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真相

  「你還我的兒子來！還我的兒子！」紅香又撲了過來，似乎早有準備，那尖尖的指甲泛著光，一把就向趙氏抓來。

  趙氏趕緊躲開，她身後的芸娘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紅香的手腕，不讓她的指甲落下來。

  楊文彬皺了皺眉，走了過來，好聲好氣地對許世勛說道：「許世兄，您看看……現在府里亂成一團糟，更兼我家長子現在這個樣子……還望能夠寬限兩日，等到他醒過來……」

  「那當時你夫人對我家孩兒下手的時候，怎麼不寬限幾日？」許世勛根本不為所動。這幾天他也慢慢地打聽過了楊府的事情，才知道，原來這些年楊府發跡的銀子全是從他許府摟來的……難怪這些年，許府的日子越過越艱難呢！許世勛一時間大怒。

  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他現在不能將楊府眾人如何，可是卻不能耽誤他看楊府任何人都不順眼。特別是這個罪魁禍首趙氏，他哪裡還會寬侑她？

  楊文彬聽到許世勛的回答，愣了一愣。他沒有想到，許世勛這次的態度竟然會如此的堅決，眼見他楊府出了這樣的慘事，也不肯寬讓半步。

  「來人，將楊夫人送到小佛堂去，以後就閉門鎖戶，再也不許人去探望！」許世勛大聲宣布道，又假惺惺地對楊文彬說道，「說到底，這事還是在下做得不妥當。如果上次就這樣定了，貴公子也不會有事了……」

  趙氏氣得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許世勛冷冷地看著，完全不為所動。許曼貞扶著娘親慢慢地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幾個粗壯的婆子已經架住了趙氏，將她往外拉去。趙氏完全抵抗不住，大聲地叫著老爺救命，可是楊文彬哪裡有這個膽？如果他真是一個有男子漢魄力的人，也不會讓趙氏壓住這麼多年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許府的下人押著趙氏走，有心想阻止。可是再一想到許世勛那天的威脅，又緊緊地閉上了嘴。

  見老爺無能，趙氏傷透了心。扭過頭來卻看到了江氏還有許曼貞，她愣了一愣，馬上湧出了無窮的希望，用心全力掙扎著，大聲說道：「許夫人！許小姐！我有話說！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放下她。」江氏往下壓了壓手，幾個婆子馬上便停了下來，一齊看向江氏。

  「夫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同你說……」趙氏急急地說道，「還望……」她左右看看，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吧，有什麼話不能對外人說道的？」許曼貞卻不吃她這一套，直接說道。她開了口，本來打算叫下人都散開的江氏便止住了。

  趙氏有些為難。可是再一看旁邊自己還生死不知的兒子，咬了咬牙，算了，顧不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表妹，誰讓這些天來你一直見死不救，也怪不得表姐了！

  「夫人，我要告訴您的是，那天下到酒裡面的酒，確實是我從府里庫房裡取的，不過……我並不知道貴府四姨娘要對付誰！」趙氏咬咬牙，「她告訴我說，她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想要用上好的紅花調養調養……」

  「是麼？」江氏淡淡地回答道。就這樣一句話，她就想將自己擇出來？以前怎麼看不出來她這麼天真啊？

  趙氏當然也知道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對自己沒有什麼幫助。不過她本來也只是試探一下，現在見江氏這態度，便知道，今天自己是要說點真東西出來了。

  「夫人……當年……貴府的南星姑娘生產的事情，也是貴府現在的四姨娘做的。」趙氏嘆息一聲，輕輕說道。

  許世勛的耳朵卻甚尖，馬上就聽到了，他幾步就竄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趙氏的衣領，大聲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當年貴府的南星姑娘的事情，也是你們現在的四姨娘做的！」趙氏面不改色，一口咬道。

  許世勛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的難看，他慢慢地鬆開了手，呆立半晌，大喝一聲，邁開大步，向著府里奔去。

  「跟上老爺，小心些。」江氏也沒有在意，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幾個下人，那幾人趕緊追了上去。

  等這邊安靜了些，江氏便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氏，不說話。趙氏被她看得心底直發毛，吶吶地說道：「不知道夫人……」

  江氏卻是淡淡一笑。這次這事是四姨娘做的她信，可是當年，當年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四姨娘做的！她就那麼想當人家的姨娘？這話用來騙許世勛也就差不多了，她自己怎麼可能會信。

