兵言和，如此救了劉備，亦不失信於袁術，兩家都不怨我。」

  遂，呂布點兵五萬趕往小沛。

  話說紀靈率軍兵臨小沛城下安營紮寨準備攻城，卻忽聞來報，呂布引軍已至小沛十里。

  紀靈認定呂布是為救劉備而來，他大怒致書派人送去大罵呂布無信。

  呂布回復安撫，並非失信，並請紀靈前來飲宴，且一併請了劉備。

  紀靈到呂布軍中，劉備也已在此，紀靈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呂布聯合劉備要坑殺於他，驚懼的轉身便想逃走，但被呂布攔下。

  「將軍欲殺我耶？」紀靈怒盯呂布問道。

  呂布搖頭：「非也，吾不為殺汝。」

  紀靈這就納悶了，難道是為殺劉備？遂喜問道：「莫非殺劉備乎？」

  這回輪到劉備驚嚇了，面上不顯，心裡卻砰砰亂跳，張飛和管亥正分立在劉備身側，張飛怒視呂布，就欲撲上去與呂布撕打，好在劉備及時將他拉住了。

  呂布看了張飛一眼，冷哼一聲，隨即對劉備笑道：「玄德當初收留之情，布至今未忘，亦不為殺玄德。」

  劉備頓時安心了，他知呂布此言，絕非假話，便是不欲看他敗在袁術大軍之手，失了小沛。

  紀靈這就納悶了，不為殺他，也不為殺劉備，難道呂布引軍而來，就是為了與他以及劉備飲宴一場，這種事情，他可不信，遂疑惑的盯著呂布。

  呂布笑道：「布平生不好鬥，惟好解斗。吾今為化解兩家之斗而來。吾有一法，從天而決。」

  紀靈不忿，覺得呂布就是想耍賴，問道：「汝如何從天而決？」

  呂布笑道：「轅門射戟，轅門離中軍一百五十步，吾若一箭射中戟小枝，則你兩家罷兵，如射不中，你各自回營，安排廝殺，吾絕不插手，有不從吾言者，吾併力拒之。」

  紀靈心想：「一百五十步之距離，如何能射中戟之小支，應是呂布推脫劉備求援。」

  想罷，紀靈一口允諾。

  劉備面色髮蠟，這種情況，他就算再怎麼不願，又能如何，風度必須保持，便也一口允諾，且心中暗道：「只願呂布真能射中。」

  呂布教坐，各置一盞酒，呂布自飲一盞後，命人取來弓箭。

  只見呂布起身，挽起袍袖，彎弓搭箭，一箭射去，竟正中一百五十步外畫戟小支，真可謂箭法如神，諸人震驚。

  劉備渾身一松，卻是輪到紀靈臉色髮蠟了。

  想到先前的允諾，紀靈想怒又不敢怒，默然半響，只道：「將軍神勇，紀靈自是不如，不敢不聽將軍之言，怎奈紀靈就此撤兵回去，主公又如何肯信？」

  呂布笑道：「無礙，吾致書親與解釋便罷，必不怪將軍。」

  紀靈無奈，有呂布及五萬大軍在，硬攻劉備是不可能的，只能先行撤軍了。而劉備，感謝呂布一番，又與呂布宴飲數盞酒後，返回小沛，而呂布也引軍歸返徐州。

  轅門射戟，呂布即救了劉備，又不用還袁術的二十萬斛糧食，看似魚與熊掌兼得，他是樂了，但卻把淮南壽春的袁術氣得不輕。

  袁術破口大罵，氣得幾欲親起大軍再征劉備，兼討呂布，把兩個同樣可惡的傢伙一道滅了。

  好在楊弘把袁術勸住了，且又給袁術獻了一計，乃與呂布結親，替兒子求娶呂布的女兒，屆時兩家事實成為一家，必可叫呂布殺了劉備，且呂布乃嫁女，今後定為袁術所脅，欲征天下，還可使呂布為前鋒，一舉多得。

  袁術正準備稱帝呢，想著到時候有呂布為援，也是一大助力，便應允了。

  不提兩家又歷婚娶風波，且袁術做著稱帝的一應準備。

  許都。

  曹操正與眾將商議再征徐州，卻突然聽聞張濟之侄張繡，繼承張濟死後留下之兵馬，以賈詡為軍師，結連劉表，屯兵宛城，欲興兵冒犯許都奪取聖駕。

  宛城距離許都不過三百多里，曹操怎容這等威脅事實覬覦許都，隨即便怒而起兵十五萬，親征張繡。

  話說，當初張濟被李傕、郭汜嚇得引兵離開關中，屯駐弘農郡。

  奈何弘農郡位於洛陽與關中之間，當初董卓西遷之時，一併將大量弘農百姓遷入關中，又經連連戰亂與匪患，弘農郡人口稀少，難養張濟數萬大軍。

  終於隱忍了兩年之後，在一次缺糧的情況下，出兵南下掠奪荊州，在攻打穰城之時，中流矢而亡，張繡繼承張濟死後留下的四萬大軍，又蒙劉表拉攏，贈予糧草，且在劉表的安排下屯駐宛城，北指豫州，脅迫許都。

  說起來，劉表對於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一直不滿，時時謀劃著名將天子從曹操手中拯救出來，張繡無疑是一支實力不弱的勢力，拉攏張繡可使劉表實力大增，真正威脅到了曹操。

