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023-11-04 12:54:56 作者: 黯香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胤軒你一日不給她名分,西門一日就有機會,小霜霜,你說對不對?」西門笑得樂不可支,故意朝絳霜曖昧的眨眨眼睛,俊臉貼過來,「小霜霜你不如跟了墨玄哥哥吧,墨玄哥哥雖比不上這冰塊俊俏挺拔,卻也算看得過去,而且墨玄哥哥至今孑然一身,沒有正室,沒有小妾,沒有風流債……」
「滾!」某人的吼聲掀了屋頂。
西門這才收斂些,用竹笛擋了連胤軒氣極打過來的那一掌,連連後退三步,卻依舊痞痞的笑:「西門去瞧瞧受傷的景王妃,你們繼續恩愛哈,當西門什麼也沒說過。」
「本王的王妃是你想瞧就瞧的?」連胤軒卻怒眸微眯,身形快速移動,擋住了西門去東漓的路。連絳霜小碎步跟在後面,拉了拉他的衣袂:「胤軒,不如我們陪墨玄哥哥一塊去探望姐姐吧,絳霜剛才見得姐姐臉色蒼白,怕是傷得不輕。」
連胤軒瞧她一眼,沒說話。
西門被擋在這個霸道的男人面前,突然覺得逗弄這個冰塊男很好玩,遂吊兒郎當道:「與小霜霜對弈不准,探望小雪雪也不行,那胤軒你到底要哪個?你不會霜雪全收吧,那可不得了了……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兩隻母老虎關在一隻籠子裡,為爭雄虎,不咬死對方才怪。不如西門幫胤軒你收一個,省心省事,如何?」
「墨玄哥哥,誰是母老虎來著?!」絳霜對這個比方非常不滿,柳眉一豎,拉了西門的袖子將他往後院推:「墨玄哥哥莫在這說胡話,小心絳霜以後不再理會你。」
西門撇撇嘴,瞧著一臉陰沉卻沒再發怒的連胤軒:「墨玄哥哥的嘴一直愛瞎掰,公的能說成母的,死的能說成活的,而且平日喜歡用些『虎啊鼠啊』什麼的詞打比方,如果小霜霜真的為這比方不理墨玄哥哥了,那墨玄哥哥出家去。」
「噗嗤!」絳霜掩嘴嬌笑,直道:「墨玄哥哥要出家,也得要主持接受才行,墨玄哥哥還未娶妻納妾,斷得了七情六慾麼?莫再在這耍貧嘴,胤軒要當真了。」
連胤軒的心頭確實有股壓不住的情緒在躁動,他深知西門的脾性,就如西門也將他看得透徹一般,西門以前也愛在他和絳霜間開些玩笑,耍耍嘴皮子,也不會太過火。他怒歸怒,卻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這就是他們三人之間的相處方式。過完招再去飲酒,喝得酒醉酩酊,重溫在岷山上的時光。
只是,他剛才不該泄露了心頭的某種情緒。
他有些微惱:「若你真心探望,本王便隨你去看她,她現在畢竟是本王的王妃,德容言工還是要的。」
「那王爺請。」西門無所謂笑笑,沒再打趣他,開始叫他「王爺」。這個冰塊男,明明是自己想去探望。
連胤軒唇線一抿,瞧他一眼,卻沒再說什麼,拂袖走在前面。
東漓這邊,水媚帶了大夫和提箱的藥童剛走出偏居,正送大夫出門。一個粉衣女子坐在榻邊,正為趴在榻上的女子脫去水色紗衣和玫瑰色肚兜,而後取了一個精緻的小瓶,倒出一些透明膏體細細抹在傷口處:「小姐,疼嗎?」
映雪搖搖頭:「不疼。」螓首微側枕間,瞧到弟弟瀝安正搬了個圓凳放到窗子前,小屁股一撅,熟練爬上了凳子。
「瀝安,下來!」這麼高摔下來可怎麼辦?地板上雖鋪了地毯,卻也是堅硬的,磕磕碰碰一番,總是不好。
小瀝安不聽她的話,小手抓住窗欞子,在凳子上蹦蹦跳跳:「芷玉,快過來,那棵大樹上掛了好多彩帶,上面還有鳥雀……」
芷玉忙把小藥瓶擱了,跑過來將他抱下來,並將窗子關上。
這時送完大夫的水媚回來了,一撩竹帘子,急道:「王妃娘娘,王爺往這邊過來了,帶著絳霜小姐和西門公子。」
芷玉正把瀝安抱過來,吃了一驚:「王爺過來了?怎麼這麼快,水媚姐姐,王爺他……」
「芷玉姐姐急什麼,有王妃娘娘在,王爺不會吃了你的。」水媚巧笑倩兮,瞧瞧主子白嫩玉膚上的班駁吻痕,走過來:「景王妃。」
「給我將衣裳穿上吧。」映雪對王爺的到來並沒怎麼吃驚,微微側了個身,將薄被拉上,眉心卻明顯是不安的。
「奴婢先給您將繃帶繫上,仔細感染了。」水媚取了乾淨繃帶為主子纏上,笑道:「王爺真關心王妃娘娘,剛回府便讓人給娘娘請了大夫,現在又馬不停蹄過來探望……」
