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危險的運動
2023-11-04 17:16:51 作者: 吃貨胖子龍
眾人聞言紛紛側目,卻是長平郡公張亮。
張亮這是什麼意思?
包括李二在內,所有人都不明白,只有李忘憂與一眾紈絝們對視了一眼,似乎猜到了這位長平郡公的心思。
今日眾人與他夫人和養子,在北衙禁軍轅門處發生了衝突,難道這是長平郡公想借擊毬的機會報復一下?
李忘憂他們猜測的的確沒錯,張亮被侯君集攛掇著,想通過打馬球,給紈絝們以及李忘憂一個小小的難堪,以此給他夫人李氏出口氣。
原本張亮一直苦於找不到機會開口,此時見李忘憂居然主動提出三日後擊毬,他也顧不得魏徵在旁氣得跳腳,連忙插話,表示自己願意與李忘憂比賽。
他怕李二不允許,還主動解釋道:「陛下,臣願與戶縣男三日後擊毬一場。今日戶縣男與我夫人,在北衙轅門發生了一點誤會,臣希望藉此機會與戶縣男擊毬,消除誤會,還請陛下允許。」
張亮說的這話,要在後世人看來,可能有些荒唐可笑。不過在大唐勛貴之間,這倒是一種常見的解決雙方矛盾的方法。
在李二登基之前,李淵在位時,大唐勛貴之間有了矛盾,不時有大規模部曲私鬥的情況發生。
當口舌說服不了對方的時候,就讓刀劍來解決問題。
這也是勛貴豢養部曲的原因之一。
自從李二玄武門之變登基後,便下旨禁止勛貴之間動用部曲私鬥,一旦發現必將嚴懲不貸。
攝於李二的皇權壓制,私鬥的情況得到了遏制。但勛貴之間有了矛盾,總得有解決的方法。
於是,擊毬解決矛盾,便成了大唐勛貴間的一種潛規則。
張亮之所以不提程處默等紈絝,而只說李忘憂,卻是因為這貨也是欺軟怕硬之輩。
在他看來,李忘憂雖受李二喜愛,但畢竟只是最末等的開國縣男,又未擔任朝中官職,無權無勢。
而程處默等人背後卻是程咬金、房玄齡等一眾朝中軍方大佬,他也不想輕易得罪。
所以即便之前侯軍集攛掇他找程處默等紈絝的麻煩,他也很「聰明」的繞過其他人,只提與李忘憂發生了些許誤會。
對於張亮的話,李忘憂倒還沒覺得如何,一眾紈絝們卻急眼了,連連朝李忘憂擺手。
程咬金與房玄齡也開口了。
「張公,些許誤會而已,何至於如此?」
「直娘賊,不就是與你那夫人有點矛盾嗎?屁大的事情,你也要與我侄子擊毬,你也好意思?」
李二也瞪了張亮一眼,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張亮沒想到李二與程咬金房玄齡等人,這般維護李忘憂,不由有些下不來台了。
倒是李忘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擊毬嗎?多大的事啊?至於嗎?
反正他想的是在三日後,向李二和倔老頭魏徵展示馬蹄鐵,和誰打馬球又有什麼區別?
他也沒理會紈絝們勸阻的眼神,居然大大咧咧點頭應了下來。
「張公,倘若陛下應允,那就三日後你我擊毬一場便是。」
他這話說完,木台之上居然瞬間沒有了聲音,就連方才一直怒視他的魏徵,此時都是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著他。
紈絝們更是無語,直接以袖遮面,不想看他了。
李二也愣住了:「子憂,你當真要與張公擊毬?」
李忘憂見到眾人這般反應,終於開始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弱弱的開口問道:「陛下,我現在要是說不願意,還來得及不?」
李二沒說話,一旁的程咬金卻罵道:「屁話,男人說出的話,一口唾沫一口釘,怎麼能不作數?」
李忘憂翻了個白眼,老流氓,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特喵的將打麻將欠我的銅錢,結清了再說這種話!
眾人的這番反應,倒是讓李忘憂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他趕緊小聲向紈絝們詢問,得到的回答讓他不由額頭上冷汗直冒。
特喵的,這叫什麼破規矩?
像張亮提出的這種為了解決雙方矛盾而打的球賽,只要他答應了下來,李忘憂作為家主,就必須出場比賽!
張亮自然也需要出賽,但他能和張亮比嗎?
這張亮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但那也是戎馬一生的沙場老將,打馬球對於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但李忘憂學會騎馬,也不過就兩個來月,勉強算是會騎馬而已,哪裡說得上嫻熟?
而他這瘦弱的小身板,要真從馬上摔下來,那不得摔個頭破血流,甚至摔斷骨頭?
大唐打馬球,真的是太危險了。
如今打馬球,擊毬手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非常容易受傷。韓愈在《上張僕射第二書》中就說:「小者傷面目,大者殘形軀。」
有唐一代,因為打馬球而受傷甚至死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唐穆宗李恆打馬球時摔下馬背,中風而死;唐宣宗時,金吾將軍周寶被打瞎一隻眼;唐末,大將朱全忠的兒子陪著唐昭宗打馬球,不幸摔落在地,當場身亡……
總之,這是一項很危險的運動。
李忘憂真的懵逼了,讓他上場打馬球,這怎麼可能?
他還來不及出言反悔,就聽李二起身宣布道:「既然長平郡公與戶縣男都同意此事,那便三日之後,在太極宮武德殿擊毬一場,檢驗戶縣男所言。」
真要打?李忘憂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滾落馬背,摔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模樣了。
他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在生存壓力面前,李忘憂腦中思緒快如閃電,倒讓他想出了一個主意。
「陛下,臣有話說。」李忘憂連忙大聲喊道。
「講。」
「既然三日後,要驗證臣保護馬蹄之法是否可行,那擊毬場地就讓臣負責布置,可否?」
對此,張亮倒沒什麼意見,李二思索了一下點頭同意了。此事就此定了下來,連倔老頭魏徵都沒再說話,一切且待三日後再做分曉。
被魏徵如此一番攪鬧,今日這場擊毬是進行不下去了,李二直接暫停了球賽,準備擺駕回宮。
李忘憂連忙小跑追了上去,李二疑惑扭頭:「子憂,你還有事?」
李忘憂搓著雙手,嘿嘿笑道:「叔叔,嘿嘿,是還有事。」
「嗯?何事?」
「借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