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處罰趙氏

  「那天不過是正好找表妹。因為上次的事情，她生了我很大的氣，所以想找她和解罷了。」趙氏神色自若地說道，「難道這也不許？難道我還要有未見之明，能夠提前預知到貴府的一個侍妾會出事，所以那段時間都要躲著，不然便不能夠自證清白？」

  「是的，那次表姐來找奴婢，可是奴婢當時還生著她的氣，根本就沒有見她……」四姨娘也趕緊與她一唱一和起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只是小伎倆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在場的所有人，誰也不會因為她們的這個小小表演，而真的便相信了，紅香的事情上，她們沒有嫌疑。這也只是她們最後的垂死掙扎罷了。

  「楊老爺，請問你說說，這事要怎麼辦？」許世勛看都不看一旁的趙氏還有自家的四姨娘一眼，直接向楊文彬問道。

  楊文彬非常的為難。不管怎麼說，趙氏也是他的原配，並且，對楊府，她還有著巨大的貢獻。如果因為許府這事，就輕易地將她犧牲掉，不但自己良心略有些不安，以後他要如何面對趙氏所生的那一雙兒女？也是他唯一的兒女啊！

  「哎呀！老爺……」一直服侍在他身側的青螺突然驚叫起來，她鬆開了一直揪著楊文彬的手，身子軟軟地向著地上滑去。

  「青螺，你這是怎麼了？」楊文彬有些呆住了，高聲叫喊了起來。

  「請段大夫趕緊替她看看！」許曼貞趕緊向段平安求道。

  段平安摸了摸已經剃得光溜溜的下巴，還是有些不習慣，突然沒有了大鬍子。

  「段神醫請這邊請。」白心有些拘束地上前，將他領到了青螺面前。楊文彬緊緊地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青螺，蹲在地上，抬起臉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請將病人放平。」段平安淡淡地對楊文彬說道。今天他到是看了出好戲，所以他平常才不喜歡給大戶人家看病，外表看著光鮮亮麗，裡面藏污納垢的事情太多了。誰能想到，一個大戶人家的正室夫人，卻會去謀害鄰府的一個侍妾……想起來都是滿滿的姦情啊姦情……

  幾個丫頭已經搬了幾床棉被放到了地上，楊文彬趕緊將青螺放到了這些棉被上。院子裡現在這情形，誰也不敢走開，所以儘管青螺已經昏倒了，可是一時間卻也沒有辦法將她放到床上去。

  段平安手指搭上了青螺的右手手腕，把了一會，又搭上了左手的手腕，再次把了一會兒，然後一臉的嚴肅之色，對楊文彬說道：「恭喜老爺，這位姨娘有喜了。」

  有喜了？楊文彬一時間愣住了。楊府一直沒有姨娘，兩個孩子都是趙氏所出，小的那個女兒今年也有八歲了，所以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老爺……」青螺悠悠地醒了過來，「老爺，是真的嗎，奴婢有了？奴婢有了老爺的孩子？」

  一旁的趙氏，冷冷地看著這邊的鬧劇。原來他們什麼都算計到了，今天的自己，一定是在劫難逃了吧？

  「是的，你有了孩子了。」楊文彬被青螺提醒，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又驚又喜，眼睛看上了青螺的腹部。原來在這個地方，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正在那裡成長。

  「老爺……您扶奴婢起來。」青螺輕聲對楊文彬說道。楊文彬不知她要做甚，還是配合著，將她扶了起來。

  「段神醫，請問您一聲，奴婢腹中這孩兒，還好吧？」青螺虛弱地靠在楊文彬身上，彬彬有禮地向段平安問道。她的話一出口，楊文彬才記起，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喜脈，偏偏段神醫卻是把完左手把右手，對他說的時候，雖然話說的是「恭喜」，可是誰也能看出，他的臉上一點喜意也沒有。

  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有什麼問題？剛才那還喜悅的心情，馬上就被澆了一大勺冷水，他惴惴不安地看著段平安，心中緊張又忐忑不安。

  段平安有些憐憫地看向青螺，輕聲說道：「因為胎脈還沒有穩固，母體即受到很大的傷害……這個孩子，先天有些不足，即使能夠出生，也是一個早產兒不說，還會帶有先天體弱之症……活不過二十歲。」

  青螺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楊文彬也是慘白著一張臉，木木地扭轉頭，陰沉地看向趙氏。

  「這麼多年，我從未納過妾……即使是青螺，也是你替我納的……」楊文彬澀著聲音，陰陰地說道，「你既然要做大方的主母，為何又要謀害我的子嗣？你謀害別人家子嗣不算，還要謀害自己的子嗣，你居心何其殘忍！」

