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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韓臨的心思(二更)

2023-11-04 13:53:58 作者: 細雨魚兒出
  韓臨已是習慣時不時從這女子嘴裡蹦出來的奇奇怪怪的詞彙了,聞言只是好笑道:「瑾兒很希望我被炒魷魚不成?這般的話,養家餬口的重擔便都要壓在瑾兒身上了。」

  一邊說,一邊十分熟稔地走到了長榻上坐下。

  這男人不過來過她這個院子幾遍,倒自在得仿佛成了她這裡的主人了。

  傅時瑾默默地瞥了他一眼,懶得斥責他這般反客為主的行為,也走過去坐下,道:「說認真的,你今兒怎麼不用去南衙上公?」

  雖然這男人自嘲在這上京,他就是個富貴閒人,但堂堂南衙十六衛的將軍,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個什麼都不用做的閒人?

  先不說每日的上公是必要的,他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在忙呢。

  至少,那個用扇子做標誌的瀛桑國奸細幫派,便足以讓人提心弔膽地忙上許久了。

  韓臨看著身旁的女子,淡淡一笑道:「瑾兒倒是不用擔心,雖然我知曉瑾兒會賺錢,但養家餬口這種事,自然還是需要男人去做的,我今日不過是正常的休沐罷了。」

  聽到他這調侃的話語,傅時瑾不禁暗暗瞪了他一眼。

  越與他相處,傅時瑾越是有些顛覆對這男人的認知了。

  別看他平時清清冷冷的不苟言笑,其實性子裡也有無賴厚顏的一面,還特別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自從她在自己的宅院喝醉酒那天后,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態度與以前不同了,如果說,以前的她只是想與他試試,看看兩人是否有在一起的可能,那晚之後,她心中的天平其實也是有些傾斜了。

  那樣一個處處為她著想、以她的感受為主的男子,天底下應該很少有女子能不心動。

  這傢伙明明把她這微妙的改變看在眼裡,卻不戳破,只是話里話外,時常在言語上調侃她,就仿佛她已是答應嫁給他似的。

  看到女子瞪向他的眼神,韓臨似乎心情很好,低低笑出了聲,習慣性地把她的手握了過來,放在手心中無意識地把玩,道:「先前,我都沒什麼時間陪你到處走走,今日你不忙的話,我陪你到在城裡逛一逛罷。」

  傅時瑾剛想點頭,突然卻想到了什麼,道:「那天宮裡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她哪裡不知曉,韓臨這些天除了南衙的事務,便一直在暗中和太子追查那天宮裡那件事。

  為了那件事,他前幾天晚上,便是還能每晚過來教她練武,也來得比較晚。

  看他今天那麼閒,莫非是那件事有什麼苗頭了。

  韓臨一張臉,卻倏然沉了下來,靜默片刻,道:「那件事,什麼都查不出來,只能查到,那個工具是那個叫流朱的宮婢叫宮外的家人替她打造,並送進來給她的。

  她家裡人什麼都不知道,只說,前一段時間,那宮婢突然往家裡送了一大筆銀錢,足以把她父兄欠下的賭債都還了還有剩餘,只是那筆錢是怎麼來的,沒人知道。」

  傅時瑾的臉色也不禁有些微沉。

  韓臨的話,說得很明白了,便是所有人都知道流朱給家裡的那筆錢來得蹊蹺,但他們是不可能找到那筆錢是怎麼來的。

  雖然他們心知肚明,那大抵是太后和楊家在背後搞鬼,但沒有證據,這一切就只能是猜測。

  「月昭儀那邊,更是一口咬定,她完全不知曉那個宮婢平日裡做的事。

  月昭儀懷有龍胎,又頗得聖寵,太子殿下也不好過多地從她那邊下手調查。」

  只怕當初太后娘娘選擇用月昭儀身邊的侍婢,也是看中這一點呢!

