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一九四二之兵工廠

  瓦連京少尉勉強笑了笑，給面子沒說他吹牛。

  連里的政委和排長們嘴角肌肉抽動，忍不住偷笑，很明顯在嘲笑他們不自量力。

  「這個你們還真做不到，軍工廠是國防部直接管理的，你想弄到KV2實屬異想天開。」

  「瞧你說的，我們車長做不到的事還真不多，就你們這種貧乏的想像力我很難和你們解釋地球是圓的，世界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葉戈爾立刻回懟政委道。

  「嘖嘖，葉戈爾，看來你受過高等教育啊，說話好有哲理。」陸飛點頭贊道。

  自己人說話沒道理也得撐著，何況葉戈爾忠心耿耿替他出頭。

  「眼看太陽快落山了，今天就算了，明天我放你們假，請你們把KV2給弄回來，我們也好狠狠的揍德國鬼子。」瓦連京笑道。

  「好，就這麼著，你們等著吧，我會給你們看看什麼是無敵的KV神教！」

  瓦連京少尉說到做到，KV兄弟們弄來的七八支P40，兩挺MG42，四五十包德軍標準口糧都讓他們帶走了，至於他們私下弄來的財物自然不會讓瓦連京少尉知道。

  KV兄弟們開著半履帶裝甲車回去了，機靈的陸飛在車上掛上了紅旗，避免了誤會不說，也彰顯臭屁了車組的功績。

  果然德軍的半履帶裝甲車到哪兒都得到戰士和市民的大拇指點讚。

  滿載而歸的KV車組十分鐘後回到了公寓門口，伊萬喊了一嗓子，伊蓮娜和凱特跑了出來，興奮的幫著運各種東西進屋。

  「妮娜呢？」伊萬幫著遞東西，頗覺奇怪的問道。

  「哥，有隔壁鄰居一家三口來求助，妮娜在裡面照顧他們。」

  「唉，她就是聖母般的性格，太偉岸了。」伊萬一臉的欣賞道。

  「哪個部位？」葉戈爾湊上來賤兮兮的問道。

  「滾！這是你該知道的嗎？連我都沒有手感呢。」

  公寓門打開著，一群人運了兩趟才把東西運進了公寓。槍械擱在了角落，其他東西暫時堆在了客廳中央，等會要進行統計。

  壁爐前，一個骷髏般皮包骨頭的中年婦女摟著兩個精精瘦的半大孩子縮在沙發角落中，見滿身硝煙的KV兄弟們進屋，三人目光中帶著畏懼。

  兩個孩子十三四歲的樣子，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兩人非常相像。

  原本可愛漂亮的孩子都已瘦脫了相。

  陸飛放下武器走了過來，目視邊上的妮娜，意思是請她說說什麼情況。

  「車長，這是我的鄰居達維多芙娜，她老公在前線犧牲了。她帶著一對雙胞胎兒女謝瓦和卓婭生活，她們實在是餓的支持不住了，聽我們這裡很熱鬧，想為孩子們要點吃的。」

  「你給他們什麼吃的了？」

  「還沒，這些食品都是你帶來或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沒有你同意，我不敢給。」

  「糊塗！那是孩子啊，耽擱不得，你先去給她們沖三杯奶粉。」陸飛聲色俱厲的呵斥道，立刻卸下了背包。

  妮娜和一大兩小四人反而鬆了口氣。

  陸飛和兄弟們身上血刺呼啦，殺氣騰騰的拿著各種武器，是誰見了都得害怕。

  陸飛掏出三塊巧克力，分別遞給她們。

  「沒事了，到我這兒就餓不著了！你們是烈屬不該承受這一切，我會管你們的。趕緊拿著，不用怕，我又不是鷹黨。」

  達維多芙娜滿含熱淚伸手接下了巧克力，示意孩子們拿著。

  兩個孩子包裝還沒撕乾淨就往嘴裡塞，嘴邊的巧克力醬也顧不得了。

  「你們三個餓慘了，不能馬上吃油膩的東西。我讓妮娜給你們燒一鍋麵糊糊，別急，慢慢吃，以後就在我這兒吃飯。」

  「謝謝你車長同志！你是天使！上帝派你來拯救我們一家。」媽媽達維多芙娜起身抓住陸飛的手就是一通親。

  「咳咳，我有女朋友，她會吃醋的。」

  「哦哦，謝瓦，卓婭，快謝謝叔叔。」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邊一個抱著陸飛不放，麻木無助的雙眼有了生氣。

