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末日廢土之犧牲

  一晚激戰，不知不覺天已蒙蒙亮。

  彎彎長長的社區道路上滿是各式車輛的殘骸，好幾處地段火光熊熊。

  夏延山的軍人們和陸飛手下的社會人員正在打掃戰場。

  勝利的喜悅持續了幾分鐘後幾乎一夜未睡的戰士們還是疲累欲睡，收集槍枝彈藥，食物淡水倒也上心仔細，街道上的屍體就沒人有興趣處理了。

  一具具屍體被草草扔在幾輛破損嚴重的商務車內外，不知誰放了一把火，燒將起來。

  諸事停當，一隊隊的士兵往回走，兩具擔架夾雜在隊伍中間。

  陸飛正站在一輛相對完好的裝甲車上指揮交通，看到有兄弟受傷，趕緊跳下了車。

  攔住擔架隊，問在旁的華盛頓少校道：「傷亡情況怎樣，就這兩個兄弟受傷嗎？」

  「傷亡很小，這兩位兄弟一個肩膀中槍，一個扭傷了腳踝，算是兩個倒霉蛋。不過那邊黑幫扎克的手下好像有犧牲的，你去看看他們。」

  陸飛大驚，問明了方向，急忙往街道前方東側公寓跑去。

  人還沒到，已遠遠聽到了一個男人悽厲的乾嚎。

  一群穿著各式T恤套著黑色防彈衣的瘦子們圍在公寓前的草叢裡。

  陸飛分開眾人，走了進去。

  地上躺著一具殘破的屍體，扎克在邊上跪著大哭不止。

  「馬修斯，你怎麼就這麼不機靈呢，看到坦克開炮你就跑啊！非傻傻的不走，現在好了，連大腿都分開了幾截！我怎麼向伱的胖老婆交代，嗚嗚嗚。」

  「老大，別哭了，這都是命，誰來得及躲開這麼近的炮擊。」瘦猴在一邊嘆氣道。

  「扎克，是我的錯，沒想到陶式飛彈會啞火，沒有第一時間幹掉這輛坦克。」陸飛蹲在扎克身邊，心情沉重的拍了拍他肩膀。

  「嗚嗚嗚，這種事兒怎麼怪你，就像瘦猴說的，這都是命！可憐的馬修斯苦熬了三年，躲過了喪屍攻進公寓，好不容易走上拯救世界的正道，就這麼粉粉碎了。」

  「把他帶回去，埋在學校的操場上，我們給他和之前死去的士兵立碑，告訴後人，他不是黑幫的混蛋，他是為了人類的重生犧牲的英雄！」

  扎克哪裡聽過這麼高大上的大帽子，欣喜的抬頭道：「真的嗎？我們這些人死了也能立碑寫這個？哥幾個，都聽到了吧！」

  「是，老大，傑克BOSS說的很清楚，我們是英雄！」

  「死了的才是英雄，我們最多是候補英雄。」

  「那還怕啥，在這該死的末世，只要不死的像條野狗樣無聲無息，就不錯了。」

  「傑克說了算嗎？一下變成了好人，我還有點不適應，不過，心裡怪舒服的。」

  聽著周圍罪惡黑幫的黑哥們竊竊私語，陸飛起身大聲道：「以前你們幹什麼不重要，關鍵是現在！你們正走在拯救全人類的光輝道路上，無論生死，你們都已經是英雄了，兄弟們，把腰直起來，鼓起勇氣，讓我們幹掉CdC這幫養喪屍的畜生！」

  聽了這番話，扎克和手下們瞬間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與以往不同的神采。

  「都聽到傑克BOSS的話了！接下來好好干，我們也是英雄的一員。你們幾個，把馬修斯帶上，去給他按個新家。」

  很快，二三十個黑哥們臉色肅穆而認真，抬著馬修斯和繳獲的槍枝彈藥，雄赳赳往學校方向前進。

  浩克、愛麗絲等人匯聚到了陸飛身邊。

  「傑克，你說了什麼讓扎克他們變了個模樣，我以為他們死了人會找你算帳呢。」羅比不解的問道。

  「我沒說什麼，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尊重，中文裡有句話叫仗義每多屠狗輩，大概的意思是底層的人民有很多講義氣，懂道理的人。」

  「這末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這些能主動和喪屍對抗的人都是英雄，哪怕是能活下來的也是自己的英雄，現在還管以前人家是幹什麼的？

