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2023-11-04 12:54:56 作者: 黯香
她心頭一跳,好生驚奇。
那雙眼睛……好熟悉,好親切。
中年女尼對她也是一愣,淡泊的眼裡閃過一絲不亞於她的驚訝,不知是為她的白髮,還是為其他。隨即朝她走過來,雙掌合十道:「施主,無塵大師出門講經去了,貧尼法號明淨,有什麼事可以找貧尼。」
「明淨師父,能否告知映雪你是哪裡人士嗎?」映雪緊緊盯著她,一時忘了拜佛之事。不知為何,見到這個中年女尼她的內心莫名的激動,激動得整個心房都在顫抖。
「明淨不屬天景人士,俗家姓名也早已淡去,阿彌陀佛。」
「不屬於這裡?」映雪內心揪起來,不死心追問道:「那師父可知一個叫蓮鞝的小海國?在天景的北海……」
「貧尼不知。」明淨微微頷首,雙掌合十,十分安靜。
但映雪卻總感覺她知:「那師父可認識我?我的名字叫蘇映雪,是京城布商蘇渤海之女……」
「貧尼不認識。」聽罷,明淨愈加的淡泊。
映雪泄了氣,望著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白淨臉頰,輕道:「也許師父只是長得與我娘親相似而已,又或許師父是我娘親的親姐妹,那麼師父可告知家中可有姐姐或妹妹?她們現在又身在何處?」
「阿彌陀佛,佛門弟子不談俗家之事。」明淨執意不與她談這些,並加了句:「現在天色已晚,施主最好趁天還未黑前及早下山,晚上山上不太安全。」
映雪望望天色,果見外頭烏雲密布,響著悶雷,不得不扭頭對明淨合掌回禮道:「那打攪師父了,映雪這就告辭,下次再來拜訪。」
說著,拎起裝草藥和蘑菇的簍子走出殿外。
「施主等一下。」明淨又陡然喚住她,轉身走進殿後又很快走出來,手中握著一把油紙傘,給映雪遞過來:「路上可能要下雨,施主將這把傘帶著。」
映雪心頭一暖,接過那把傘:「多謝明淨師父,映雪下次上山再來歸還答謝。」
「去吧。」明淨對她輕輕擺手,鳳眸慈善,並無說太多。
「恩。」映雪回望她一眼,拎著傘疾步跑出尼姑庵,而後在悶雷滾滾聲中抓緊時間往山下的營帳趕。只是等她沒跑多久,雨點便「劈劈啪啪」砸下來了,打得旁邊的大葉植物使勁搖晃。
她連忙將明淨給她的那把油紙傘撐開,一邊撐傘,一邊撥開那擋住小路的蔥鬱密麻植物,艱難下山。
此刻,天已經沉得分不出時辰了,灰濛濛一片,暗得差點看不清前面的路。春天的這場暴風雨還未過去呢,說下就下,湮了好多地勢低的村莊,陰沉詭異得比往年都要厲害。
雨越來越大了,風也捲起來,砸落得她差點扶不住傘柄。她低著頭,撐著傘,一個勁往前趕,卻不小心腳下一滑,一個趔杈將手中的油紙傘飛落出去,雙手扶住旁邊的一棵枯樹穩住身子。
這一滑可不得了,沒有傘遮住前方,她這才在茫茫雨簾中看清剛才急切之下走入了一片沒有走過的樹林,而她上山時灑下的記號全被大雨給衝掉了,她現在站在一塊陌生的地方!
參天古樹在她的身周聳立,茫茫雨簾密麻得沒有一絲間隙,她覺得老天在故意懲罰她。
她用素手抹抹臉上的雨水,沒有時間再去哀嘆或欲哭無淚,立即彎腰去拾那被摔到地上的油紙傘,然後憑感覺挑了個方向,試探著往前走。
前面沒有路,左邊右邊都沒有路,旁邊的灌木叢里卻「沙沙」的晃動起來,傳來一陣濃烈的腥臊味。
「嗷……」體格龐大的黑熊在炫耀它的兇猛無比,抑或是在歡呼大雨中尋到了食物,那一聲吼叫讓山地搖了幾搖。
天黑了,她緊緊抓著傘柄,看著那個龐大的黑影從灌木叢里走出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不敢立即轉身就跑,只能靜靜站在那裡,與那同樣全身濕透的黑熊遙遙相望。
沒想到今日她不是衰竭而死,卻是葬身黑熊之腹,呵,只是同樣都是死,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的。
黑熊見她沒有動,自己也沒有立即撲過來,而是睜著一雙兇狠的眼睛緊緊盯著這個獵物。隨即優哉游哉的動了,朝這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獵物走過來。對它來說,映雪已是它到嘴的食物,就看它有沒有心情來玩弄這個獵物了。
映雪後退了一步,陡然想起襁褓中的孩子來,不,她不能就這樣死的,她要逃,能逃就逃,不能站在這裡等死。
「別過來!」她將那已經破掉的油紙傘朝那黑熊砸過去,轉身拼命朝前跑起來,腳下深深淺淺,臉上雨水一片,她鑽進灌木叢里,使勁的撥開灌木,顧不得臉上被颳得生疼,拼命的逃,逃。
而黑熊,在身後發出憤怒的吼叫,立即追了上來,那股刺鼻的腥臊味濃烈得讓映雪全身發麻。
隨即她便被撲倒在那灘泥地上,被死死壓著,濺了一臉的泥漿,「不要!」她悽厲出聲,使勁在身下掙扎,衣衫發上全被裹上泥漿。
「是我!」從背後壓著她的人在吼,緊緊抓著她掙扎的手腕,用整個身子將她覆蓋在身下,「你別動,別出聲,我們等一下。」
「……」她顫抖的哽咽一聲,將頭顱軟軟的垂著,任他沉重的身軀將她壓著,屏住呼吸。這個男人怎麼出現了?
