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落日餘暉激戰時

  斜陽西下，隱隱的金光灑在村落里的每一處，而正在互相廝殺的雙方，卻無暇欣賞。

  村子深處有人在大聲吆喝，各個臨街土坯房牆角都伸出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野狐車隊停駐的方向胡亂射擊。

  野狐兄弟們皆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根本不為所動，依然瞄準各自負責的區域。

  遠處兩幢土坯房之間的通道里推出了一輛小車，看模樣像是裝卸東西的手推車，手推車上裝滿了沙袋，兩名槍手躲在車後不時探頭向前射擊，隨後把步槍架在了小車上，村民們竟然弄出了流動的掩體。

  兩名槍手使用的是栓式步槍，射速很低。加上一邊走路一邊開槍，非常的倉促，根本來不及仔細瞄準，打的熱鬧，可子彈沒有準頭，都打飛打高了。

  陸飛的槍口正對著這個方向，見狀立刻對著小車後的兩個村民連續開槍。子彈極快的落到了在他們頭上，兩個村民還沒站穩腳跟，就被陸飛爆頭撂倒。

  杜威的任務是封鎖第一排第一家的哈桑家後門的通道位置，他槍口斜向30度，對著通道，幾次有村民殺出，他馬上開槍猛烈射擊，打翻了想衝出來的幾個村民。

  芬妮則對著第二排土坯房的後門通道，不過她沒什麼生意，沒人從這個方向進攻。

  ——

  艾達趴在山頂觀察著土坯房各家的出口，看的非常清楚，土坯房朝向並不很正，略有傾斜，她的射擊角度看的到土磚房出口，卻看不到縱深，她只得先報告敵人的運動情況。

  「敵人在村子縱深部位運動集結，我只看的到煙塵瀰漫在村子中部的上空，兄弟們要小心，他們要發動大規模進攻了。」

  艾達話音未落，幾個村民已爬上了小路中部的一幢土坯房房頂，迅速架起了機槍，對著遠處山頂，艾達所在的大致方位猛烈射擊。好在艾達隱藏的位置較好，躲在山頂大石塊左側靠後位置，才沒第一時間中招。艾達見敵人的機槍兇猛，急忙朝右一個翻滾，躲到了大石後。

  「嗤嗤嗤嗤」的槍聲響個不停，無數粗大的子彈呼嘯的從艾達身側掠過。

  艾達躲在大石後敲著耳機，大喊道：「敵人的重機槍壓制住了我，我無法支援你們，想辦法除掉它，聽聲音，機槍好像是MG42，是國人的老古董，可射速太快，威力太大了。」

  此時沿河土路的中部，土坯牆邊再次推出一輛裝滿沙袋的手推車，一挺機槍架在了上面，機槍組兩人略略瞄準，就要向烏尼莫克車隊射擊。

  此處卻是拉斐爾負責的，手推車剛推出，他已把槍口對準了手推車上方20厘米處。待得對方到位想要射擊，拉斐爾輕扣扳機，一槍爆了機槍手的頭。隨後，不待對方副射手反應，槍口稍稍移動，把副射手也一併擊倒。

  貝爾此時很著急，土路中間房頂上的機槍壓制住了狙擊手艾達，接著他們會有人從中部土磚房的房頂上跳到哈桑的房頂上，近距離朝他們射擊，萬一對方端著機槍過來，全力開火或扔幾顆手榴彈過來，他們可就糟糕了。

  貝爾一邊朝著土路上開槍壓制射擊，不讓敵人冒頭，一邊輕聲道：「灰貓掩護、野牛上前，占據土磚房後面牆角，向里射擊。熊貓去哈桑的牆邊，爭取上房頂，清除掉敵人的機槍組。」

  杜威聞聲而動，在兄弟們的掩護下，迅速沖向哈桑土坯房的牆尾轉角。

  他跑到半路，先是斜嚮往牆後通道扔出一顆手雷。同時快步往前，等爆炸聲響起，杜威已到位，隨即探出身體，端槍對著兩排土坯房之間的通道猛烈掃射。

  幾個躲在牆後的村民紛紛被手雷炸倒，未及站起，又被杜威近距離一一打翻。

  為了不擋住兄弟們的射擊路線，陸飛繞到烏尼莫克的車後，沖向哈桑的土坯房外牆中間位置，拍拍守在牆角杜威輕聲道：「你守在那裡，不要讓人出來打我黑槍。」

  陸飛隨即把槍往後一背，斜著退了幾步後，發力沖向外牆，先是右腳猛踩牆面，隨後發力向上一蹬，身體往上竄起的同時雙手死死抓住房頂上沿，隨即用力把自己微微拉起，探出半個頭看了看前方。離他30米遠的機槍組正對著山頂射擊，兩個村民機槍手側對著陸飛，完全沒留意到這個方向。

