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城堡記事

  拉著小女孩的年輕母親對著小女孩寵溺的問道：「小蕊，你在看什麼呢？馬上就該我們接受檢查了。」

  年輕母親偏頭看著眼前的城門，兩扇斑駁的木門，條石壘砌的城牆三米多高，這上面充滿了時光風雨的痕跡！

  小女孩抬頭問道：「媽媽，我們這是到哪了？小蕊肚子餓了！」

  小蕊說著用她那小小的手捂著自己的小肚子。

  「小蕊餓了啊？等等，等我們進了城，媽媽就給你找吃的，好嗎？」年輕的母親蹲下身體溫柔的安慰著她的孩子。

  「你們兩個，過來接受檢查。」門衛這時對著這對母女吼道，「磨磨蹭蹭的，還想不想進城了！」

  「要進城、要進城，馬上就來，不好意思，大人，小孩餓了。」年輕的母親對著衛兵連連彎腰道歉。

  「快點，後面還有很多人呢！」衛兵看來是被這些平民的一口一個『大人』給捧得飄上天了。

  兩母女接受了簡單的檢查，然後進入了城內。雜亂的街道到處都是糞便垃圾，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低矮的木製房屋，參差不齊的建築，不時從兩旁傳來的吆喝聲，都讓這對母女很是好奇。

  「媽媽，這裡好熱鬧呀，也好臭唷！」小女孩從進城後就忘記了自己的飢餓，牽著母親的溫柔而又粗糙的大手四處張望著，而另一隻手則捂著自己的小鼻子。

  年輕的母親四處看了看，在一旁的好似燒餅是攤位前停下腳步，她對著老闆道：「這黑麵餅怎麼賣？」

  老闆是個中年模樣的男人，但實際年齡卻要比外觀小得多。老闆撇了撇兩母女，不在意的回道：「兩銅幣一個黑餅。」

  「怎麼這麼貴，以前不是一銅幣一個黑餅嗎？」年輕母親正準備掏錢的動作完全僵硬了下來，對著老闆難以置信的問道。

  中年老闆沒好氣的回道：「還不是你們，全都跑到城內來了，人多了就漲價了唄。」

  老闆看見眼前的年輕母親好像還要說什麼的樣子，於是提前開口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好了，你還要買嗎，不買就走吧！」

  這老闆也是看得多了，對於這些外地人的情況也都知道，沒等對方說好話，他就把對方要說的話語堵了回去。

  年輕母親頓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低頭看了看她那年幼的孩子，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幾枚黝黑的銅幣遞給老闆。

  老闆結果這幾枚銅幣，數了數後揣進了自己懷中，然後從攤位上拿起兩個黑糊糊的麵餅遞給對方。

  年輕的母親接過黑餅，轉身四處張望起來，看到城牆邊有棵小樹，樹下有著幾塊小石頭後，便牽著女孩的手走了過去。

  「來，小蕊，我們坐在這吃。」她先讓她的孩子坐在石頭上，然後把手中的麵餅遞給了小女孩一個：「吃吧！」

  小女孩接過黑麵餅看著她的母親，懂事的說道：「媽媽，你也吃，我們一起吃吧！」

  「嗯，好，你先吃，我等會兒吃，小蕊不是餓了嗎，快吃吧。」年輕的母親看著孩子的懂事，心裡卻非常難過，但她卻不能表現出來。

  她們一家三口原先生活在一個平靜而又偏僻的小山村中，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雖然艱苦，甚至不時還有野獸和領主大人的徵稅官前來打擾，但還是能活得下去。

  可是前不久的一場地震卻讓這個小山村的平靜生活完全消失了！

  年輕母親的丈夫為了救她們兩母女而被埋在了廢墟下面。當時，她整個人就感到她的天沒了，從此以後她該怎麼活啊！

  她的孩子小蕊從被嚇得愣住回過神來，開始哇哇大哭後，這位母親也才感到生活還有這麼一線生機，一絲光明！

  她雖然沒有了丈夫，沒有了天，沒有了家園，但她還有她的孩子！

  「小蕊不哭，不哭，乖！」她輕輕的溫柔的撫摸著孩子的頭，安慰著小女孩。她自己卻是滿臉淚水，強忍著才沒有哭出聲來。

  「媽媽，爸爸呢，爸爸在哪？」小女孩手中拿著一個草人玩偶，滿臉淚水，哽咽的問著自己母親，自己的父親到哪去了。

  聽到自己孩子的疑問，她再也忍不住了，沒有回答，只是一把抱住小女孩，緊緊的摟在懷中，泣不成聲！

  小山村的鄰居們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而且他們的家也都沒了，自己都顧不上，更不要說幫別人了。