「我們現在身上沾了泥漿,只要我們不動,它發現不了我們。」男人在她耳邊輕道。
「恩。」她乖乖的應了聲,沒有動。如果黑熊發現了他們,他打算將他自己做餌嗎?他這樣裹著她,只會將他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隨即他陡然將她一掠而起,腳尖輕點在樹杆上,摟著她快速飛身上參天古樹。她被摟在半空,看到那碩壯的黑熊正在轉身,似乎是聽到了一些動靜。
而他摟著她上了樹,趁那黑熊又轉過頭之際,再次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一直抱著她在躍來躍去,直到停歇在一棵有十人合抱粗的古樹上。
她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而他的心,也是。
「進去吧。」他在微微喘著氣,將她放在粗壯樹枝上搭建的小木屋前,托著她的腰,爬進來。
原來是以前獵人捕獵用的廢棄鳥屋,建在最高最粗的古樹上,防止夜裡猛禽偷襲。雖然小,卻很安全,很堅固。
「一個人上山來做什麼?」他的俊顏被雨水沖刷得乾淨而蒼白,英挺的劍眉擰起。
她一身濕,坐在鳥屋裡鋪了乾草的地板上,擰著長發上的水:「上山采些草藥和蘑菇。」鳥屋很矮,人只能窩在裡面睡覺,根本站不起身,她反感這個男人臉上的質問。
「營里有人會采!」她知不知道她這樣陡然不見,會讓他以為她偷偷的離他而去了!幸虧看到孩子還留在營里,不然他真的以為她已默默離去。他無心發怒的,只是當他衝上山來瘋狂的尋她,看到她差點被那頭黑熊撲倒的瞬間,他急得想殺了自己。
他伸手去撥粘在她臉上的濕發,嗓音柔和起來:「以後別再這樣一個人獨自上山,你需要什麼,我讓人給你采,好嗎?」
「啊欠!」她鼻子一酸,輕輕打了個噴嚏,發梢和髒亂的衣衫還滴著水。而他,同樣好不到哪去,一身墨衣比她濕的還透徹,一頭墨發濡濕,水珠滴下來,將他飽滿的額頭襯得更性感。
見她打噴嚏,他望望木屋四周:「這裡估計不能燃火堆,但是幸好有枯草。」
說著,竟是窸窸窣窣去脫他自己濕透的衣裳,並道:「你也將這身濕衣裳脫下來吧。」
她自然不肯,側轉螓首看向外面的雨帘子:「你是怎樣尋到我的?」
他已經將上衣脫下來了,露出他古銅色的精壯上身,只著長褲,在給上衣擰水:「我看到了那個小簍子,以及黑熊的吼叫聲,不過女人你的膽子可真大,竟敢在黑熊的眼皮底下逃竄。你可否知道你越是逃,黑熊的攻擊力就越強!」
她抿抿唇,抬頭看他:「你又何苦親自上山來尋我,如果剛才黑熊發現了我們,你也會死的……」
他深邃的眸子一暗,大掌扶上她的肩:「你捨不得讓我死嗎?」
她默默回望他,沉溺在那片深邃里,「不會。」
他劍眉一挑:「口是心非的女人!」大掌一掀,在扯她前襟。
她連忙抓住他的手,「不要這樣。」
他繼續在脫,笑了聲:「呵,不要怎樣?」
「啪!」剝下她濕透的外衫,繼續脫她濕透的中衣,俊臉上噙著抹笑。
「連胤軒!」她雙臂交抱在胸前,捍衛自己,使勁往後面退,抵在木頭牆壁上:「我現在不是你的女人,你不能這樣!」
他扯住她的細腕,一拉,重新拉回來:「口是心非的女人,你以為我要哪樣?」一手拉開她捍衛礙事的手,一手繼續剝,剝掉中衣只剩玫瑰紅肚兜,外褲脫掉,露出只截膝蓋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