  陸飛見有機可趁，立刻雙手用力上拉，等腰部過了房頂時雙手用力撐了下屋頂，身體猛的竄上屋頂，隨即半蹲在地，從背後轉過HKM27，對著前方兩名機槍手扣動了扳機。

  「咻咻咻咻」槍聲突兀的響起，機槍主副射手不及反應，身體側面各中了數槍，兩人被打的渾身亂抖，瞬間癱軟倒地。

  陸飛見房頂機槍組已被自己清除，敲敲耳機，輕聲道：「樓頂機槍組已清除，艾達可自由射擊，我將沿著房頂向前，從上往下攻擊，逐一清理每條土坯房之間的通道，我清除一條後，兄弟們再集體上前，逐屋推進。」

  陸飛說完，貓著腰從哈桑的房頂東側移動西側。在房頂上走了十幾米，快到前方牆邊時陸飛趴了下來，側耳傾聽下方通道里的動靜。

  底下土坯房之間通道一片混亂，到處有人說話和走動。陸飛聽了十幾秒，掏出3顆手雷，一個個拔出了手雷插銷，逐一往土路和土磚房的交界處、自己所在的下方、右側牆體後部，各扔了一顆手雷。自己趕緊趴下，不敢露頭。

  「轟、轟、轟」，三顆手雷爆炸過後，陸飛立刻探出半個身體，舉槍對著慘叫聲和有人活動的地方點射。十幾秒後爆炸煙塵平息，通道里7個荷槍實彈的村民已全部倒伏在地。

  陸飛見通道已清除乾淨，立刻敲擊耳機，道：「哈桑牆邊西側通道已清除，兄弟們往前推進。」不大聲不行，手雷近距離爆炸，把他靈敏的耳朵都給炸的聽什麼都朦朧。

  貝爾在後指揮，所有兄弟交替掩護著向前推進，一分鐘後占領了哈桑土坯房的南北兩側。

  艾達這時道：「其他土坯房之間的通道，煙塵四起。武裝村民們正往第二排土坯房方向跑，兄弟們謹慎推進。」

  貝爾大聲道：「兄弟們，沿著河邊土路和一二排土磚牆之間通道前進，熊貓在房頂策應，快，快，前進。」

  野狐兄弟們南面三人，北面兩人，房頂陸飛，整體謹慎的向前推進。武裝村民們卻不見了蹤影。兄弟們行進了一會，觀察搜索後發現各個通道里已空無一人。

  兄弟們各自搜索前進，大家慢慢集中到了第二排中央的一個院落前。院落門口腳印凌亂，地上槍枝四散，各式雜物狼藉滿地。明顯是有很多人剛進院子。

  這幢磚房面積有200平米以上，大門緊閉。貝爾令兩人一組先搜查村子其他地方，他和陸飛在門口等著大家，艾達也從山頂跑了下來，正在快速趕過來。

  十五分鐘後，野狐7人匯合在了院落門口。杜威和拉斐爾報告，搜遍全村所有的房子，沒有一個活的村民，連哈桑院子裡被野狐兄弟們打倒的幾人，也不見了。

  貝爾點頭道：「只有這一個院落沒搜過，看來這夥人要麼在裡面，要麼在房子的地下。」

  杜威抬腳就想踹門而入，陸飛一把拉住了他。隨即側耳貼在門上，聽了半晌院子裡的動靜，凝重的說道：「院子裡沒人，但有大家熟悉的嘶嘶聲，有蛇！」

  艾達和芬妮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立刻往後一跳。這種生物是女人的克星，外觀細軟冷膩，的確不夠賞心悅目，再猛的女漢子也鮮有不怕蛇的。

  陸飛讓兄弟們警戒，自己快速跑回車上拿上了2瓶雄黃酒，一分多種後跑了回來。

  接著陸飛隔著牆將雄黃酒連瓶帶酒扔進院子，待的院內嘶嘶聲大起，他翻上了牆頭。此時院子裡的響尾蛇，紛紛往後門方向遁去。陸飛騎在牆上對院內各處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視線內沒有額毒蛇，這才翻牆入內，隨即打開了門。

  進入院子前，陸飛又逐個往大家身上灑了雄黃酒。兄弟們這才放心的分散進入各屋搜查，幾分鐘後，大家回到院子裡，紛紛搖頭，示意房間內無人。

  貝爾搖頭道：「房子或院子裡一定有地下通道，大家仔細的查找，如有發現，切勿輕舉妄動，呼叫大家，等兄弟們到齊再說。」

  兄弟們再次回到幾間房內搜尋線索。大家分散去了主臥、客房、客廳一一搜索。陸飛在主臥找到了一間儲藏室，發現了很多奇怪的物件，有許多男士女士的手錶、皮帶、打火機、皮夾子名牌包，甚至還有女人的內衣。這些物品上一大半都沾染上了血跡。