  瞧，那些專家，科學家幹了什麼！拿人體做實驗，製造病毒毀滅世界！」

  愛麗絲指著北方冷笑著搖搖頭，眼中帶著無邊的憤恨和殺氣！

  「走吧，我要回去主持葬禮，大家也要抓緊時間休息，最後的攻堅戰很快會打響！」

  陸飛命令一連留下一個排鎮守街道最北側公寓，大部隊開始回撤。

  回到學校，有軍隊的後勤部門準備了油煎的麵餅和肉罐頭，幾百號人草草吃完，大多找個教室就去睡了。

  陸飛強撐著主持了葬禮，安排好眾人去休息。

  ******

  下午五點，陸飛躺在教室里課桌拼成的簡易床上還在酣睡，被中校粗暴的搖醒了。

  稍稍洗漱後，帶上浩克和卡洛斯，陸飛跟著中校進了大會議室。

  瓊斯中校指著掛在牆上的顯示器：「傑克，這是你留在戰場上一排戰士實時傳送回來的畫面，他們將攝像頭架設在埋伏點左側公寓六樓天台上，對準德特里克堡大門方向。」

  陸飛湊上前，眯著眼盯著黑白畫面，辨認著地形地貌和社區道路上移動的小黑點。

  「這是一輛摩托車？偵察兵？」

  「是的，他們不敢出動直升機，怕被我們揍下來，所以派了摩托車出來。」

  「你是怎麼打算的？我意思不是指這個傢伙，是整個戰局。」陸飛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瓊斯中校。

  「還打算什麼？打就是了！今晚就開打！還跟這幫混蛋客氣不成？」

  「這麼簡單？不用做個計劃，制定個進攻方案什麼的？」

  「攻打高牆壁壘的堅固堡壘，的確很困難，現在制定什麼計劃都是空中樓閣，我們得靠近後觀察，甚至打一打才能制定基本方案。」

  陸飛點點頭，肅色道：「中校，昨晚我們在完全掌握單方面信息，且擁有巨大的地形優勢，武器優勢的情況下還是有傷亡，接下來的戰鬥如果硬啃，一定會有更大的犧牲。」

  瓊斯中校嘆了口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這群混蛋沒那麼好打，甚至他們藏著什麼秘密武器或更大的底牌也未可知。」

  「我有一個基本的作戰思路，你帶著部隊正面進攻，聲勢要大，火力要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就行，士兵們也不用在開闊地發動衝鋒，儘量減低傷亡。

  我帶核心組的精英們從側面或背面想辦法混進去，之後兩面夾攻也好，直搗黃龍也罷，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這是正面強攻結合滲透突襲？策略倒是對頭。對方CdC雖然陰毒狠辣，軍事能力真心不咋樣，你們滲透成功的機會很大，可就是太危險了。

  對方不只是有武裝力量，還有喪屍和變異的怪物，先別下結論吧，打起來再說！」

  瓊斯中校不置可否，擔心陸飛手下的特種作戰能力。

  「兩位，這些問題可以等我們殺到城下再做決定，那輛摩托車已調頭了，眼看就要回去報告了，打還是不打？」浩克指著屏幕大聲提醒道。

  「雪特，差點忘了它！」中校拿起桌上的對講機輕聲說了幾句。

  兩公里外，公寓六樓天台，一挺重機槍抬起了槍口。

  趴在墊子上的機槍手，稍微瞄了瞄下方走S形的摩托車，扣動了扳機。

  嗵嗵嗵的槍聲響起，一發發子彈射向行進中的黑色摩托車。

  子彈打在摩托車後的泥水道路上，濺起的水線不停往前，兩秒後找上了加速狂奔的摩托車。

  幾朵血花綻放，人亡，車倒。

  瓊斯中校看著直播，滿意的點點頭，扭頭和巴拉克少校道：「叫兄弟們起床隨便吃點，天快黑了，我們該去殺鬼了！」

  一陣電音喇叭的喧囂後，被鳩占鵲巢的學校熱鬧了起來，好像當年的學生又回來了。

  一個小時後，一長串各式裝甲車，皮卡、大卡車、SUV開動了起來。

  學校北門被履帶式裝甲車來回衝撞，生生擴開，車隊從這裡一輛接一輛開了出去。

  滿目瘡痍的社區道路並不好走，光清場交戰區域就花了大半個小時。

  坦克、裝甲車這類重量級的殘骸被拖下路基，損毀燒殘的商務車則被撞到路基下的長草從中，沒被燒成灰的屍體則被無情的碾過。

  晚八點左右，車隊停在了德特里克堡一公里遠的位置，不再往前。

  前方高牆聳立，燈光雪亮，再不知輕重的繼續推進，很容易變成靶子。

  中校站在履帶式運兵車車廂里，舉著望遠鏡觀察了片刻。

  「傑克，只看的到大門的樣子和十來米高的牆，我先派無人機過去抵近偵察，先從上往下觀察對方的防禦。」

  「好，如果發現城牆上有工事或人員活動，可以用迫擊炮先打一輪。」

  中校點點頭，吩咐了下去，很快車隊停在了道路兩側，空中升起了兩架無人機。

  屢試不爽的無人機從低空切了過去，基本上貼著樹梢往北飛。

  畫面很快出現，中校手中的平板電腦里慢慢出現了城牆上幾個走動的人影和模糊的工事輪廓。

  陸飛從側面看著IPAD，眼尖的他看到了底下有人舉起了一根管子。

  「不好！對方有防空武器，快撤回無人機！」

  「巴拉克！快，撤回無人……」

  一架無人機突然沒了信號，一團暗紅色的火光在低空爆開。

  「FXXK！他們居然藏著防空武器，那是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