  「楊老爺，這事到底要如何處理？」一旁被遺忘許久的許世勛不滿地咳了一聲，開口問道，「如果貴府不肯配合的話，那許某人便只有走上告官這一條路了！」

  「人你們領走吧！」楊文彬心灰意冷，向許世勛揮揮手道，「趙氏的事，我會出一份休書，你們如何處理，便由你們自己去同趙家去商議吧……」

  「爹爹，你不能這樣！」身後突然響起兩聲驚呼聲，楊文彬聽到後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兩個孩子明明不是已經被送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爹爹！你救救娘啊！」兩個孩子大聲地哭泣著，他們身邊的丫頭婆子們費力在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兩個孩子撲了上來，一個抱住楊文彬，一個用力抱住趙氏。這個時候兩個孩子的下人知道情況緊急，如果夫人不在了，那少爺小姐的地位肯定會受到影響，作為他們的下人，自然也是一樣。

  怎麼回事？楊文彬陰沉著臉看向兩個孩子身後的一個婆子。那個婆子臉上一臉的油汗，拉著個臉，都快要哭泣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送你們去鄉下的莊子的嗎？」楊文彬沉聲說道。

  「娘被別人欺負了，我們怎麼能這個時候去鄉下？」女孩著急地說道。一旁，那個男孩用力拉了她一把，不過已經遲了，話都已經說完了。

  楊文彬沉下了臉，他冰冷的目光向著兩個孩子身後的下人們掃去，沉聲問道：「誰嘴多說的？站出來！」

  一個小丫頭怯生生地站了出來，楊文彬眯著眼睛看去，卻發現是趙氏院子裡面的一個粗使丫頭，不由得暗暗懊惱。光記著送人了，卻忘記要防備這些下人們報信了。

  「先把她押到柴房去。」楊文彬冷冷地吩咐道，「後面要如何處理，等這邊事了了之後再決定。」幾個粗壯的下人走了過來，將瘦弱的小丫頭連拖帶拽地拖走了。那個小丫頭也不吭聲，只是用眼睛看向趙氏身邊的芸娘。芸娘向她微微點頭，她便一點也不掙扎地走了。

  「爹爹！你一定要幫娘！」小丫頭再接再厲，抱著當爹的腿，大聲地嚎叫著，「別讓外人欺負娘啊……沒有娘，我和哥哥怎麼辦？」

  楊文彬的眼睛黯了黯，看到兩個孩子闖過來，他才終於記起了，還有這兩個孩子……如果自己真的將趙氏休了，再任由許府處置了的話，這兩個孩子以後會怎麼樣？他年近四旬，可是只有這麼兩個孩子啊！

  他的心思又動搖了起來。

  「老爺……不如這樣……」他身邊的青螺怯怯地開口說道，「夫人是主母，當然……」

  「你是什麼身份，這裡難道有你開口說話的份！」小姑娘一見青螺開口，立馬豎起了眉頭，大聲喝斥道，「一個賤婢，也有資格插話？」光罵還不算，一個大耳光子就摔了過來。青螺一下子被她打蒙了，後退兩步，摔倒在地上，半天沒有清醒過來。

  「大膽！」楊文彬氣得臉都黑了，嘴唇哆嗦著，指頭指向女兒，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好半天，才努力壓抑一點怒氣，大聲吩咐道，「來人，將小姐送回到她的院子裡面去！」

  眼睛又掃到一旁的兒子，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少爺也是。」

  又來了幾個下人。不過跟剛才送那個小丫頭去柴房不同，這次，幾個下人的動作明顯要斯文很多。不過即使是這樣，這個小姑娘也不買帳，用力抱著父親的大腿，大聲地嚎叫著，哭鬧著，就是不鬆手。幾個下人個個站在一旁，措手無策。

  楊文彬頭痛欲裂，他瞪向一旁護著親娘，一臉苦大仇深的兒子，無奈地說道：「難道還想讓外人看笑話麼？」

  少年一臉倔強地與他對視著。良久，才走了過來，輕聲在妹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女孩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不過去將那幾個想將她與少年都帶走的下人全部趕跑了。

  楊文彬一臉的苦意。今天這可是有意思，當著外人讓別人都看清楚了，自己在府中是多麼的沒有地位，上管不住夫人，下管不住孩子……而看看人家許世勛，說一不二。這才是男人啊！

  幸好還有一個姨娘，算是聽他的。對身邊這個曲意奉承的青螺，楊文彬感覺更加心疼了。瞧瞧她那小臉，那麼大一個耳光子摔過來。她臉都腫了。

  小心翼翼地將青螺扶起，楊文彬沖一雙兒女喝道：「站一邊去！再不得多言，不然，就禁你們的足！一人一個月！」

  這話有點重，女孩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這樣，許老爺，我出一個主意，你們再看如何。」楊文彬說著，不動痕跡地掃了江氏一眼，才開口說道，「趙氏一是我楊府明媒正娶的夫人，二是這麼多年，也是功勞不小，三則還有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