  「兄弟們，快來看看，我這裡有發現。」陸飛大喊著，叫大家過來查看。

  幾人快速走進了臥室，杜威看了幾眼，道：「這些是過境遊客的隨身物品，這裡至少有8個人的東西，這些村民不是好人，看來經常殺人越貨，劫掠過往的遊客！」

  大家繼續散開各處，去尋找線索。拉斐爾在客廳里發現地上有被清掃的痕跡，想看看正中間方桌底下有什麼，隨手推了一下桌子，可桌子紋絲不動。拉斐爾以為自己用了小了，再次用力推，可依然推不動桌子。

  拉斐爾大喊道：「兄弟們快來，這裡有問題。」

  兄弟們聚了過來，一一試過，瓦西里用槍托敲擊桌子，發現木色的桌子居然發出金屬般的噹噹聲，道：「這是張鐵桌子，被塗上了木漆。這周圍應該有機關。」

  大家分散在屋內到處亂摸亂扯，芬妮站的累了，見床邊有個圓凳，不管不顧坐了上去。突然屋內響起咯咯咯咯的聲音。

  隨即桌子連著地板從客廳中間位置分開了，露出了底下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

  貝爾抬手阻止大家都湊過去看，自己掏出手電筒，探出頭去，照向地下洞穴深處。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洞口下方是一個7，8平米的一個空間，深3米左右，洞口側邊有扶梯通向下面的空間，他再往裡照射，限於角度，卻看不到什麼了。

  貝爾道：「灰貓，你守著洞口，替我們守著後路，我怕被人從地下繞到身後，打個措手不及。等我們擺平這些村民或者情況有變化，再通知你。其他人整理一下裝備，跟我下洞。」

  陸飛伸手阻止想要先下的貝爾，道：「隊長，你是野狐的長官和靈魂，探路的活應該是我們的，尤其我感知靈敏，動植物知識廣博，能無聲殺人，還是我先下。」

  貝爾遲疑了一下，不再堅持，心裡清楚，開道尋秘還真是傑克醫生拿手。

  一行人陸飛打頭，隊長第二，拉斐爾斷後，先後爬下了扶梯，進入了地下。陸飛下扶梯前仔細的聽了聽動靜、聞了聞味道，覺得幾十米內應該沒有人。腳踩地面後，手電向四面照射，發現西南方向有一條蜿蜒向下的隧道。

  陸飛向前幾步，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和牆壁，照射了一下前方，回頭輕聲道：「兄弟們，這條隧道地面和牆壁都是石頭的，有一些人工的開鑿痕跡，應該是天然岩洞被人加工拓寬過，石壁上的人工痕跡很陳舊，這條隧道有年頭了，很可能通向鷹黨的藏寶地。」

  艾達興奮道：「那還耽誤什麼，走吧。不過，傑克你還是要注意安全，誰知道這些瘋子會不會留下阻擊我們的人，或是設置陷阱什麼的。」

  陸飛點點頭，掏出醫用手電筒，小心的往西南方下隧道摸索前進。

  隧道斜斜向下，地面起伏不小，時而平緩，時而向上。

  隧道彎彎曲曲，幾乎沒有10米以上的直路，有時還出現一些小的分叉路，除了傑克的手電和殿後的拉斐爾手電，沒有別的光源。因為視線極差，兄弟們心情緊張，生怕腳下踩空。

  陸飛覺得這樣不行，兄弟們容易意外受傷，甚至走散。既然隧道歪歪曲曲，就不怕敵人發現他們，乾脆讓大家各自拍開頭燈，並從腰間取出長繩，讓每個人都連在一起。

  一行人繼續前行，地勢逐漸開闊，上方空間慢慢增大。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了好幾條分岔路和洞口。陸飛四處照射，鼻子抽動，毫不猶豫的向右側山洞走去。

  貝爾在後疑惑的問道：「傑克，你這麼肯定村民們走的是這條路？有什麼奧秘嗎。」

  陸飛笑道：「沒什麼奧秘，你們沒注意到而已，我勾過哈桑的肩膀，他的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體味，這些村民也有，沙漠裡的人都有。因為他們常年不洗澡，身上的酸臭味刺鼻的很。我是醫生嘛，有輕微潔癖，所以對這些不洗澡不衛生產生的酸臭味特別敏感。

  所以根本不用觀察什麼腳印，什麼痕跡，跟著味道走就行。」

  艾達鼻子抽動，到處亂聞，不解的問杜威道：「聞不出來啊，我倒是聞到了傑克身上，濃烈的雄黃酒味道。」

  杜威搖頭道：「我也聞不出來，反正跟著傑克走就行，他不會搞錯的。反正跟著他沒上當吃虧過，想那麼多幹嘛。」

  兄弟們跟著陸飛往前走了幾十米，走在前方的陸飛突然輕聲道：「兄弟們關閉頭燈，我聞到了強烈的酸臭味，還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前面有人！石洞隧道是彎曲的，我們應該沒被發現。大家跟著我前進，輕手輕腳一點。」

  陸飛貼著石壁移動步伐，在圓弧狀石洞轉彎處，舉起了槍，右眼貼著瞄準鏡，慢慢伸出身體和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