  最終哭久了，哭累了！

  收拾好心情，擦乾眼淚，站在廢墟中舉目四望，她不知道她的未來在哪，也不知道該往哪去，但她知道，她要她的孩子活下去！

  年輕的母親，幼小的孩子，舉目無親的迷茫，真的要壓垮這個女人了！幸好她還有一個支撐！

  最後在鄰居的建議下，跟著他們一起到領主大人的城堡那去逃難。

  經過一番尋找，沒有找到孩子父親的身體，只找到了些工具，還有一些糧食！

  拿上工具，到田野里收穫了寥寥無幾的幾顆蔬菜。帶上所有的家當跟著鄰居們一起上路了。

  ……

  年輕的母親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就感到一陣心累。但看著吃著正香的孩子，這讓他又覺得不管什麼困難都能熬過去。

  「小蕊，來，這還有，慢慢吃，吃得飽飽的！」母親看著孩子吃完了手中的黑餅，便把手中沒有動的黑餅遞給孩子。

  「媽媽，你不吃嗎，小蕊已經吃飽了！」小女孩眼睛直直的看著遞到眼前的黑餅，嘴中卻說著自己已經飽了。

  大半個手掌大的粗糙麵餅完全不夠一個小孩子吃。孩子的母親也知道，所以她這份她是給她孩子留著的。

  「吃吧，媽媽不餓！」母親看著懂事的孩子，感覺自己內心中那最柔軟的一塊被觸動了。

  「真的不餓嗎？媽媽說過，說謊的孩子是壞小孩喲！」小蕊學著大人的模樣，讓她母親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看著眼前自己孩子的可愛模樣，母親眼中又不爭氣的淚水又要流露出來，她連忙轉身，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

  這時，幾名鬼鬼祟祟的男人看到了正在休息的小蕊母女，他們相互遞了一個眼神，慢慢摸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嗎？」年輕母親護著小蕊，站在孩子生前對著這幾位陌生人警惕的問道。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要管，有什麼事嘛～」其中一個領頭的粗壯漢子，赤著胳膊，滿面橫肉。他回答著這位母親的問題，只是言語之中的語氣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懷好意。

  「哈哈哈，你這女人，我們是來做好事的。」旁邊一個清瘦的男子猥瑣的說道：「我們看你們母女倆也是逃難到城裡來的吧，我們為你介紹個工作怎麼樣？」

  如果不看他們的表情動作，只聽他們的話語，還真的像是做好事的

  「什麼工作？」年輕母親雖然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是她也真的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還有她的孩子。

  「哈哈哈，她問是什麼工作呢！」這個瘦小的男人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而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你說是什麼工作，適合你的除了賣肉以外，還能有什麼工作？」瘦小男人的笑容突然一收，滿臉邪惡的直白道。

  年輕母親聽到後，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得花容失色。但她轉頭看著緊緊抓著她衣擺的孩子，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回頭道：「好我跟你們走，但是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她還太小了！」

  「放心，我們對小孩子沒什麼興趣。」這名男子沒想到對方真的答應了，滿臉錯愕，回過神來，擺擺手道：「但為了讓你配合，我們不得不把你們娘倆分開。」

  說完也不就不多說了，擺手讓手下把小女孩抱走。

  「媽媽，媽媽，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我要媽媽，媽媽……」小蕊看到自己被這些壞人抱走了，大聲哭鬧了起來！

  而年輕母親這時也是一臉絕望的癱軟倒地，一手捂著嘴，一手伸向自己的孩子，滿臉的淚水都不知流了多少！

  旁邊一圈看熱鬧的人群也是滿臉麻木，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這對落難的母女伸出援手，這其中看熱鬧的還有城裡的衛兵！——

  自從那天過後，這位年輕的母親再也沒有看到過自己的孩子，只有每天從那伙人手中拿來的小手印還證明著自己的孩子還活著。

  她每天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若不是她的孩子小蕊，她早就死去了。小蕊就是她現在活著的唯一動力，她現在的願望就是再見孩子一面！

  她現在在一座酒館內工作，每天都接待著不同的男人。雖然衣食無憂，但對這位母親來說，這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這座酒館內還有著其她女人過著跟她一樣的生活，都是靠賣肉為生，有不少同情她的女人告訴她，讓她絕了見到孩子的心，安慰她，要她好好活著。

  她雖然知道這些人是為她好，但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真的就是她的孩子啊！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

  開卷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