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離別

  劉媽媽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

  「哈哈哈……你好歹在春風樓長大，怎麼心思還這麼單純呢？你的賣身契在我的手裡，要是你不乖乖聽話，一直跟我唱反調，別說是三千兩了，我還可以將你的身價漲到五千兩、八千兩，甚至一萬兩白銀！」

  小草跪下來祈求。

  「媽媽，姑娘從小就在春風樓長大，將您當做親生母親一樣看待，您能不能寬容一些時候，給姑娘半年的時間好嗎？」

  半年之後唐公子就回來了。

  只要唐公子回來，姑娘就有主心骨，有事兩人一起商量，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孤立無援、不知所措。

  劉媽媽踹了小草一腳。

  「死丫頭，我的決定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嗎？」

  「別不自量力了！」

  「好好兒勸勸你家姑娘，讓她早點認清楚現實，也好早點做準備，否則我說話算話，三個月之後就讓她接客！」

  摔著紅帕子扭著水桶腰走了。

  於海棠上前將小草扶起來。

  「下次不要求她，她鐵石心腸，心裡只有錢，不會對我們心軟的。」

  眼神絕望又冰冷。

  「她今天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為知道我身上攢的錢，快夠給自己贖身了，才臨時加價將我繼續困住。」

  小草氣得跳腳。

  「媽媽怎麼這麼不要臉，難怪那張臉又胖又丑！」

  「相由心生！」

  「內心醜陋的人，合該長得那般醜陋！」

  又噼里啪啦詛咒了劉媽媽一大堆，眼神偷偷地看了姑娘好幾眼，希望以此能讓姑娘輕鬆一些，於海棠看著小草耍寶，也當真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想逗我開心。」

  嘆了一口氣。

  「可是我現在怎麼開心得起來？」

  當初一千兩銀子都將她難住了，這次又是三千兩，難保等她真的攢夠了三千兩，劉媽媽又會繼續將她的賣身契漲價。

  有一點媽媽說的對，賣身契在她手中，她想如何便如何，儘管自己不喜歡劉媽媽，卻也當真不敢得罪了她。

  「木郎還在等我。」

  她放下梳子，換了一身衣裳。

  「我們走吧。」

  這次是從正門出去的，劉媽媽看到了，卻沒說什麼，反正賣身契在她手中，於海棠沒有戶口和路引是走不遠也逃不掉的。

  這也是她給樓里的姑娘相對的自由的原因。

  當下人口管理嚴格。

  出城的人都會被盤查身份，沒有戶口的人連城門都出不去。

  -

  唐木書看到於海棠過來，緊繃的心總算松下來，船馬上就要開走了，幸好去京城之前還能再見她一面。

  否則他總會心神不寧。

  兩人在碼頭緊緊相擁，周圍像他們這般，不舍離別的人很多，不過大多數都很含蓄，做多也就牽牽手。

  於海棠才不管這麼多，內心對唐木書充滿不舍，看著那即將要走的船，恨不得現在就跟他一起離開。

  船夫站在船頭大聲催促。

  「船要開了，客人趕快上船！」

  唐木書掩下眼底的不舍，將懷中的嬌妻放開，手指掛了掛她被淚水打濕的臉，「回去吧，乖乖等我回來。」

  於海棠好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媽媽只給她三個月的時間的事情。

  不能讓他在這種時候分心。

  「嗯，我等你。」

  唐木書想讓於海棠先走，於海棠卻堅定地搖頭，船夫催促地離開，唐木書只好上船，站在船頭跟於海棠揮手道別。

  船越開越遠。

  消失在濃濃的大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