「多嘴。」映雪秀眉微蹙。
水媚吐吐舌,悶聲笑,給主子穿回玫瑰紅肚兜和水色紗衣。
剛穿戴完整,連胤軒便進來了,身後跟著紫衣絳霜和她的婢女千蓉,西門則留在外屋,聽候方便與否。
芷玉早在外屋的丫鬟欠身請安時見到了連胤軒,心頭一緊,把瀝安的小手抓得緊緊的。傳說中的軒王爺俊美絕倫,氣宇軒昂,卻冷心無情,待自家小姐並不好。
她偷偷瞧了走進門帘來的高大男子一眼,便將眼皮耷下了,隨著水媚喊了聲「王爺」。
連胤軒甫進門,視線便粘在映雪身上,在她身上繞了圈,冷冷瞧著旁邊的一大一小,薄唇輕吐:「誰帶他們進王府的?」
「是小王爺。」水媚垂首應答,聲若蚊嚶。
映雪知這個男人是見過芷玉的,欠了欠身:「昨日溫祺在去城隍廟的路上遇到了芷玉,便順便幫臣妾將他們帶回了府,前些日子瀝安染了病,臣妾怕他傳染,遂囑咐芷玉在外面照看著,這次芷玉是來看看臣妾。」
連胤軒盯著她,眸光微冷:「王妃這次可要確實仔細了,本王可不允第二個黃怡香出現在王府!」
「是的,王爺。」映雪本想冷冷反駁他,後想起黃怡香的事,便忍住了,低眉順眼。雖然她不曾知曉師父的計謀,不知道楚幕連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可這黃怡香確實是在她的默許了做了芷玉,打算偷王府里的白玉珠。
而他,非但不追究,反倒放了黃怡香。這個男人會如此慷慨嗎?她從來沒見識過,只怕是有了他自己的謀策。
所以,她不感激他的寬容。
他的視線還不肯放開她,墨眸漸漸深邃,深沉踞傲:「其實你想說的是『王爺明明一切知曉,又何必問我』,對嗎?呵,王妃的低眉順眼總是讓本王反感至極,本王只是在提醒你,同一種把戲不可玩兩次,並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的。」
映雪抬眼看他,聲線平穩:「如果王爺不應允芷玉入府,臣妾現在就將他們送走,其實這次芷玉只是來看望臣妾。」
恰巧這時,瀝安見絳霜腰帶上掛著的那串玉珠子好看,一把掙脫芷玉的手跑過來,就要抓下。絳霜身後的千蓉見狀,出聲厲呵:「小鬼,不准隨便抓小姐身上的玉墜子,這是王爺親自為小姐挑選定做的,整個卞州城只有這一條珠綏……」
由於護主心切,拉開瀝安的時候力道不當,不小心將小傢伙摔倒在地,立即引來嚎啕大哭。
芷玉想也不想,跑上來抱起瀝安,立即柳眉倒豎呵斥千蓉:「不准欺負小少爺,一條玉珠子而已,何苦動手欺負一個小孩童!少爺別哭……」
千蓉道:「這是王爺送給小姐的珠綏,並不是一條隨便的玉珠子,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芷玉心頭一急,瞪向默不作聲的絳霜,脆道:「小少爺怎麼說也是小姐的胞弟,難道連條珠綏也比不上麼?再說少爺只是六歲孩童,連那珠綏的邊都沒挨到,你們竟然將他推倒在地,孩童不懂分寸,難道你們做大人的也不懂麼?」
「芷玉!」映雪厲聲喚了芷玉一聲,臉色微沉。
芷玉抱著小少爺走過來,還在說:「小姐,明明是她們欺人太甚。」
映雪眉心擰得更緊。
絳霜的丫頭千蓉被主子瞪了眼,低著頭嚅囁:「奴婢並沒有推他,是他沒站穩。」
「姐姐。」絳霜不得不拉了婢女的手走過來賠罪:「都怪妹妹沒有管教好小婢,讓她衝動了。還請姐姐看在千蓉護主心切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過失,妹妹日後定當嚴加管教。」又看向抽噎的瀝安,道:「既然小少爺喜歡玉珠子,那我趕明兒個給送幾條來,只是這一條是萬萬不能送的,這是王爺給絳霜的訂情信物,還請姐姐諒解。」
映雪眉梢微挑,瞧了冷眼旁觀的男人一眼,道:「不必勞煩妹妹送玉珠子了,姐姐這裡不缺,芷玉,給三小姐賠罪,是瀝安冒犯在先,他不懂事你也該懂事的。」
芷玉眉頭一蹙,不肯。
「芷玉!」映雪的臉上有了絲絲怒意。
一直冷眼相觀的男人卻在這時出了聲:「好一個忠心護主,命比草賤,卻膽比天大!這個小婢,本王決定將她收入王府了!」
映雪立即臉色大變:「王爺,芷玉性子莽撞,頂撞主子,沒有資格收入王府!而且現在有水媚服侍臣妾,不缺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