  「叔叔好帥，叔叔是大英雄。」金髮卓婭啵啵的猛親陸飛的臉，平平無奇的身體掛在了他身上，這讓路過的伊蓮娜臉色不佳。

  「我已經一年沒吃到巧克力了，嗚嗚嗚，太好吃了。」謝瓦巴巴的盯著陸飛，他還餓。

  陸飛笑著輕輕推開兩個孩子，拉著兩人坐到沙發上，妮娜和伊蓮娜把搪瓷杯端了過來。

  「喝奶粉吧，過一會兒再吃飯。」

  半小時後，妮娜和凱特燒了一鍋麵糊糊，加了各種黃油和奶酪。大家一起吃了晚飯後，母子三人帶著陸飛給的三份德軍口糧，千恩萬謝的走了，這是給他們做早飯的。

  只是卓婭一步三回頭，火辣而無所顧忌的目光看的陸飛心驚肉跳。

  我不是里昂，受不了蘿莉！

  送走了母子三人，陸飛和兄弟姐妹們開始清點這次作戰的收穫。

  在一堆滿是血跡的皮包里翻騰後，伊萬把德軍口糧、武器、財物分成了三堆。

  「口糧不少，拼拼湊湊的湊出來60份德軍一天的口糧；衝鋒鎗和機槍基本人手一支，彈藥不少；財物有三十塊手錶和幾百金馬克。」

  「伊蓮娜，收起來，等湊多點再分錢。我們商量一下明天去基洛夫兵工廠的事。」

  「你們要去那兒？兵工廠經常被德軍轟炸，十分的危險。」妮娜依偎著脫了棉服的伊萬，坐在地毯上拿乾淨的布沾了水擦他臉上的血跡。

  「幾架飛機小意思，再說打不過還能跑。老子當年帶著兄弟們和德軍千軍萬馬在橋頭對戰時沒少被炸過，不妨事。」陸飛聳聳肩輕描淡寫道。

  「車長，這種體驗一點都不好，當時我差點就嚇尿了，能別玩這麼大嗎？」

  「葉戈爾說的對，我們低調點不好嗎。」維克多同樣苦著臉。

  「好吧，被飛機追著炸是有點誇張，我們低調點。」陸飛點點頭。

  第二天吃過午飯，KV兄弟們在妮娜這個本地人的指引下，開著裝甲車上路了。

  半履帶裝甲車裡裝著30份德軍口糧，車尾還豎著固定在槍架上的MG42。

  「車長，開著德軍裝甲車去，一點也不低調好不好。」

  「伊萬，瞧你膽小的，還不如妮娜。」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開著裝甲車就不低調了。」瓦列里搖頭道。

  「我軍很少有半履帶的裝甲車，德軍戰機如果在空中看到我們開著裝甲車四處招搖，你說它會不會專門俯衝掃射一番，給步兵們報仇啊。」維克多解釋道。

  「德軍戰機應該不會隨時出現的，這可是我們防線之內，如果怕可以下去走路啊，有誰報名先去步行？」陸飛一副很民主的樣子。

  「我只是說說而已，零下三十度在路上走，我腦子又沒毛病。」

  一群話癆一路嘰嘰喳喳，半小時後到了基洛夫兵工廠大門口。

  全副武裝的民兵在檢查了他們證件後，很快放行了，因陸飛假稱自己是帶隊來支援兵工廠防務的。民兵見他們有亞裔面孔和女人，自然不會懷疑是德軍滲透的間諜。

  裝甲車剛開進兵工廠大門，空襲警報響了。

  「靠，維克多你個烏鴉嘴！瓦列里，踩油門，快跑！」

  「知道了！可我們往哪兒跑啊，我不認識廠區道路啊。」

  「往北，往海邊方向，基洛夫主城區應該在那兒。」妮娜大聲喊道。

  半履帶裝甲車加足馬力往北疾馳，而路上工人們都往大型廠房裡跑。

  讓陸飛疑惑不解，這要是炸彈落下來廠房塌了可就全完了，不應該找防空洞嗎？

  妮娜抓住扶手，看著身邊陸飛疑惑的眼神大聲道：「廠房頂部都被加強過，有厚達一米以上的鋼筋混凝土，裡面的生產才能繼續，國人可是天天來炸的。」

  陸飛立刻醒悟，睜大了眼睛站起來拍拍前面瓦列里肩膀：「前方到底有大廠房，衝進去！」

  瓦列里猛踩油門，裝甲車快速前沖。

  天空中忽地響起了嗚嗚的嘯叫，轟炸機真的俯衝了下來！

  噠噠噠的子彈朝下俯衝掃射，兩排子彈線打在水泥地上濺起無數碎屑，朝他們乘坐的半履帶裝甲車撲來！

  「往左！快往左打方向！」陸飛回頭看去，心中亡魂大冒，嘶吼著大喊。

  瓦列里自然也聽到了後面機槍的聲音，甚至能從反光鏡里看到子彈線延伸而至的可怕場景，他沒有立刻聽陸飛的話行動，而是保持著駕駛方向不變。

  在子彈線離裝甲車不到10米的位置猛打方向盤！

  因為轉向太猛，半邊車身都抬了起來！

  子彈線貼著左側車尾掃過，湍急的氣流甚至將坐在車尾葉戈爾的臉給吹皺了。

  「維克多！準備射擊，葉戈爾裝子彈。噴死這幫鷹黨鐵鳥！」

  「知道了，車長！雖然你描述的很噁心。」

  維克多拉動槍栓，葉戈爾從車廂里拎出子彈盒，打開後裝彈鏈。而司機瓦列里沿著寬廣的廠區道路兜了一圈，再次往北開去。

  「到前面岔口左轉，左側廠區有高射炮射擊的聲音，我們得和駐軍一起防空，找人幫忙，一挺機槍是鬥不過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的。」