  傅時瑾好一會兒,才嘆息著道:「這件事情,也只能當做啞巴吃黃連了,也幸好,太后的計謀沒有得逞。

  不過,這也能看出,他們顯然十分慌神了。」

  韓臨眸色幽黑暗沉,道:「能不慌神嗎?從芸娘住處搜出來的信件,十有八九有芸娘與楊家互通往來的證據,一旦上面的暗語被破獲,太后和楊家私通外敵的罪名便是板上釘釘的。」

  傅時瑾不禁眉頭微蹙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正是如此,他今天能得一天的空閒,她才會那麼奇怪。

  都說狗急了都能跳牆,更別說楊家這本來便有著堅實根基的百年大族了。

  她如今如何看不真切,韓臨和太子一直在和楊家的人對抗,楊丞相當初棄武從文,就是為了消除先帝疑慮,讓自己阿姐順利當上皇后,好讓自家阿姐日後生下來的皇子能一爭那至尊之位。

  卻誰能想,因為寧國公府的扶持,聖上終究是穩穩噹噹地坐上了皇位,而楊太后生的臨王也只能在成年後得到一塊封地,在那塊封地上當一個閒散王爺。

  這讓他們如何甘心!

  他們會和瀛桑國攪和在一起,只怕也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樣一個經營多年的家族,若是被逼到了絕境,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來。

  這件事,想想就讓人不安,韓臨卻還能有那等閒情逸緻,陪她到處逛逛?

  韓臨看到一旁柳眉微蹙的女子,哪裡不知曉她心中所想,他無奈地揚揚嘴角,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眉頭,道:「如今倒是很多事情都瞞不了你了,事情確實是很多,情況也比我想像中嚴峻,但陪你逛逛的時間還是有的。

  瑾兒,其實我最開始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時,曾有些猶豫。

  我身為軍人,國家一旦發生戰亂,必定要帶兵出征。

  如今這般看似平和的生活,曾經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因此,先前,我從沒想過娶妻。

  戰場無情,我一旦上了戰場,還不知曉什麼時候能回來,或者,能不能回來……」

  韓臨說著說著,一張臉漸漸嚴肅了起來,薄唇微抿。

  他不是不知道這女子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卻還是帶著幾分強硬地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

  她前些天會在宮裡遇到那些事情,歸根結底,也與他有關。

  因此,他心裡,多少對她是有些虧欠的。

  傅時瑾聽得心頭微微一跳,連忙裝作不開心道:「怎麼突然說起這麼嚴肅的話題了?我可不愛聽這些。

  說好你今天陪我的,便把那些讓人煩心的事情都先丟到一邊去罷。」

  這般說的時候,她似乎都忘了,最開始先問起那些事的人,是她。

  韓臨也不與她計較,低低一笑道:「可以,你想去哪裡,我今日都陪你。」

  「就如韓大郎所說,我以後可能要背起養家餬口的重任呢。」

  傅時瑾暗暗壓下因為韓臨那番話在心頭泛起的微微燥意,眨了眨眼,嘴角微揚道:「韓大郎常年統領千軍,看人的眼神必定不錯,就勞煩今兒韓大郎幫我看看我未來的幾個徒弟,給我提提寶貴的意見罷。

  畢竟,日後能否養家餬口,就看他們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來到了傅時瑾的宅邸。

  傅時瑾剛推開門走進去,就見到青著一張臉匆匆走出來的謝承言,不禁一愣,剛想問什麼,謝承言就直直地走上前,緊著一張臉朝她行了個禮,道:「師父,徒兒正想找人給您傳話。

  程小虎和秋蓮方才突然打起來了,徒兒和府里的僕從好不容易才分開了他們。

  然而,那程小虎力氣奇大,方才那一架,把秋蓮兩隻手都折了,家裡的僕從拼了命才按下他,看樣子控制不了他多久。

  再這樣下去,秋蓮只怕……會被他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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