  不過呢，不要緊，畢竟現在這個場面，也是自己希望的。

  「夫人……您看看……我是不是不用再去小佛堂了？」趙氏見江氏不說話，心中越發直打鼓，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還請楊夫人陪我們去許府一趟，做個見證。」許曼貞靠著江氏，向趙氏甜笑道。

  趙氏咬了咬牙，也知道，自己將當年的事情全部推到了表妹的頭上不怎麼義道。不管她怎麼想，但是做這個證卻是跑不掉的了。

  不過，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說了，再做證又何妨？她沉重地點了點頭，再深深地看了還昏迷不醒的兒子一眼，毅然地轉過頭，跟著江氏而去。

  遠遠的，她聽到了女兒的哭聲：「哥哥……哥哥你醒醒呀……哥哥……」

  她沒有料到是，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她的兒子，而女兒，卻連最後一眼也沒有見成……

  趙氏跟著江氏走進了許府的大堂，她進門，一道黑影就向她撲了過來：「姓趙的！你怎麼能將你自己做的事情賴到我頭上！」

  原來是四姨娘。趙氏趕緊躲開了些，站在了江氏的身後，冷冷地看著表妹。對不起了，表妹，如果這事不推到你頭上，我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女了，所以……只能推到你身上了。

  「將四姨娘拉住。」江氏冷冷地開口吩咐道。幾個婆子試探著上前，拉住了她，四姨娘想掙開，幾個擁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將她拖到了一旁。

  這樣的時候，不管以前是哪派的下人，也都看出點味道來了，四姨娘只怕是再也沒有戲了……雖然她費了很大的心思，將自己的臉弄得嬌嫩如花，可是老爺卻再也不會寵愛她了。又鬧出今天這事……她完了，徹底完蛋了。

  「楊夫人，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望你詳細說說。」江氏非常客氣地向趙氏說道。

  「當年……」趙氏定了定神，開始述說起來。在她的講述中，當年她嫁入楊府後，有一次回娘家，見到了多年不曾見面、到趙家做客的胡表妹，非常欣喜，兩人開心地聊起天來。

  當時表妹向她打聽隔壁的許府的很多事情，她並沒有在意，又因為自己與江氏的交情不錯，知道許府的很多事情，在沒有起疑心的情況下，便都告訴了她。包括南星有孕，也是自己告訴的……

  偶然有一次，表妹找到自己，說自己會管家，想請表姐幫忙，看能不能嫁到許府。但當時她並沒有在意，因為許府當家的是主母，怎麼會納一個會管家的妾呢？這天下，有幾家是妾當家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南星生產時，會遇上那樣神奇的事情……而江氏也被送入了小佛堂修行。許府沒有人能夠管家，她也是這個時候，才隱隱地發覺，原來胡表妹是早就起了那樣的心思……

  聽著她娓娓道來，許府諸人，除了許世勛一臉的憤恨，看著四姨娘更加仇恨外，其餘人都是表情淡淡。趙氏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起來，也不知道江氏會不會相信呢。

  而四姨娘，被人緊緊摟住，脫身不得。想叫又被塞住了嘴，只得嗚嗚地叫著，希望老爺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惡婦的言語。

  等趙氏終於說完，許世勛終於命人拿出塞在四姨娘嘴中的汗巾，冷冷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四姨娘一臉是淚，當即跪了下來，說道：「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哇！」

  「你還想狡辯！」許世勛見她到現在還是死不承認，大怒，揮袖說道，「將四姨娘送到房間裡，再去將官牙子叫來！」

  官牙子？四姨娘這才真正害怕起來，聽這話，老爺……打算將自己賣掉？她大怖，哭叫著爬了過來，緊緊地摟住了許世勛的腿，哭道：「老爺……老爺，你不要啊……」

  許世勛用力地抖了抖腿，四姨娘慢慢地清醒過來，說道：「奴婢……奴婢交代！奴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當年的事情，當然不會是她做的。那個時候她一個未嫁的姑娘，與許府沒有任何的瓜葛，怎麼會心血來潮，要想嫁進來當姨娘？這些，全部都是趙氏設計的。

  趙氏設了一個天大的圈套，她知道許世勛最看重那個侍妾南星，只是礙於府里的規矩，不能先將她扶成姨娘。她先拿出重金來，哄著江氏事先請好的穩婆跑路，結果南星生產，因為穩婆找不到人了，江氏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再去找人，結果就耽誤了時辰，等穩婆好容易趕來時，南星已經不行了。

  然後，她就回到娘家找到表妹，問她，有個潑天的富貴，她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