  瓦列里聽命左轉，進入了兩間廠房東西向的通行窄道中。

  裝甲車風馳電掣般往前方開去，很快便看到了前方出口外寬闊的廣場。

  「停車！停在丁字路口，準備側擊敵機！」

  陸飛和兄弟們都聽到了廣場上嗵嗵嗵的射擊聲，在他們前方右側，廣場底部有門37毫米高射炮正對空拼命射擊。

  陸飛探頭看了一眼，廣袤的天空中一架斯圖卡轟炸機正在俯衝往下！

  如野獸般的嗚嗚嘯叫越來越悽厲，一顆黑乎乎的炸彈從空中落下，砸在了不遠處一間廠房的頂部！

  「轟」的一聲爆響，爆炸的煙塵沖天而起！

  廠房卻自巋然不動。

  斯圖卡扔下炸彈，機身往上略微跳了跳後又俯衝了下來，機頭往下直指噴射著火舌的高射炮。

  它竟目中無人的想順便把高射炮陣地也給解決了。

  斯圖卡瞬間便降到了200米高度，子彈從上往下朝高射炮延伸而去。而高射炮正在拼命搖低炮口，準備截擊斯特卡。

  兩邊正生死對決，誰也沒注意到側邊路口的半履帶裝甲車。

  車廂里的陸飛已把將維克多拉到了身後，扔了自己的手套，握住了MG42，抬高了槍口！

  裝甲車上固定的槍架使槍身十分穩定，陸飛的動態視力跟著斯圖卡的身影，腦中計算著飛機和機槍子彈的速度。

  「嗤嗤嗤，嗤嗤嗤！」

  陸飛在斯圖卡機頭未到的位置扣動了扳機，全力抵住槍托，打出了MG42最快的射速，像是要在幾秒內打完所有的子彈！

  斯圖卡還是太快了，MG42的7.92mm子彈沒有打中機頭的駕駛艙，卻歪打正著的把尾部方向舵打了個稀爛！

  斯圖卡的駕駛員正全神貫注往下掃射，忽然飛機失去了平衡，他大驚失色下趕緊操作飛機，卻因離地面實在太近，立刻對斯圖卡失去了控制。

  斯圖卡在空中如喝醉酒的酒鬼，歪歪斜斜飛了幾十米後在空中翻滾了起來。

  十幾秒後，斯圖卡硬生生的撞在了兵工廠外凍硬的河面上。

  一團大火升了起來，隨後巨大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哈哈哈，老子打下了一架斯圖卡！」

  「車長就是上帝！我們坦克兵居然打下了飛機！」

  「您還有什麼不會的？生孩子嗎？哈哈哈！」

  「伊萬，我能現在改嫁嗎？」

  「我也想嫁給他！」

  「滾！我喜歡伊蓮娜腿長屁股翹，不喜歡你腿毛長！」

  KV車組正在狂呼大叫，癲狂的狂笑，遠處一個穿呢大衣的老者帶著兩個民兵跑了過來。

  陸飛揮手阻止了手下群魔狂舞，指揮大家下車。

  老者滿臉笑容，遠遠的就伸出了雙手，陸飛趕緊上前，伸出了雙手。

  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同志們好啊！我是廠長普濟列夫，感謝你們及時伸出援手，打下了斯圖卡！」

  「普濟列夫廠長您好，我們是南部前線過來的，我是KV車組少尉弗拉基米爾，這些是我手下和女民兵妮娜。」

  「聽門衛電話說，你們是來幫助工廠防務的？可我沒接到上頭的命令啊。」普濟列夫雖然不懷疑他們是德軍間諜，可還是不清楚他們的來意。

  「一切都是為了列寧格勒！我們原屬於預備方面軍，是開KV2的坦克兵。進入列寧格勒後失去了坦克，聽說基洛夫兵工廠是KV2的生產地，就想來您這裡看看有沒有坦克可以用來打鬼子。」

  普基洛夫瘦弱的雙手放開了陸飛，搖了搖頭。

  「你們幫忙打下斯圖卡肯定不會是鷹黨的人，說給你們聽也無妨。我們大批的設備和人員已轉移到了東部烏拉爾山區，工廠里除了生產輕武器和彈藥，只有維修坦克的功能了。」

  陸飛皺起了眉頭，失望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