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爆發(二更)
2023-11-04 13:53:58 作者: 細雨魚兒出
寧國公夫人整個人震了震,盛怒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一些,狠狠咬了咬牙,道:「請安總管進來!」
這傅時瑾如今惹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麻煩,她就不信,老爺子還能一味偏袒她!
很快,一瘸一拐的安總管就跟在清香身後進了來,走到寧國公夫人面前,深深地作了個揖,「見過夫人。」
隨即轉向傅時瑾,「見過傅娘子。」
寧國公夫人坐在主座上,冷冷地看著安總管,道:「清香,賜座。」
安總管連忙擺了擺手,嘆氣道:「老奴便不打擾夫人太久了,老奴此番,只是奉老太爺命令過來,與夫人說幾句話。
老太爺讓老奴與夫人說,別忘了咱們韓家是以什麼發家,韓家家規的第一條,又是什麼。」
寧國公夫人一愣,一時有些不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韓家是以什麼發家的,她自是知道。韓家先祖當年可是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最後大慶能在這四國中站穩腳跟,他們韓家先祖可是立了大功。
因此,大慶曆代的皇帝,對他們韓家都十分禮待。
而他們韓家家規第一條,便是——保家衛國。
「這些事情,夫人定然是知道的,老奴便不多說了。」
安總管又暗嘆一口氣,突然板起一張臉,學著老爺子的語氣道:「老太爺說,大燕那群豎子先前挑起戰爭,害死了我大燕多少好兒郎,損耗了我大燕多少財力物力!
雖然如今那群豎子被我們打敗,灰溜溜地過來求和了,但不代表,他們先前做過的事情便不存在!
瑾兒如今只是收那大燕勞什子三皇子一萬兩,算什麼!他們大燕害我們損耗的,可遠遠不止一萬兩!
這般有膽量有血性的小娘子,才配做我韓天宇的孫媳婦!」
寧國公夫人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老爺子竟偏袒那傅時瑾至斯!
但這番話,也確實是老爺子的風格!
安總管說完,清了清喉嚨,道:「老太爺還讓老奴與夫人說,他感念夫人這麼多年生兒育女,主持中饋,把寧國公府偌大的家業打理得整整有條,因此,旁的事情上,他從不會插手半分,給足夫人應有的尊重和體面。
但唯有傅娘子一事,他決不允許夫人胡來。
傅娘子是咱們寧國公府的恩人之後,也是老太爺認定的孫媳婦,若夫人終究無法容得下傅娘子……」
安總管頓了頓,抿唇道:「便把他這個老頭子,也一併趕出去罷。」
寧國公夫人的身體猛地晃了晃,一旁的清蕊連忙扶住她,擔心道:「夫人,當心啊!夫人可要先喝口熱茶?」
寧國公夫人卻只覺得身心疲憊,心裡分外惱怒和不甘,卻又哪裡敢說什麼。
老爺子這分明是給她下最後通牒了啊!
他看似在自己的院子裡靜養,實則外頭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幾個僕從有些驚慌的聲音,「大郎君,你怎麼來了?
大郎君,請讓奴先進去通報夫人……
大郎君!大郎君!」
隨即,便見穿著一身墨色窄袖衣裳的韓臨在幾個僕從焦急忙慌的追隨下,大步走了進來,眼神快速打量了傅時瑾一眼,便緊繃著一張臉,走到寧國公夫人面前行禮道:「兒子見過母親。」
寧國公夫人咬了咬牙,「你也是為了那傅時瑾來找我的罷!母親如今在你心裡,是半點都比不上你的好未婚妻了!」
韓臨靜默片刻,沉聲道:「母親永遠是北庭的母親,北庭也永遠記得,母親小時候教育北庭,人不可以背信棄義,恩將仇報,北庭向來把母親的話銘記於心。
但母親如今,怎麼卻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先不提時瑾的曾祖父是我們寧國公府的恩人,前幾天,若不是多虧了時瑾,如兒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母親怎麼就能一直這般無視時瑾為我們寧國公府做的一切,只用您那帶著偏見的眼光看待她?
母親難道覺得自己這般,就沒有任何問題嗎?」
寧國公夫人張了張嘴,很想說,那女人就是不配!
他們寧國公府可是世代功勳,而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兒,她身上哪一點配得上他們寧國公府!
如今,她竟然還試圖挑釁大燕國的三皇子,她憑什麼!
只是,她的好兒子明顯沒想給她開口的機會,說完後,便對她行了個禮,當著她的面,拉著傅時瑾那女人就走了出去!
安總管看向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行了個禮出去了。
他們一離開,寧國公夫人就似乎徹底忍受不了了,猛地搬起一旁的小几直接丟了出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清香連忙彎腰順著她的氣,滿臉擔憂道:「夫人,小心氣壞身體。」
這幾天,因為二娘子的事情加上傅娘子的事情,她們夫人的脾氣是越來越差了。
「臨兒先前,何嘗這般與我說過話!
那女人也不知道給臨兒喝了什麼迷魂藥!早在那女人找上門來第一天,我就該把她趕出去的!」
寧國公夫人氣紅了雙眼,咬緊牙關,一字一字道:「老爺子和臨兒就一味袒護著那女人罷!我就看著,等那女人真的害了咱們寧國公府的時候,老爺子和臨兒要怎麼辦!
等著吧,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另一邊,韓臨一直拉著傅時瑾的手,沉著一張臉往前走,也不說話。
直到回到傅時瑾的院子了,才轉身,看著一臉似笑非笑的女子,沉聲道:「瑾兒,抱歉。」
傅時瑾挑了挑眉,「你道什麼歉?」
看到她這般明艷靈動的模樣,韓臨一顆心不自覺地放鬆了些許,抬起手撫上她的臉,好笑道:「你不知道我道什麼歉?」
她這麼聰慧,怎麼可能不知道。
「罵我看不起我的人,又不是你。」
傅時瑾握上他撫在她臉上的大手,似乎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還是在你心裡,我就是這般無理取鬧的人。」
韓臨微愣,低聲道:「自然不是。」
她是他見過的,最明事理的女子了。
他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她這般寬容相待?
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傅時瑾的額頭,道:「但,她是我母親,我母親讓你受委屈了,我作為兒子,是應該代她向你說一聲抱歉的。
我母親有些觀念,是自她出生以來便根深蒂固的。
她一直在內宅中,也沒什麼機會走到外面去,不知曉,她所信奉的血統和階級地位,其實什麼都不是。
瑾兒,你莫要放在心上。」
傅時瑾憋著笑,故意一臉嚴肅道:「如果我說,我放在心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