  荊州廣大，且遠離兗、豫兩州，曹操面臨北面袁紹，南面袁術，東面呂布的威脅，不可能盡起大軍遠離兗、豫兩州去全力征討劉表，便只能先滅了張繡，除了許都的威脅。

  張繡只有四萬大軍，怎麼可能敵得過曹操的十五萬雄兵，就算堅守宛城也不夠可靠。

  賈詡便向張繡獻計：「乾脆舉眾直接投降曹操罷了，反正依著劉表與依著曹操，也沒多大區別。」

  張繡想想也是，打又打不過，死守城池也得城池裡有足夠的糧草才行啊，否則也守不了太久，既然如此，投降便投降了吧。

  張繡一戰未打，就直接投降了曹操。

  曹操只覺得張繡是被自己給嚇的，自己果然威勢驚天，不由心中得意，且打心裡看不起張繡，認為張繡不過一懦弱之人，絲毫不將張繡放在眼裡，對張繡自然也不如何尊重。

  一日，曹操喝了不少酒，突見一婦人生得十分美麗，心動之下，令人一打聽，原來是張繡之叔，死去的張濟之妻鄒氏。

  曹操一直以來也表現得極為好色，他和劉宇的表現一樣明目張胆，諸侯恥笑劉宇，同樣也恥笑曹操，無形中對曹操的防備鬆懈許多，也輕視許多，若非輕視，早在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袁紹、袁術這哥倆就忍不住聯合討伐他了。

  不管是真的好色，還是為了繼續迷惑諸侯，曹操都要繼續自己的好色之舉。

  既有美人，且是寡婦，此時不睡，更待何時。

  曹操毫不猶豫的命曹安民領五十甲士，將鄒氏強行帶了過來。

  也不囉嗦，更不顧及死去的張濟，以及新降他的張繡的顏面，當即就把鄒氏給睡了，且接連幾日夜夜笙歌。

  張繡怒髮衝冠：「曹賊如此欺我，我就甘受如此奇恥大辱？」

  他乃敗軍之將，曹操對他言行多有輕慢，他可以忍受，可是叔父張濟對他恩重，鄒氏是叔父張濟之妻，是他的嬸娘，可曹操卻不顧已死叔父張濟，以及他的顏面淫辱之，可謂奇恥大辱。

  曹操這已經不止是輕慢，更是踐踏尊嚴，踐踏人格，這般下去，恐怕遲早自己也要被曹操殺死。

  賈詡也嘆息，對曹操這般作為也是不恥，這樣下去，曹操的確遲早也會殺了張繡，以絕後患，而他賈詡必將不被重視，甚至曹操殺張繡之時，會順手把他也殺了。

  如此，曹營不可久呆也。

  賈詡心裡已有決定，他對張繡道：「將軍，息怒，此事不可泄露，如今曹操移居城外寨中，又有猛將典韋宿衛，取之甚難，若要反曹，吾有一計！」

  張繡隨即與賈詡密謀定計。

  曹操或許曾想到張繡有可能反抗自己，但他自詡麾下猛將如雲，且有十五萬大軍，並不將張繡區區四萬大軍放在眼裡，張繡若敢反抗，正可趁機殺了張繡，徹底吞了張繡的人馬，絕了後患。

  曹操很自負，很得意，只可惜他忽略了張繡身邊智比郭嘉、諸葛亮的毒士賈詡，註定他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曹操玩翻車了。

  這一日，張繡遵照賈詡的計謀做好了準備，又使人偷了典韋的兵器後，突然起事，四萬大軍直撲曹操中軍殺去，頃刻殺得曹操中軍亂作一團。

  曹操得知消息，大驚失色，急喚典韋。

  然而，典韋兵器被偷，急得又未穿甲胃，被大量張繡士兵圍困，一時難以突破重圍前去保護曹操。

  典韋確實有萬人難敵之勇，但善用的兵器被偷，致使他的實力下降了七八成，徒手連殺八十餘名張繡軍士兵後，終於力竭，先是被弓箭射中數箭，又被張繡一槍穿胸而過，倒在寨門前而死。

  張繡大軍擊潰曹操中軍，直撲曹操大帳所在而去。

  曹操方才賴典韋擋住寨門一段時間，得以從後方上馬奔逃，不過未出營寨，又被張繡大軍追上，死咬不放，保護在側的侄子曹安民回馬阻擋追兵，頃刻間被亂刀砍成肉泥，曹操嚇得急馬狂沖。

  後方，箭矢連連，曹操自己雖躲過幾箭，但他坐下的戰馬卻連中兩箭倒地。

  「父親，用孩兒之馬，孩兒為你擋住追兵。」曹昂將自己的戰馬讓給曹操，曹操騎上後，繼續疾馳狂逃，而將戰馬讓給他的長子曹昂卻也布上曹安民的後塵，被亂刀砍死。

  曹操連逃了一個多時辰，才堪堪走脫，路遇諸將，收集被張繡打散的殘兵。

  一戰下來，曹操損兵五萬，若非有于禁亂中整兵，截擊並打退張繡，曹操損失的士兵還會更多。士兵的損失還是其次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大將典韋的死，最器重的長子曹昂的死，以及侄子曹安民的死更讓曹操欲哭無淚。

  張繡已經又投劉表去了，以當前僅剩的十萬敗軍，不可能殺去荊州滅了張繡兼劉表。

  曹操無奈，設祭祭拜典韋、曹昂、曹安民後，領敗軍歸還許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