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試探

2023-11-04 09:07:34 作者: 淳寶寶
  他心中又煩又悶,大聲說道:「下棋下棋!」說著,用力將自己手中捏的那顆黑子落到了棋盤上,抬起頭來,挑釁地看著趙君正,說道,「趙兄別光顧著聊天,忘記棋局了。」

  「你確定你要下到這裡?」可是趙君正只是低頭掃了一眼,便含笑看著他問道,「確認?」

  「確認,我蔣守逸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可是『舉棋無悔』卻是知道的……」蔣守逸邊說著,邊低向頭向棋盤上看去,話還沒有說完,人就愣住了。

  趙君正含笑說道:「你確認就好。」他捏起一顆白子,迅速地便向棋盤落去。

  「慢著!」蔣守逸大叫起來,「剛才落錯了!」他剛才太激動,看孔沒有細看,卻是正好將自己的一大塊黑子給堵死了。趙君正現在這子只要一落,便可吃掉十好幾顆子。

  這樣的虧,蔣守逸怎麼能吃得下?

  「蔣公子,『舉棋無悔真君子』。」一旁,許曼貞提醒道。不怪她向著趙君正,蔣守逸剛才那招地圖炮誤傷到她了。

  蔣守逸手指都已經碰到剛才那顆誤下的子了,聽到許曼貞的話,卻又停頓了。

  「怎麼樣,蔣賢弟,如果你真的想要悔棋,也是無所謂的。」趙君正卻又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出來,非常大方地說道,「其實下棋時悔悔棋,也是一種趣味。」

  蔣守逸聽到這話,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悔了這步棋的,這個時候卻又堅決不悔了——瞧瞧人家那話說得,什麼叫做「悔棋也是一種趣味」?意思是自己的棋力,只能當個小丑來娛樂他嗎?

  「曼貞說得好,『舉棋無悔真君子』,某雖不才,可是君子卻還是一心嚮往地。」蔣守逸說道,毅然放棄了那顆棋子。

  「寧知不可為而為之,蔣賢弟果然是錚錚君子。」趙君正懶懶地笑著,非常乾脆地便將棋子落下,然後掃走了那一大塊十幾顆的黑子,看到他的動作,蔣守逸心痛得臉都皺了起來。

  這真是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許曼貞心底想道。

  本來棋力就不及趙君正,現在又一下子被吃掉了這麼多的子,蔣守逸越發地下不動,左支右擋,又下了十多步後,實在是無力回天,只能扔下手中的黑子認輸。

  「再來一盤?」趙君正自然是很高興,一邊撿子,一邊問蔣守逸。

  還下?再讓你虐我虐給許曼貞看?蔣守逸自覺自己又不是個傻子,乾脆利落地拒絕了。

  不過,趙君正卻偏偏促狹,拉著蔣守逸,就是不鬆手,非要他一起再下一盤,直把蔣守逸嚇得夠嗆,最後倉皇地從閒隨院逃跑。

  「你可真夠壞的。」許曼貞看著趙君正那樂得笑開花的臉,搖頭說道。不知道,許曼貞看著他那張堆滿笑容的臉,總覺得他在這滿滿的笑容下面,是深深的孤寂。

  「怎麼,你心疼了?」沒有想到,許曼貞簡單一句話,卻是讓趙君正黑了臉。許曼貞有些愕然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你沒有別的事情,那小女子便先回去了。」許曼貞看著趙君正黑黑的臉,非常不高興,起身便說道。

  趙君正這才急了,趕緊伸出手來,一把便揪住了許曼貞的手,說道:「慢著!我還有事找你說!」

  「又有什麼事?」許曼貞甩開他的手,有些不客氣地問道。

  趙君正沉默了一陣,才低聲說道:「『花想容』的生意人不錯,我想開家分店。」

  「那不錯啊。」許曼貞聽著他這樣說,便坐了下來,正色說道,「地址看得如何了,管理的人手有沒有?技師培育好了沒有……」

  「所以才急著找你嘛。」趙君正的表情總算是恢復了正常,他微笑著說道,「有些事情,只有你才弄得好。」就比如說那些藥膏的方子,都是許曼貞提供的,除了她,沒有人知道真正的配方。

  當然,這個花想容的生意再好,對他的身家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可是,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挑好人手後,送到這個地址去吧。」許曼貞說著,便寫下了一張紙條,交給了趙君正,「會有人接待的。」

  趙君正接過紙條,掃了一眼,便遞給了一旁侍立的無笑。

  「對了,無言呢?」許曼貞這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以前的時候,趙君正身邊貼身侍候的,大多都是無言,可是今天她來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見到無言的影子呢。

  「無言負責新店的想著事宜。」趙君正淡淡地說道,說完,他仔細地打量著許曼貞的表情。

  許曼貞被他看看直發毛,不得不開口問:「你看我做什麼?」

  「沒有什麼。」趙君正也不肯說,兩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許曼貞感覺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正要起身告辭,卻突然聽到趙君正幽幽地問道:「那隻小狗,你可還喜歡?」

  小狗?許曼貞愣了愣,才想起來,就是那天回來路上,他強行塞給自己的那隻髒兮兮的小狗,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那隻小狗還不錯呢,雖然很瘦弱,不過聰明極了。」

  「那就好。」趙君正鬆了口氣,也露出了笑容。

  怎麼今天的趙君正這麼奇怪?許曼貞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又硬著頭皮坐了一陣,實在是坐不住了,就要開口辭行。

  「下盤棋吧。」趙君正卻開口說道。

  說起下棋,許曼貞也是有些手癢了。除了趙君正這裡,她下棋的時候,再也沒有一個地方能夠像這樣地無憂無慮地悔棋,隨便她想怎麼悔就怎麼悔……真是痛快淋漓。

  奇怪得很,看他剛才對蔣守逸的態度,他並不喜歡對手悔棋的,可是為什麼偏偏喜歡跟她下呢?

  「我總悔棋,你不嫌煩?」許曼貞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君正看了許曼貞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跟你下棋,怎麼會嫌煩。」

  許曼貞一下子僵硬了,她有些疑惑,趙君正知道他說了什麼嗎?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卻只能看出他一臉的平靜,其它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

  也許,他這話只是指下棋呢,沒有旁的意思呢?許曼貞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不要愛戀上男人……

  在這個每個男人都能夠三妻四妾的時空里,做妻子的最佳狀態,便是心中無愛。只有這樣,面對丈夫那一個又一個不停地新納的小妾姨娘的時候,才能保證內心的寧靜,不至於因為嫉恨而失去理智。

  就如現在的母親一樣,因為已經對許老頭沒有期待,所以能夠很冷靜地對待他新納的那麼多的妾室,而不再如之前那樣萬蟻噬心一般地痛苦。

  江氏總是對她說道,如果她早就能夠做到這樣,她就不會被迫到小佛堂修行這麼多年,以致於錯過了一雙兒女的成長。

  許曼貞牢牢地記住了江氏的話,她提醒著自己,不要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動心——欣賞就可以了。就像現在,她很欣賞趙君正一樣,長得那麼帥,又有錢,又有權,果然是個海洋之心級別的王老五。

  「下棋吧。」許曼貞淡淡地說道,避開了趙君正的話。她握著一把的黑子,一顆一顆地擺放了起來——趙君正可是讓她十顆子的,她可得多占點好地方。

  趙君正看著許曼貞的樣子,頗有些失望。

  「無言打理花想容的新店,她……能行嗎?」不是許曼貞瞧不起無言,開店可不是件容易事,她雖然是個丫頭,可是比很多中等人家的小姐還要嬌養,她懂這些事情嗎?別把花想容的名氣給搞壞了。

  「具體事務,還有人的。」趙君正有些含糊地說道。

  許曼貞這才點點頭,她還以為趙君正沒有將花想容當回事呢,原來無言只是掛個名頭罷了。「那你身邊服侍的丫頭夠麼?」許曼貞看了看房間的幾個丫頭,因為出門在外,他並沒有帶很多的人。

  「我哪裡就有那麼嬌氣?」趙君正有些好氣地看向許曼貞,「再說,你娘不是還給配了好些的嗎?」

  你自己不計較就成。許曼貞點點頭,開始認真地悔棋大業來。

  「對了,我聽說,去年你用繩子與棍子做了件衣服,聽說穿起來很有彈性?很柔軟很暖和?」突然,趙君正說了句說這樣的話。

  啊?許曼貞正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怎麼悔棋,跟趙君正下棋是越來越不容易了,雖然她不停地悔棋,可是十局裡面,她最多能夠贏上三盤——經常的是,她悔棋都注意不到的哪個旮旯角落裡,突然間就翻了盤。

  真的是見了鬼了!所以現在她下棋是越來越認真了。

  「我聽人說,那種衣服只有你會做?」趙君正輕描淡寫地說道,可是許曼貞仔細盯著他,總覺得事情不怎麼簡單。

  「是啊,那種衣服叫做毛衣。」許曼貞回答說,又有些驚奇地問,「只有我會做?不至於吧?這個東西又不難。」

  毛衣這個東西,後世因為電腦編織的普及,確實是沒有幾個人會了,可是在這個一切全憑手工的時代,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這也是上次她替蔣守逸織了件後,看到大家的反映,她驚疑的地方。難道,這個毛衣……中國古代也沒有?可是,她明明在古裝片裡面看到過有角色穿啊。

  難道,一不小心,就做出了超越時代的事情了?

  唉,國產古裝劇,也太靠不住了吧?
關閉